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氤氲模糊,酸意充斥着云毓小小的鼻腔,牙龈被压迫挤出淡淡的血丝,味觉将由血液赋给。

捧着手机的手也开始不断颤抖,云毓轻轻闭上眼,眼泪就一滴一滴连成丝线打在还在继续播放视频的屏幕上,明明已经汲取了手掌的温度,却不曾反哺那十根尖尖凉下的指尖,还有相连的心脏。

一切被复盘。

所有事件的开启是贺言出现在自己身边,素不相识却惹来人的贴近,每日回家是在给就在身边的人亵玩,能够联系自己的就只有他们两人,可他们从来、从来没有同时出现过。

身体里的每一颗细胞都在震颤,可他却被一床淋湿的棉被捂住了口鼻,他没有办法呼吸,没有办法说话,只能任由手机滑下早已脱力的手。

就这样静静坐在床上,像是一块没了温度的石头,满目还是翻滚的肉浪,现在,他正坐在A先生身上主动摇腰晃屁股,在他的指导下一步一步将他的性器纳入自己身体,这样的摇尾乞怜只是为了妈妈的那二十万手术费。

或者说,是贺言。

这场性爱从下午持续到凌晨,现在都已经是一两点左右,贺言只好拿做早餐的那些流程去做了午饭,是两碗加了荷包蛋的汤面,他给云毓打了三个蛋,希望这样能把他喂饱一点。

屋里哪里都是静悄悄的,只是在他端着面碗上楼的时候房间里传来了重物落地的声响,贺言还以为是云毓摔了,于是三步并作两步上楼。

打开门,看到的是完好无损的云毓,他甚至已经换好了衣服,只是他不看自己。

也就在下一秒,他听到了安静空间里的唯一声源——云毓在叫床,他说他喜欢先生。

嗡的一下,贺言的脑袋空了,再结合云毓的反应,他立马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想起来了,因为当时压根就没想过会喜欢上云毓,所以只是想保存一下,随便找了个云盘丢了上去,到后来,他注销了账户却忘了云盘这茬。

看着云毓安静的侧颜,贺言第一次这样心慌,可还是下意识反手锁住了房门。

门锁的咔哒声实在太响亮,于是回应他的是云毓已经涟涟的泪眼,没有声音,眼泪却一滴一滴往下落,一点点腐蚀掉理智,最后大脑变成空白。

“我,我可以解释,云毓你听我说——”

话音停止是因为云毓正因为他的靠近往后退,不是似乎,而是就想和自己保持距离。

贺言张了张嘴唇,嗓子却像是被胶水黏起来,发不出一丝音节。周围一切都沉入海底,除了耳鸣,再没有其他声音。只是隐隐约约听到云毓说,他说他想回家。

贺言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只知道在他停下之后,云毓又在往后退,等到他的后背已经抵在墙上的时候,自己低了头才发现,不知不觉他忽略了云毓的所有求饶,正在向他逼近。

云毓整个人都在颤抖,话音也不成段,眼神闪躲到不知道在看什么,只有正在流泪是确定的事实。他隔得近了,所以听到了云毓说的话。

云毓说,天气要变热了,他没有带薄衣服来,他想要回家拿。

贺言觉得他应该是在笑的,至少表情没有那么吓人,他说,他可以陪他去。

云毓却只是摇头,不说话。

他又说,走之前要先吃饭。

云毓还是摇头,细窄的胸膛在剧烈起伏。

终于,他说道,可不可以让司机送他回去,然后在外面吃饭,收拾好了衣服然后回来。

云毓真的快要把自己缩成一个小圆球,面前的明明还是贺言,还是一样的关心,一样的温柔,可是现在,一切都有了新的诠释的意义,他不是贺言,是A先生。

是花了这样多的钱买下自己的人。

或者说,他已经分不清楚面前的人到底是谁了。

云毓脑子里只有一个走的念头,他不想,至少是现在他不想和贺言呆在一起,于是在贺言说要司机送他回去之后,他还是点头,然后立马跑到了门口,匆匆按下了门把门却没有及时被拉开,门锁的咔哒声再次响起,和声音一样刺人的是贺言落在自己后颈的眼神。

云毓颤抖着手拧开门锁,忍下想要呕吐的想法扶着扶手往下跑。车已经停在了门口,他想也没想就坐上了车。

受了贺言吩咐,司机在云毓下车后就给人买了便当,可是等他回来后,本来坐在车里的人已经没了影子。当即吓得给贺言打了电话,又只得到了要他回来的命令。

司机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只能照做。

一直在楼道蹲着死死盯着那辆车的云毓直到确定那辆车已经驶离了街角后才敢略微放松,可以再次呼吸,可以倚着满是煤灰的墙壁好好坐着休息,直到所有的回忆都变成因为贪食甜意而被蛀虫啃烂的牙齿,风一吹就要隐隐的发酸。

*

已经是凌晨三点二十,云毓还没有回来。

此时,贺言已经在床上躺了将近三个小时,毫无睡意,翻来覆去的看着床的另一边,可饶是他能看出一朵花儿来也看不出来一个云毓。

贺言拿起已经发热的手机,可手指在点到和云毓的拨号键时又会离开。这样的动作已经持续过无数次,他也无数次向司机确认过他的的确确把云毓送到了他的家那边。

可是云毓是不是不打算回来了,他说过他还要回来的,云毓从来不会说谎的,对吧。他会回来的,然后自己会道歉,既然都是自己那就不用生气,他们还是会很幸福的对不对……不是说喜欢自己吗……

贺言又把手机丢了回去,闭上眼睛的五分钟后,又再次被拿起。

又不禁发问,他是不是不回来了,他明明知道自己没有他的话睡不着的啊,他怎么还不回来?

无数个问题都在同一刻涌向贺言的大脑,又突然想要一个可怕的设问。

难道他没云毓了还活不了了吗。对,他这个行为确实有问题,但是也不至于直接走掉,也不至于一个招呼都不打,也不至于这样的对吗?

他在心中找好了所有的说辞,更像是为了证明什么一样给高瞻打了电话过去,接通后就说:“给我找一个人过来,要白的,乖的,听话的,最好是嫩一点,不会叫床但是得叫的好——”

话还没说完,就被听筒里的人操着含糊的睡音带上祖宗十八代骂了半天,“我操你妈的,你看看现在几点,是不是我他妈还得给你找个有逼的给你个大爷玩玩?你傻逼是不是脑袋让门夹了有病啊。”

还没等贺言反应过来,听筒里就只剩下了电话被挂断的连续嘟声。

贺言还懵着坐在床上,但是这一骂把他骂醒了,彻底醒了。

他何止是有病,他都快疯了,或者说,他快死了。他干了世界上最混账的事,他让云毓伤心了,没了云毓他就是活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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