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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的心便猛地一跳,放慢脚步轻轻跑下了一楼,握着手机的手心发汗,脖子也梗紧,硬邦邦地支着脑袋。
一切感官都捕捉着空气中细小的纤尘,终于听到了一声轻嘶声,还有东西在地上摩擦的声音。再等了等,云毓才整理了表情向上走去,正好遇到贺言手忙脚乱地把滑下箱子的小书包给捞起来的模样,横在手上的那截绷带很是明显,十指连着的却是云毓的心,
夜里本来就冷,又是靠着冷硬的水泥勉强在补觉,贺言本来就浑身酸痛,一看到云毓更是立马呆了呆,悬到半空的手也暂缓了动作。于是小书包就沿着楼梯咕噜咕噜滚到了云毓脚边。
云毓沉默着把书包捡了起来给它拍了拍灰,还没抬头就听到贺言略显局促的声音,“你回来了了啊,啊,我想着既然你要来这儿住,我就干脆把东西送过来了,我也没钥匙,就在这儿等你来着……嗯,我也是刚刚才来,就下课了才来的。”
“嗯。”云毓提着书包往上走,走到了贺言身边,才小声说道:“谢谢你。”
每一声谢谢都在象征着这段逐渐疏离的关系,宛如弹药把心脏砸到千疮百孔,又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好躲开给云毓让路,门一开,贺言就不顾云毓阻拦,直接拎着箱子往门槛里搬,也不往里走,就全然堆在门口,外面又是东西,云毓干脆被堵死在了门口,只能看着干着急,手上的绷带也好明显,才颤颤巍巍说道:“你做这些也……也没有用的,你别、别弄了,我自己来也可以的。”
没想到,贺言却跟没听到一样还在忙前忙后的搬东西,这样云毓也纠结要不要再把话说重一些了,终于,那些行李都已经被搬到了门槛内,贺言也只是苦笑着拍了拍手,声音悄悄,“班长说的我都知道,可是我就想要你开心一些,是我……是我做错了事,我总该受罚的。”
话语逐渐艰难,甚至想是从齿缝中挤出,“云、云毓,你可以拒绝我,可以打我骂我,也可以不回应我,但是……可不可以就让我待在你身边,要我能帮到你好不好?我会很安静,我一点也不打扰你,可不可以就这个,不、不要推开我……”
第137章 137
空气安静到只剩下心跳声,一下一下砸到发疼,云毓躲开了眼,不去看贺言近乎哀求的神情,心疼,却又清楚地知道,当初自己不知道多少次用这样的眼神看向他,而他却还是把自己的自尊放在地上踩踏。
酸意涌上鼻尖,就算是想说话也冒不出来一个字,只好扣下门,仅仅留下了一句“早点回去休息,晚安”后就没入门内的阴影。
后背靠在略有锈迹的铁门上,隔着厚重的棉衣接触到凉意,不敢看贺言到底有没有走,只是在心里细数了好久好久才走进了屋里。
既然程颐嘉要回来的话家里就要再收拾一下,可是他是真的有一些累了,不仅是身体上的,更是心理上的。
太久没睡过人的被褥中带着一些南方独有的霉腻潮气,他也无意再去换一床新被子,便将就着靠在枕头上睡着了。
无论是好的梦坏的梦他都已经害怕梦到,好在是上天垂怜,叫他一觉睡到了闹钟铃响,没有赋予他梦境。
一起床,云毓就去街上买了新鲜的肉菜回家做早餐,用小盒子分装好了带去医院。说的是要把妈妈接回来,可是在出院之前云毓还是想让程颐嘉做一次全身检查,也因为逐渐好转的身体转到了普通病房里。护工照顾妈妈照顾了很久,当云毓和陈护工说这件事的时候还有些不好意思。陈护工却只是牵着云毓的手笑,还要给人塞苹果到手里,云毓说什么都不肯接受,谢谢两个字一下就说了个没完。
邻床的是上了年纪的老太太老爷爷,人都很好,看到云毓了就夸,云毓害羞的,就赶紧推着妈妈往外跑,每每惹来程颐嘉的轻笑,“本来就是嘛,我的儿子是天底下最好最好最好的孩子……妈妈想炫耀炫耀嘛……”
程颐嘉不这么说还好,一说云毓心里就打翻了五味瓶,又是甜又是酸的,只敢在不在妈妈身边的时候偷偷抹眼泪。毕竟是全身检查,上上下下得跑好几天。云毓没看到贺言了,还以为他去上课了,结果就在有一天扶着程颐嘉去放射科的时候看到了坐在大厅里略显局促的贺言。
就在云毓打算绕开的时候,贺言就已经走近,笑着说道:“要不我来扶着您吧,我力气大一些。”
“不用,不用……”
“您就让我扶着吧,来都来了,哪能就干看着?”
程颐嘉拗不过贺言,又看了看在一旁低着脑袋的云毓,还是笑着将手搭在了贺言的手臂上,柔声说道:“阿姨谢谢小贺小朋友噢。”
贺言也陪笑,说这都是他该做的。
然后自从这一次后,云毓就发现他们在医院碰到贺言的时候就多了好多次。云毓没想到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的话在他的心中好像变成了默许,而他也好想知道,自己不会在程颐嘉的面前说别叫他来这种话。
到最后,云毓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每每都想着要找机会再和贺言谈谈,可每次,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他自己就走开了,是“不打扰”。
可是就算是这样,云毓也还是觉得自己好像处处都在受他帮助,贺言给他的就像一张密密的网,包裹住他所有的生活,还在不断地蔓延,到最后就要将他吞噬。
终于,云毓抓到了一个时机,堵在了贺言要离开的路上,他是在余光中看到了贺言略带震惊接而舒展笑意的眉眼,叫他卡在喉咙里的话都堵死,最后只留下来了一句,“你不要留在这里了,你要上学的。”
过了一会儿,云毓才听到了贺言的声音,他说没事儿,他就想这样。
还不等云毓再说话,他就走了。
夜里,云毓坐在床上背书,却发现自己怎么都背不进去书,深呼吸几次之后,脑袋里浮现的却还是贺言的脸,看着桌子上整整齐齐摞好的资料,云毓的眼神也跟着闪烁了片刻。等到一大早,云毓在手机上翻翻找找,然后打了电话过去。
打电话的对象是一中的校长,电话显示接通后云毓就自我介绍了一通。
云毓是学生干部,成绩又一直喜人,是一中重点培养的苗子,是争取省状元的重点军,别说校长了,就是在南城随便拉个人也能支支吾吾说一句听说一中有个特别厉害的小孩。
知道是云毓后,彭均安也不免和蔼了很多,也不免有些好奇,为什么云毓会突然打电话来。
云毓抠了抠桌面上凹下去的一个小眼,终于把自己打了一晚上腹稿的话说了出来,“老师,就是,这个请求可能有些无礼,但是还是希望您能考虑一下。我之前了解过,我们学校在周边的一个县里有一个分校,但是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