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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胜在干净整洁,买菜都似逛花圃,慢慢悠悠,挑挑拣拣,不觉市井。
开市一个多钟,人渐渐多起来。
各家使出本事拉客,卖力的吆喝,以笑容招揽,第一波菜最好销,战斗也更激烈,不见生杀气的菜市场,满地菜皮湿水,留神了,稍不小心就打滑。
太世俗了,令人无心驻足。
“你老婆还那么忙?日日要你买菜?”
我愣住,想了一下,「老婆」似乎是在说张泽。
水婶手环腰:“男人怎么了?男人就不能买菜?好过你啊,嘜大对眼①就知道吃!”
又笑吟吟对我:“做你老婆就有福啦,明天要什么菜?菜薹好不好?现在的菜薹,最嫩最甜了。”
小市场也有笼络人的法宝,水婶最知道客人要什么。
回到家,择菜煲汤,另备甘蔗茅根水,清火润燥。
张泽近些日子回家的时间又不定,偶尔晚归,身上带着微醺的酒气,满面红光,他的公司一连接下好多单大广告,行业内的声名,愈加风生水起。
久等他不来,连拨两个电话,都是无人应答,握着手机,慢慢瞌睡在沙发上。
过了十一点,才听开门声。
不是一个人,张泽身上挂着东倒西歪的林楠,一起跌进屋。
“你撑住啊!”
来不及了,作呕的酸臭气,林楠呕在我和张泽共同挑选的羊毛地毯上。
“快!快去倒杯水!”
是连怒气都做不得,又要投入安慰。
一勺蜂蜜,入水即化无形,勺子在玻璃杯壁上碰撞,叮铃当啷敲响,搅得一颗不安宁的心,越缠越乱。真烦躁,羊毛沾了污渍最难清洁,又要送干洗,最近的洗衣店离这里5公里远,可否上门服务?满心都是事。
正后悔扔掉名片,张泽推门进来。
“蜂蜜水?”
“嗯。”
“给我也来一杯。”
他从后面抱住我,额头疲倦地抵着我的肩。
靠得太近了,我在他身上闻到一点,和地毯上一样的酸味。
“辛苦你了。”
张泽说着无心的安慰,其实是道歉,为了什么?地毯上的污物,还是莫名其妙的要伺候人。
“地毯你别管了,明天我叫来人收拾。”
好吧,至少他替我解决掉一桩烦恼。
于是起锅子,盛了一杯茅根水:“他怎么样?”
张泽一口到底,终于缓过神:“晚上品牌送来一些寿司,喝多了两杯。”
“又是售酒的广告?”
我已在他的频道,认得了太多果酒、清酒、气泡饮料。
张泽亦明白,露出一个不一样的笑,报出一个无人不知的名字:“是魔厨。”
不怪他得意,我家的厨房,都有三四件他们的产品。
“林楠的数据很好,公司考虑让他转型,接更多产品……”
他正意气风发,开足马力全心向前,好比一盆烧着的红炭,此刻泼汤,只能令火更旺。
不便多说,又接一杯茅根水给他:“喝多了伤身。”
张泽饮了一半便放下:“知道,我出去看看他。”半道又回头,“给他煮点醒酒的东西吧,茅根水也行……”
林楠现在是他的宝,一切希望,全部押上。
区区一道醒酒汤,哪有不奉上?
点火热糖水,烧到滚沸,淤了炉灶,才幡然醒悟去抢救。
“啊呀……”
怎么抢救的过来?
负气地把抹布扔进水槽,端起凉掉的蜂蜜水。早知如此,又何必麻烦呢?
回到客厅,沙发上已没人,又往客房找,经过卧室,听见点动静。
怎么在这里?
刚想进去,隔门听见——“我签了魔厨的合作,你开不开心?”
是林楠,声音好像没奶大的猫一样,娇滴又软绵。
于是退回去,站到门背后。
“你喝多了。”
是张泽,说话的语气如常。
“装什么正经……你怕啊……”
怕什么?林楠没说,张泽没给他机会说。
“别闹!”
然后便是一些怪声音,像捻着一团棉或丝,落力的摩擦。
“林楠!”
心猛地一凛,张泽推开他揩嘴。
林楠笑得很飒,有一点故意的放浪:“怕什么,他又不在……”
一点不介意这间屋子里的另一个主人突然杀到,或者这才是他的愿望,危险又刺激。真要感谢那杯酒精,连后路都一一摆平。
林楠嘟着嘴,斗鸡一样追着张泽。
“吻我啊,吻一下,就不闹了……”
终于挫败,狠狠拥上去。
嘴唇分开时,林楠望着门口。
“朱……朱励哥……”
张泽忽的跳起。
“啊哈哈哈哈……你真的信啊!”
竟敢戏弄他!
怎能被看轻?
张泽即是他的老板,亦是睡过他的人。
事业与欲望,绾束缠磨着,山火雷动了。
凶恶将心一横,揪起林楠的头发,狠狠吻下去。
回到厨房,整理凌乱的灶台,滤掉汤,将残渣倒入垃圾箱,赫然见到篓底一团皱纸,是今日路过超市的传单——「你要的一切,这里都有!」
怪不得嚣张,有恃无恐地占领。
怎么比得过?传统市场每日一尘不变的菜色,哪怕当天摘取,食多亦无新鲜劲。
是口舌麻木掉了。
要寻求刺激。
所有的事都讲厮杀,你让步,活该你被将。
张泽再回来,已是五分钟后。
他的西装乱了,衬衣领口起了一点褶。
“真麻烦。”他说,“不知怎么摸到我们卧室去了,叫也叫不醒。”
我佯装不懂,一切尚待揭穿:“客房收拾一下还能睡。”
张泽贴过来,作势要吻我。
被我避开。
他也累了,并未深究,但仍哄我:“将就一晚上,明早我就送他走。”
信誓旦旦的样子,好像无事发生。
最天真就是他那样,补花补到听牌,以为瞒得住,其实一切摆明在脸上。
他又来搂我,抱紧了,慢慢晃,偷情后的沾沾自喜。
“客房也不错,好久没抱着你睡了……”
一米二的单人床,也变得罗曼蒂克。
①:睁开眼睛。
第12章 12
12
这一夜过得并不好。
浑浑噩噩,一个梦接一个梦。
张泽的身上热的像火烧,困着我,梦里也一片红光。
大学病愈之后,我鲜少这样多梦,梦到一排排路灯样的莲蓬头,老锈的水管道哮喘病人的喉咙似的,唔哝唔哝汩着水,水淋到地上,变成了油。
好大的火光啊!
烤着许多莹莹白的肉体,离奇异香……发了一身汗,竟然饿醒。
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