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峪途山都宣告,他的小雌同意嫁他了!他有伴儿了!

围观的人群表情各异,有羡慕的、嫉妒的、恼怒的、想不明白的,自然还有高兴的,从头到尾都沉默的李杏林喊起来:“祝两位百年好合、万事顺意啊!”

林白梧循声望去,就见层层叠叠的人群里,一个高个子的哥儿正朝他道贺,他红着脸浅浅笑,朝着李杏林拱了拱手。

正热闹,忽然院子外头起了一声大喊:“你们这些黑心肝的,咋好这样欺负人!”

郑家因为范浔的事儿,一大早就上了镇子,才回来就听说外村的焦麻子带着媒婆子上了林家的门。

郑芷二话不说,气的抄起锄头就往林家跑,他平日里也不咋下地干活,跑了没一里地就气喘吁吁,紧赶慢赶终于过来,就见门口围着好大一群人,全在那看笑话。

他白梧哥已经很不容易了,阿爹病着,没心肝的大猫儿说不见就不见,现下竟被人逼到大门口欺负人。

他提着气、急吼着冲进去,小锄头耍的威风八面,差点绊着脚:“白梧哥,你甭怕,我阿娘马上就来,看谁敢欺负你!”

熊熊一偏头,就见这么个生龙活虎的小哥儿闯了进来,那威风凛凛的小劲儿,可好看。

他不知咋的心口砰砰跳,眼睛挪都挪不开。

林白梧瞧着郑芷,羞的走到他边上,和他小声说话。

郑芷抬起眼小心的打量渊啸,“啪”的扔了手里锄头,脸色涨红:“哎哟你咋不早说,丢死人了。”

“我也才知道。”

“那我可不信,以前都不认得呀?”

林白梧点头:“我有啥瞒过你嘛,真不认得。”

“好嘛好嘛,你没挨欺负就成,我怕赶不及,鞋子差点跑掉。”

熊熊顺着他话去瞧,小哥儿的鞋脱了脚,露出个白生生、粉嫩嫩的后脚跟。他不知道咋的就红了脸,宽大的手掌摩挲着裤缝,心口天崩地裂“哐哐”的响。

郑芷拉着林白梧走到渊啸面前:“白梧哥可是这天底下最好的人儿了,你可得好生待他。”

渊啸认得这张小脸,那时候下雪,给它喂过鱼头,他点点头:“拿命、好好待他。”

“哎哟好生肉麻!”他看着林白梧,咧嘴笑起来,“你能嫁个好郎君,我可开心。”

*

村子就这么大,啥消息过不得半个时辰,就能传得沸沸扬扬。

何况这事儿半个村子的妇人都去看了,那消息,长了翅膀子似的飞得可快。

上、下河村的都知道了。

妇人们坐在一块剥豆子:“笑死个人,那张媒婆子还上赶子往上贴,人家说什么,你算个什么东西哈哈哈!”

婆子晃了晃筐,将落进去的豆子皮摘出来:“我要是她,真恨不能钻地里去过活,以为自己穿个缎子面就是人上人了!”

“还有那焦麻子,真不知道照照镜子瞧瞧自己的脸,长得歪瓜裂枣,还痴心妄想的要人家铺面呢!”

“你可瞧见那健壮汉子了?大高个儿,肩膀宽的哟、腰壮的呦……也不知道林家小哥儿受不受得了!”

“哎哟哟你这说的什么荤话,老脸羞不羞!”

几人嗤嗤笑起来:“要我说,林家小哥儿确实生的漂亮,那小鼻子小嘴儿,那/话儿咋讲的……哦对对,小家碧玉!”

“人家可不止好看,这么孝顺的能有几个?他成亲只一个条件,就是带着阿爹嫁过去。老林头哪是捡了个娃儿,这是捡了个宝!命好哦!”

“你可别说,当初那娃儿扔在梧桐树下,没一家愿意要,老林头又当爹又当娘的给拉扯大,他不是命好,是行善积德,得了福报了!”

这事儿村子里的人都知道,那个时候,家家户户都穷的揭不开锅,没有一家肯收留这一张嘴,是林大川,含辛茹苦十几年,养他、护他,才有了今日的林白梧。

别人羡慕不来、嫉妒不来。

*

作者有话要说:

第37章

林家这事儿很快成了村子里人茶余饭后的乐子, 想起来便唠上一嘴,话里话外都是感叹,又后悔自己平日里没多和人家走动走动,现下好了, 边都摸不上。

别人家是惋惜, 到了周家就百感交集, 什么情绪都有了。

周林两家曾经也常走动, 关系不浅, 因此那天瞧热闹,王氏便没去。

那会儿她正在院子里教秦锦纳鞋垫子,汉子们常在山上跑, 鞋垫得做千层底, 再密密实实的纳上纹络, 才不容易开裂。

秦锦手笨,咋教都不成事儿,他自己也恼,就窝在太阳底下, 拿针生戳。

门外头婆娘叫王氏去瞧热闹,说是下河村那焦麻子领媒婆子上林家的门,王八看绿豆子, 一下对上眼了。

秦锦本来就不想纳鞋底, 这一听就想去瞧,刚站起来, 门口那婆娘却哪壶不开提哪壶:“那林家双儿不还和周小子定过亲, 后头咋没成?”

王氏登时就沉下脸:“放他娘的狗屁, 根本没这回事儿!我们两家认识, 走动多一些, 根本没定亲!”

“好嘛好嘛随你说。”婆娘一手叉着腰一手抵着墙,“瞧不瞧热闹了?”

“不去,糟老婆子!”王氏坐回马扎,拿起纳到一半的鞋底子,心想她才不去,免得惹上口舌是非,被泼一身子脏水。

可谁知道过了一下午,那风向就变了,她没出门,光瞧着抬聘礼的脚夫匆匆来去,绑了红巾子的聘礼摆了满山坡,快要进田埂里了。

她心里直犯嘀咕:那焦麻子啥时候这大阵仗了。

日头落山,周家父子从镇上回来,将卖了皮子的银钱落在桌面上,一同带回来的还有两斤猪里脊。

两人打半路就听闻这事儿了,周云山沉默的坐在院子里,瞧着远山发呆。

他和秦锦是拜了堂、成了亲,作了一家人,可他心里从没一日舒服过。

这骄纵的夫郎,从来不是他想要的。

王氏将肉拎到灶堂去,顺嘴就问道:“老周,你可是瞧见外头那阵仗了?焦麻子啥时候有这大本事。”

周年丰走这一路腿疼,坐在堂屋的椅子上敲膝盖:“不是焦麻子,说是打峪途山里来的猎户,求娶人家梧哥儿呢。”

“山里的猎户?带这些聘礼?莫不是拐子哦!等那双儿嫁了,再卖了去。”

“什么拐子!人家是正经求娶!为了白梧能嫁,要做上门女婿嘞!”

“上门女婿?!”王氏咣的将肉砸盆子里,一溜风似的进堂屋,“你没听错吧?林家那家底儿,就一个破铺面,能有人做上门女婿?”

“人家不仅愿意,还应下要给林家扩两间房!”

“天爷哎!你是在场么?就说的和真的似的!”她跳起脚,“林白梧!那是林白梧,一个不好生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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