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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挑吧,我出去了。”
我很莫名其妙。
很想直接跑。
也很不想去上班。
但项目还是要盯。
于是打开衣柜。
右边前头几件全是和我的淘宝打折的不知道仿的什么大牌的衣服相似的款。只是上头标签,不关心一切如我,也心知肚明其后代表的价格。后头则是各类看起来就不便宜的,穿起来也不会太舒服的漂亮衬衫和长裤。
“溏心蛋还是全熟蛋?”江挥着锅铲,看了眼我的衣服,“果然挺合身。”
“都差不多。”
“一直没搞清楚你喜欢吃什么。”江说,“高中时候换着花样给你买饭,想琢磨琢磨你的口味,结果,吃什么都是同一幅样子。”
我说:“没差别。”
实话。
如果人类可以通过输入营养剂活着,我大概会第一个申请报名。
“那就吃吧。”江说,“中国菜不一定能做好,我做三明治还是好吃的。”
认识第十一年,第一次吃到他做的饭。
仍然吃不出好坏。
我拿出手机打车,发现他确实没骗我,小费加到了50,仍然没有车接单。
他等着我吃完,要去拿我的盘子,我下意识地往后一推,瓷盘就碎了。
习惯使然,我们偶尔一起吃饭,也基本是我在收拾。
此时此刻,几乎要厌恶自己的下意识。
他没什么反应,只是把瓷片扫了,说家里有洗碗机,另一个盘子,麻烦我先扔水池里。
直到出门,发现他开的是辆过于显眼的敞篷车。
“昨天找你,来得急,就随便找了一辆。”他说,“我到公司再换。”
换不换和我无关,这天他们公司的人也不会到我们那去。
我自认为没什么表情,他却自然而然地像是读出了什么:“不是不喜欢?晚上要来接你下班,换辆低调点的。”
我说不用了。
他说换车小事,给你带夜宵,几点下班,听小陈说,一般八九点?
又在装傻。
我只好说明白些,不是不用换车,是别来找我。
他笑笑,没接话。
到公司的时候,恰好撞到从女朋友车上下来的朋友。她看看这辆过于显眼的车,看看我,看看敞着篷的那位,到底打了个招呼。
江同样自如地和她聊了几句。
朋友和我一起往上走,几次欲言又止,到底没说话。
倒是小陈见了我,没他们俩那么沉得住气,中午时候问,江总送裴哥来上班吗?
我问你怎么知道的?
他说公司论坛上,有人说今天在公司门口看到你从一辆很帅的敞篷里下来。
我说你喜欢这种车吗?
他啊了几声,说裴哥我现在买不起,但是……
我说以后总会买得起的,你很有天赋,不要急,不要多想,好好工作。
不要多想咬重了些,希望他明白。
他确实不错,我不希望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让朋友的公司错失这个人才。
我其实仍然很烦,甚至想和朋友请假提早回家。可偏偏小陈说的那个问题,确实是个不小的事,动一下,后头其他人负责的部分,也要修改。
忙起来什么都会忘记,和电脑说话,比和人类沟通要简单得多。
所以下班的时候,走到公司门口,有人按喇叭,我才又想起来这件事。
十一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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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评论,多来点,爱看。)
第6章 画
江倚在窗边抽烟。
我打车,他抽烟。我不喜欢开车。
“今天这么晚?”
我没理他。
他也识趣地不再说话,只是又点燃了一根烟。
夜里风大,我出门时候没穿外套,江往前走了几步,到风口,替我挡风。把烟碾灭后问我:“打好车了?”
我不吭声。
他对人好当然会很好。高中时候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他凑过来看了眼车牌号,笑笑:“到了。”
说着从车里拿出两个巨大的袋子,直直往街边走,敲司机的窗问:“裴先生的车吗?”
我要坐进去,他拉住了我,自己凑过去:“麻烦您把东西送到这个地址。”
他看了眼司机手机上的地址:“对,就是这里,一会儿见。”
我叫来的车的司机看看我俩,一踩油门走了。
“走吧。”江回过头,“不冷吗?”
又是这样。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都带了一点。”
“蓄谋已久?”我问他。
他点点头:“走了。”
我想说你不能总这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但我其实并没有那么真心要拒绝,也没有自尊心强到可以对他大吼。
于是上车之后,我只是问他:“你到底想干吗?”
“想旧情复燃,破镜重圆,和你谈恋爱。”
我说你是不是有病。
他说对,精神病,病例还带回来了,看吗?
我说我不感兴趣。
他“哦”一声。
“你这次打算什么时候滚?”
他说:“等你想让我滚吧。”
我说你是真的有病。
他说确实,但是不累吗,睡一会儿,总不至于跟他一样不吃安眠药睡不着吧。
我说:“你放过我行不行,想找人谈恋爱了应该不缺人吧,实在不行从酒吧里拉一个。”
江只是看着我笑,莫名其妙,且居然显得忧伤。
我说你不要装可怜。
他说抱歉,回家吧。
我家比较像一个样板房,没什么人味。他把带来的东西放桌上,看了几眼,问,地方这么空,客厅想不想挂画,可以帮我挑。
我没吭声。
“我本科学的油画。画得不怎么样,但认识几个有些本事的。”
“我不知道你会画画。”
“小时候开始学的,高中停了一段时间。”他说,“没什么好说的。”
也不是我该问的。
“说定了,下次给你送画。”他凑到我家墙壁前,细细看了几眼。
“不用了。”
“我送,你看不上,就扔了。”
“我不是你。没办法看不上就扔。”
他笑笑:“这句呛得挺好。但我还是要送。”
我连句随便你都不想说。
江想对人上心的时候动作很快,这次也不例外。
再一次和他带来的技术人员确定工作进度之后,他说,挑的几幅画放车后座了,晚上有空吗,带到你家,你挑一幅,下次喊人来帮你挂。
语气平静,旁边的小陈肯定是听到了。
很行,很干脆。
我被架住。江不走,他的总管也不走,而小陈,也站在原地。
都等着我说话。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