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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偿,我最终还是参与了张泽的拍摄,为视频提供素材。他需要做的,只是寻一张上镜有观众缘的脸,在镜头前端着朱美美做好的美食,摆摆样子。

林楠就是那个被张泽选中的男孩。

“哇!这道啫啫煲!香味滚一滚,神仙闻了受不了!”

巴掌大的小脸在屏幕上做出陶醉状,两小时视频点播过十万。

导演激动地掐疼张泽的肩:“成了!张泽,我们成了!”

没有人不喜欢林楠,开朗、漂亮、翻车失败都可以微笑着重来。

“对不起啊,励哥。”男孩向我合十,“又请你补镜头,我是真的处理不来这种又腥又滑的东西……”

如何同他置气,我说:“没事,我比较擅长。”

潮汕生腌蟹,从红到发棕的酱汁里捞起,掀盖、去净腮、斫块,孔雀开屏一样码放到乳白色的瓷盘里。

一条生命,于最精彩时走到尽头。

我在这边落力地斩剁,张泽和林楠在那边聊得火热。

“阿泽,我的上条视频点赞又超20万啦。”

“叫阿励励哥,叫我就阿泽?”

“朱励哥是我师傅嘛,你就不一样啦。”

“哪里不一样?我还是你老板呢。”

“哪里有你这样的老板。”林楠正了正早上我为张泽打好的领带,“除掉西装,也不比我大多少……”

喀嚓,一只蟹钳被我斩飞。

“快!快拿OK绷!”

张泽闻讯跑过来:“怎么这么不小心……”

还是林楠替我解围:“朱励哥,下次还是我自己来吧,弄伤了你,老板会心疼的。”

这一会,张泽又做回他的老板。

你瞧,谁能不喜欢林楠。

即使他什么都不会,也不妨碍粉丝为他动心。

我清楚,张泽清楚,大家都清楚,林楠会走红,不是因为他会做一手好菜。

“老板,你答应的,粉丝过百万请客吃饭加薪!”

此时的张泽,正是意气风发:“地方你们挑!”

庆功酒,我临时有事,因而未到场。仍记得做男友的义务,零点过一刻,给张泽去电话,响了两声未接。

又致电导演,背景很吵闹,好似在K歌:“阿泽啊,一个小时前就同林楠走啦,还没到家吗?”

再后来,我便退出了他们的团队。

林楠在平台的人气一路水涨船高,托他的福,公司有了资金,开始尝试更多的方向。张泽也因此变得忙碌,一周五日的两人餐桌,慢慢变作三日、两日、两周一面。

不用刻意招呼张泽挑剔的胃口,我的生活忽然多了很多空闲。

许久未见的朱美美来看我,坐在沙发上,同我一起追了一期张泽频道最新更新的旅游节目。他也出镜了,手臂从屏幕的右端伸过来,在冲绳艳阳高照的海滩上,搀了笑意吟吟的林楠一把。

朱美美留意我多过留意视频:“脸色怎么那么差,没好好休息?”

我端起水杯往厨房:“没有啊,最近天气转凉,我一天睡够十个钟。”

她不声不响跟进来,打开我的冰箱,丢掉半颗烂掉的木瓜:“你很久没来找我……”

“找你做什么?又没有事……”

我借看手机躲她的目光,瞄到几小时前,张泽发给我的消息——「后天回来,想你做的佛跳墙。」

我又笑起来:“姐,三天够不够做一道佛跳墙?”

朱美美很深地看了我一眼:“走啦。”

“去哪啊?”

“你以为我的汤凭空变出来的!冰箱里什么也没有,先去买东西。你来开车,最近的海味店在哪,知道的吧?”

此后三天。

我和朱美美日以继夜照看一锅汤。

只为赶在张泽回来前,煲出一口佛跳墙。

揭开荷叶的一瞬,仿佛有无穷的生命从里跑出来。

头汤第一口,鲜掉舌头。

“好香……”

朱美美比我淡定得多。

“这都伺候不好他,换个人吧。”

什么都瞒不过朱美美,她看出来了,空荡荡的冰箱,空空如也的我。

“朱励,无论怎么样,别活得像妈一样。”

功成身退,朱美美拎包走人。

我站在窗口送她,看路灯把她的影子拉得很斜很细,尖得像针,穿过一丛又一丛的树影,融入黑夜。

突然孤零零,世界就剩我一个。

我努力回忆,这些年得朱美美陪伴,我对她住在哪里?我们姐弟不相聚的时候,她都在做什么?一无所知。

我这个阿弟除了受她照顾,给她添麻烦,对她的事,关心的太少。

朱美美一定会讲,除了你还有谁和我这么亲?我们在老妈肚子里就已经抱在一起了。论熟,比世上任何一个人,都要早相识280多天。

我只有你一个弟弟,不对你好,对谁好?

血脉相连,是我们无法割舍的纽带。

她始终有一个我,我也只得一个她。

或许这是最好的安排。

只有她……是失去不了。

揉着酸胀的眼睛,没有泪,微笑先行。

张泽开门进屋,我正带着那样一种表情,与他撞个正着。

第6章 06

06

你有没有一时恍惚。

突然不认得镜中人的脸?

张泽拖着一口旅行箱,风尘仆仆的出现在玄关。

我就是这种感觉。

我猜他也有同感,同样选择了沉默。

但我们到底不是陌路人。

“回来啦。”

“嗯,飞机晚点,路上又碰上堵车。”

“啊……吃过了吗?”

“还没。”空气里弥散佛跳墙的香,“你煮东西了?”

“嗯……”他显然不记得三天前发的短信,“随便弄了点……先进来吧……”

一月未见,我们的关系捉襟见肘。经过了生长期,感情戛然退步至蜜熟前,青黄不接的当口。不尴不尬的相处,还不如陌生人。

我先他一步进屋,收拾茶几上的水杯、跌落的抱枕、倒扣在沙发上的Ipad,将杂志叠的烟灰盒快速攥了团扔掉,又去推窗。

家里没有烟灰缸,我和张泽都是不抽烟的人。尤其是他,认为尼古丁的气味,比小时候家乡田埂上烧麦秆的味道还坏,沉溺烟瘾,大多因为意志不坚。

“有人来过了?”张泽问。

“几个以前的同事,问我有没有兴趣回去上班……”

我没对他说实话,也不算撒谎。

我辞去上份工作,老板一直惋惜,托人探我口风,有意揽我回头。张泽有实力,不介意家中添口人吃饭,但听我说起商场里厮杀的轶事,亦觉得我荒废可惜:“你还那么年轻,养老是以后的事。”

今天却未多话。

他不提正好,我有心放松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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