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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来了?”
沈别枝听见自己的声音,软得不似正常,仿佛也被烫化,她忙咳几声,企图让自己的嗓子恢复如初。
季夜鸣退开一步,松开手臂。
他目光扫过少女身后正在煮着的粥,垂眸顿在她如水浸过的双眸,浅微勾唇:“来看看我的早餐如何了。”
发烧后,季夜鸣的嗓音低低哑哑,不如平日正经,像刻意的勾|引,撩得沈别枝耳朵发麻。
“急什么啊,我才刚开始煮呢。”沈别枝嗔声嫌怨,不经意瞥见锅里已经开始冒热气的粥,当即说:“对了,快说,你想加什么?”
季夜鸣没有客气的意思,自然地回答:“加点肉沫,百合丁,姜沫。”
沈别枝听得皱眉,长睫轻撩,娇怨瞪他:“要求真多,谁吃粥放姜呀。”
她身后的粥约莫快开了,热气蒸腾越来越浓,似白烟。
季夜鸣宽厚的手掌握住她的手臂,稍稍用力,轻而易举地将她往旁拉开一步
沈别枝秀气的眉毛仍旧皱着,疑惑地瞧他一眼。
看着她生动的脸庞,季夜鸣语调温和耐心:“别枝昨晚也吹了风,多吃一点生姜,驱寒。”
沈别枝微愣。
耳朵微微发烫,她眼神飘开了一瞬,小声说:“但我不会切肉沫姜沫啊。”
倒可以用破壁机,但季家的厨房实在太大,她不知道东西放在哪儿。
得叫人进来帮她拿,才能找到,比自己动手切还麻烦。
“我来。”季夜鸣从容伸手到感应水龙头下,垂眸细致冲洗,用毛巾擦干。
清澈水流下,他的双手非常好看,骨相完美,手掌与指骨的比例恰到好处,像一件被精雕细刻出来的艺术品。
被水浸润后,手背的皮肤更加冷白,青筋越发明显,骨骼感也重,透出一种斯文与暴徒融合的力量感。
沈别枝不自觉被吸引,目不转睛欣赏。
她非常坦然地把场地让出,给他尽情发挥。
其实,就是想看看,财阀大佬下厨是什么样子。
不知是否会反差感地笨手笨脚,她一定要记录下这滑稽的样子。
季夜鸣将新鲜的食材取出,洗干净后各自分类放好。
跟常规高度的流理台比起来,他身材过于高大,穿着深色睡衣,衣袖挽在手臂,低眉敛目,手里掌握着食材与刀,给他平添许多世俗的烟火气,不再那样高高在上,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柔和的居家温暖。
沈别枝脸上迫不及待看戏的表情,逐渐转变为怔然。
男人切肉的动作只短暂的生疏,很快就行云流水,锋利的刀与砧板碰撞出规律快速的脆响。
或许他外形太优越,切菜这种家常琐事被他起来,也十分赏心悦目。
这可不像第一次做饭的样子。
接连几声微信提示音突兀响起,沈别枝迅速拿起手机,迫不及待点开微信,仿佛在躲避什么。
是祝染发来的消息,通知她第二部 剧的进组时间,以及涨片酬的事情。
前段时间,沈别枝就被祝染带去试镜。
第二部 戏仍旧由祝大小姐投资,但她会尊重导演与编剧的意见,所以试镜的环节从来不会省去。
看完祝染发的行程安排,沈别枝抬睫看一眼旁边的男人,握住手机的五指,不由自主地收紧。
第二部 戏结束,她也即将结束大三的学习,该准备申请研究生学校了。
沈别枝想去英国留学,这也是她留给自己“离开”季夜鸣最好的时机。
但照他们如今的状态,到时候,她真的能做到吗?
待她回复完所有消息,季夜鸣已经将肉沫,需要加入的蔬菜与生姜,全都切好。
百合与生姜丁,大小均匀,可见刀功。
沈别枝难得滋生出一点不好意思的情绪,让一个病人亲手做饭,的确有些过分。
瞧见食材分类装到盘子里,她见机凑上去:“我来放,你自己去休息。”
沈别枝理直气壮地想,全部食材都是她放的,那就是她亲手做的。
刚洗净手的季夜鸣,回头,忽地伸出手,将沈别枝往后拦一把。
沈别枝猝不及防后退,惊呼一声,连忙护住差点松掉的盘子。
她扭头就要质问,却看见季夜鸣还未收回的手,手背上被溅上几滴粥,冷白的皮肤迅速泛红。
原来是她将火开大了,选取的锅又太小,水太多,米粥咕噜噜冒泡,就会溅出来。
沈别枝下意识开口:“季叔叔——”
话音戛然而止,因为她突然发现,自己几乎快忍不住,想要退步。
但沈别枝记得,他一直细心,总会留意很多细节,前两年她长智齿,他也会记得嘱咐她,不要吃冰吃酸。
令她心动难抑的一切细枝末节,都出自季夜鸣本能,他就是这样的人,骨子里充斥的掌控欲,丝毫不会影响他绅士、礼貌的教养。
而非因为她。
换做别人,他也会如此。
沈别枝告诉自己,她已经输过一次,不能再被这些迷人的烟雾弹欺骗第二次。
季夜鸣抬眸,对上她心思不定的眼睛。
他慢条斯理抬手,低头,一边看着沈别枝,一边凑近手背,将粥吮掉。
季夜鸣带着银丝眼镜,面色因为发烧而略苍白,比平日更加斯文,做出这样反差感极大的动作,却并不突兀,反倒透着一股难以言明的张力色|气。
沈别枝看得心跳一重,她结结巴巴:“季叔叔,你的手……”
季夜鸣从容放下手,柔和微笑:“别枝第一次给季叔叔下厨,自然不能浪费。”
厨房采光极好,洁净无尘的镜片后,他的双眸漆黑深邃,笑意被揉进眼底,仿佛在真心实意地与她说话。
沈别枝脸颊发烫。
粥仍旧在咕噜噜冒泡,她忙不迭将切好的食材倒下,以此证明她的确在亲自下厨。
她庆幸自己马上进组,即将繁忙起来,就没那么多精力来应付老男人快成精的手段。
最后快十点,他们才吃上早餐。
沈别枝想,这一定是季家早餐时间最晚的一次。
让一个病号饿这么久,估计粥没吃进肚子里,他就已经退烧,不然他怎么还能轻松地做那么多事情。
她有愧疚感,但不多。
将粥吃进嘴里时,沈别枝连最后一点愧疚感都消失了。
虽然卖相干干稀稀不太好看,但是味道却出奇地鲜咸美味。
她顿时觉得,自己第一次就能做成这样,给季夜鸣吃,真是便宜他了。
沈别枝抬头,一边吃一边望着季夜鸣,浅褐色的双眸灵动眨。
希望他能懂。
季夜鸣拿着勺子的姿势优雅,不疾不徐地送到唇边。
他好似没瞧见沈别枝的眼神,欣慰般温柔开口:“味道很棒,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