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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了摇头后,悬着的心才微微落下,偏偏又看见了老人抬起来后眉间深深的沟壑,又再次坐正。
眸光意味不明,敬山河陈述道:“医生跟爷爷说,摔倒只是磕伤了脑袋,多了一个血块,过些天应该就能醒了,只是在检查中在你奶奶心脏里长了一个肿瘤,这个临床上也比较少见,甚至暂时没办法判断是良性还是恶性……你奶奶啊,之前就说胸口闷,当时我也说了要去医院检查来着,结果你奶奶又比谁都倔,非说她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又说她是医生比我这个医盲好,这才耽误到现在……”
一说是“心脏”,二说又是“肿瘤”,近乎是敬山河说一句贺言的眼皮就跟着跳一下,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眼巴巴问了句,“手术能……能治吗?”
“暂时不清楚,但是爷爷目前有一个打算想说给你听听,你也大了,能做得了主了。”
“您说。”
“你还不记不记得爷爷和你说过的想让你出国发展这件事?”
“嗯。”
“爷爷想啊,等你奶奶醒了安排你奶奶去国外是治疗一段时间,爷爷打听过了,那边有专门研究这个的医生,而且成果也比较喜人。正好爷爷年纪也大了,不是怕单位上的事没人干,是怕去了之后也跟着病倒徒增麻烦,在外面也一个字不认识过不下去。爷爷就想啊,不如就提前计划,让你陪着你奶奶一起去,你觉得这样可以吗?”
第143章 143
不管从哪个角度去想,老人的安排都可以算是天衣无缝,如果叫贺言去部署的话,他可能也是想到这样一种可能。可就算是已经有了心理预估,可等到真正听到的时候,贺言还是愣了一下。
还没等贺言反应过来的空隙,敬山河就已经用话音将安静的空气填补,“爷爷也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是那个叫云毓的同学对不对?爷爷也把这个想到了,正好如果你要出去也难免缺个照应。爷爷想的是你们两个人一起去。他也是好孩子,总归都已经是一家人。”
这话不这么说还好,一这么说贺言就更不舒坦了,这件事要是放在之前还好,现在压根就没了任何的可能性。他和云毓闹掰了的事还一直瞒着知晓内情的敬山河,他也不能怪他不知道这件事。
想到这些天来云毓略显松懈的态度,贺言的喉结也跟着上下滚了滚,他才要说话,敬山河就已经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反问:“难得看到我们家小言害羞了哈,要是你不好开口的话,爷爷出面也可以的,云——”
话没说完就已经叫贺言打断,“我自己去说,我自己去说说看……”
说到底,这是他们自己家里的事,要是真的由爷爷出面了云毓肯定不会拒绝,但是心里指不定又难过上了,这就跟道德绑架没什么区别。自己去说肯定没什么把握,可总比叫人难受好。贺言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被敬山河拍了拍肩膀安慰:“万事也还要等你奶奶醒了调理好身体了再往后走,不急的。”
贺言一个嗯字还没说出口,就已经传来了敲门声,一问才知道是林蕴如醒了,在门口的一老一小即刻相视一眼后就小的扶着老的往电梯口小跑了过去。医生护士挤了满床,现在的条件也并不容许他们进去,可隔着人群缝隙而相逢的眼神却慈悲闵然,好叫这隔代的一家三口泪流满面。
林蕴如还昏迷的时候就是贺言一直陪着,等到醒了贺言也没走开过,他们是血脉相连的亲人。看着在病房里跑前跑后的贺言,林蕴如也不知该作何感想,她有一瞬间是觉得自己在做梦,或者是还在昏迷,可是等到贺言把晾凉的粥送到手边的时候,隔着一层手去触碰温度,那些该有的不该有的心绪都立刻消散,只是强忍着泪水抚上了贺言的脸庞,声音也轻轻,“奶奶很想你。”
或许是和云毓呆久了,贺言真的觉得自己好像也跟着感性了好多,就这么一句话就叫他红了眼眶,知道万事不如吃饭重要,用勺子刮了粥送到了老人唇边,低声应:“之前是我不懂事,少去看您。”
“没有没有,我们都是没意思的老头老太太了,没什么好看的。”林蕴如攀着贺言的肩膀,问道:“怎么干给我吃,你吃了吗?哎呀,怎么摸起来瘦了一些呢,站起来叫奶奶看看有没有长高。”
贺言失笑,可还是把手里的碗放到一边站了起来,说道:“都过了长个子的年纪了,不能长了。”
“啊呀,可不能这么说,你爷爷跟我结婚之后都还长个子了呢,男生蹿得久很正常哒,而且你们这代营养好,不过也不长了不长了,再长下去天花板就装不下了。”林蕴如脸上的笑容就没停下来过,又滔滔不绝地继续说:“奶奶以前见你的时候你才是一个小豆丁呢,这么高点,还说多了呢,就这么点儿,比行李箱还矮点,又认生,巴巴躲在小兰身后,哪能想到会长这么高啊,小兰要是……哎呀,吃饭吃饭,不往多了说。”
眼看着奶奶要去端碗,贺言就率先端了起来,抿了几次唇后才说道:“等奶奶病好了,我们一起去看妈妈。”
“好、好……”林蕴如轻轻摸着贺言的头发,又夸他是好孩子,就算是吃完了饭也还拉着他说了好久的话,是要把这些年缺失的时光都补回来,其实有时候都是说的重复的话,贺言却也没有怨言,就陪着说。
结束是林蕴如叫了累,贺言给人掖好了被子后就坐到了外间去。从刚刚想到云毓之后,他就有给人发消息的冲动了。好几天都没见到他,又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又愿不愿意听自己的好消息。
打开社交软件后还有好几条未读消息,甚至连小组里没什么交往的同学都来问候了一下他,可这些消息里也没有云毓,贺言先是一个个给人回过去了再打开了和云毓的聊天框,是一下拉不到尽头的绿色,这些天都是他在主动说话,云毓甚至都没有回应过一句,要不是消息前面没有感叹号,他都要怀疑自己被云毓拉黑了。
仰起脑袋思考该怎么开口,盯着天花板又不禁想起来以前云毓还问过自己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这么高,说着说着又像有点小自卑的样子,还是自己哄了好一会儿,说了好多句情话后才叫人重新开心起来。
抬头是会议,低头又是现实。拦在面前的还有一道怎么跟云毓说出国的事,贺言难得觉得糟心,只好泄愤似的把手机丢到了另一个沙发上,自己靠在了沙发背后的软垫上。
不过如果他要是能知道就在手机屏幕的另一头,也有个人是重复着拿起放下手机的程序的话,可能他会开心很多,可是他不知道,就像云毓不知道为什么贺言会突然请这样久的假,又是发生了什么很急的事一样。
甚至都还没问清楚考试成绩的事情,就又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