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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江祈身侧。与此同时,走廊内响起沉稳笃定的脚步声。
林予俯下身,把江祈抱进怀里,单手抬起了小巧的下颌。
江祈本来只是想稍微闭一闭眼,却不小心睡了过去。因为浅眠,所以感觉到了身体骤然的失重。短短的小憩后,他早就把林予忘了个精光,以为是楚煦在叫他起来吃药或者干点别的什么,于是小小地打了一个哈欠后,睁开眼。
近在咫尺的是一张轮廓利落的唇。
江祈先是一惊,进而心中小鹿乱撞,他刚想着要不要重新装睡,却忽然意识到有些不对——楚煦的唇型是饱满柔润的,那是他在日夜相处时暗中描绘过无数次的,绝对不可能认错。
他猛地一侧头,却与门口的人恰巧对上视线。
楚煦的表情还是如往常一样平静温和,他一只手拿着几张印着数据的单子,另一只手中是几盒还未拆封的药。
他走进门,先把药放下,又从病床一侧的矮柜中抽出文件夹,把化验单整整齐齐地码好放进去。
接着,他站到两个人面前,目光只盯着把江祈松松搂在怀里的林予。对方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面上挂了点漫不经心的笑。
江祈的手脚有些冰凉,说不清楚为什么,但那很像是一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可出现这种感觉也是很莫名其妙的,毕竟他和楚煦并不是情侣或者爱人的关系。
他颤巍巍地开口,像是要解释的样子:“我……”话刚出口,便又停住了。
他忽然发觉,解释在这里显得多余。
“怎么了?”是林予先开的口。
“你在干什么?”楚煦问。
“我对小少爷一见钟情,想亲亲他,不行吗?”林予这么说。
听到这里,江祈觉得自己应当呵斥一下林予放尊重点,可他却只是安静而僵硬地半靠在林予怀里。
这是因为,他莫名地感觉到林予对自己没什么兴趣,更不可能跟自己有什么亲热的举动。
相比“喜欢”,这一切更像是某种伪装。
他应该戳破这个人的谎言,但他更想听听楚煦的回答。
于是他默不作声地垂下视线,只能看得到两条笔直修长的腿。
楚煦并没有沉默太久。
“行。”他说。
像是坐上了自高空一坠而下的跳楼机,江祈感觉自己的心在不断地下坠,沉甸甸地躺在冰凉的胃里。
自作多情。
他告诉自己,看吧,他不是对你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因为心地善良,又有责任心,才会对你好的。
他又想起和楚煦认识以来的每一幕,猝然惊醒:楚煦从来都没有对他流露过朋友以外的心思,即使是少有的一两次亲密接触,好像都只是自己单方面的主动,或者对方出于善意的临时救急。
想到这里,他鼓起勇气,抬头去看楚煦。
楚煦也恰好望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凝在那里,像一座高大沉默的石像。
不喜欢就算了,江祈这么告诉自己,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重新去看眼前的“护工”,纤长浓密的眼睫扇动,像蝴蝶的翅膀:“你喜欢我?”
林予似乎没料到江祈有此一问,先是不着痕迹地惊讶了一下,又答道:“对。”
“那好。”江祈短促而破碎地笑了一瞬。
林予突然惊觉,但为时已晚。
在楚煦的注视中,江祈伸长手臂,牢牢地按住林予的后颈,仰着头就要吻上去。
“干嘛呢这是?”
几人转过头,只见江延正站在门口,皱着眉发问。
江祈放下手,有些讪讪的:“大哥。”
楚煦仿佛有些神游天外,但还是下意识地朝江延点了一下头。
林予沉默地瞥了一眼江延,看到对方正不着痕迹地观察着自己后,猛地反手扣住江祈的后颈,俯下身去,对连连躲开的江祈穷追不舍。
然而,一股巨大的力量止住了他的动作。是楚煦抓住了他的肩膀。
“但是他不愿意的话。”楚煦的表情还是温和的,语气却不容置疑,“不行。”
说完,他轻巧一带,把江祈卷进自己怀里。接着一把拽起林予,将他向门口一推:“把你的人带走吧。”
林予那样的身形,本应该是极有爆发力的,最起码不至于受不起这么一击。可他踉跄了几步,一头栽进了江延的怀里。
江延扶住了他,笑眯眯的,谈话的对象却是楚煦:“总是劳烦楚总照顾家弟,我实在是不好意思,所以才让家里人来照顾。”
楚煦并不是不善言辞,可他却只是干巴巴地吐出一句:“不麻烦。”
“这是你说的啊。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江延仿佛就等这么一句话。
他一手拽着林予,大摇大摆地出了门。
走了一会儿,林予的声音响起,带着点咬牙切齿:“放开我。”
“小予啊,你说你,怎么这么不中用呢?”江延没有放开他,手中反而用了力,“该不会是故意投怀送抱吧?”
“别做梦了。”林予忍无可忍,侧身给江延看肩侧渗出的血迹,那是楚煦刚才误打误撞抓住的位置,“上个月的刀伤,帮你挡的!”
江延神色一沉,但仍然暧昧地凑上去,亲了亲对方的脸颊:“毕竟是小祈的事,找别人来我不放心。辛苦了,回去帮你重新包扎,好不好?”
两个人身形基本一致,因此这个动作做起来相当容易。
林予不置一词,冷着脸向前走去。
房间内,楚煦看着怀里的江祈,一时有些手足无措。这时候他才反应过来,刚才在江祈面前,自己的占有欲似乎有些明显。
会被发现吗?那点龌龊的,不足为外人道的小心思。
他几乎不敢去看江祈的眼睛,所以只盯着那个小巧精致的下颌:“我不是故意赶他走,只是那个人有点问题。”
下颌晃动了一下,是江祈在点头。
漫长的沉默中,气氛开始变得微妙。
怀中躯体的温度似乎在升高,但或许那只是一种错觉。
也许是自己的体温在升高也说不定。
无论如何,楚煦开始觉得很热,不断攀升的热度几乎烧得他口干舌燥。
喉结缓慢地上下滚动了一下,他说:“医生说你的恢复情况很乐观,肢体控制失灵只是暂时的。大概还有一周,就可以出院了。”
下颌又晃动了一下。
楚煦搜肠刮肚,又想到了一个话题可以讲:“我之前听你哥说,等你好了,就送你去读大学。”
下颌不再晃动。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如同水拨玉盘般清冽,是江祈的声音。
心头剧烈一颤。像是被突然剥去伪装,楚煦徒劳地开始解释, “因为你是好人,我不想让别人欺负你……”
他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