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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纪,耳鬓已见白发,未老先衰。
对着镜子着衫,余光觑见他,是不是矮了?还是佝了一点肩,不似从前高大……
得啦,放过他了。
“一个人道歉哪有两个人有说法,况且当时他烫伤手,有我一半责任,出面说一句话,不过分。”
张泽很激动,一种被冲昏头的幸运,深明大义的爱侣。
“你真的不介意?!”
“介意什么?你和他么?”
身畔倏地沉默。
张泽头皮发麻,凉从脚底起,兀自被拆穿一直不敢碰的话题,仿佛死过一回,呼吸艰难的复苏。
我不看他,专心扣袖腕上的扣子:“是公事,我有什么好介意?”继而又小声,讲给自己听,“我早跟自己说了,如果你跟他断不了,大不了让贤……”
张泽被我的“自言自语”吓破胆:“什么让贤?!你不要胡思乱想!”
“只是说说……”
“说也不行!”为了留住我,张泽信誓旦旦指誓,“你把这话收回去,以前就当我犯傻,以后只有你……”
我不说话,他又忐忑,烧香不够改请佛:“不行!改天你陪我去,把你的名字加到出资人。”
好大的决心。
噗呲乐出声:“人家拴人都用钻戒,手表,你倒好,拿间公司套住我。”
“你喜欢手表?哪一支?我带你去买。”
男人,动心思就使坏,动心就天真。
我笑他,不甚在意:“你想得美,一只表就想让我为你吃苦受罪一辈子,我才不要。”
我不当真,他反而愈加积极:“全给你都行。”拽过我的人,深情拥吻,“换我为你打工……”
隔天,一束鲜花连同一对款式相同的男戒摆到我面前。
整个办公室的屋顶都掀翻啦。
谁还有心工作!都跑出来围观老板示爱。
“哇!是红玫瑰!”
“999朵,好浪漫呀!”
“对戒都准备好了,是不是要求婚?!”
原来同性之间也讲郎情美意,还以为两个男人恋爱,走不到结婚这一步,所以比常人多点洒脱,无拘无束,这样都肯把自己套牢,欢呼相信真爱。
更有好事的,看戏不嫌事大:“泽哥,求婚啊,是不是该有仪式感呐?!”
张泽趁势单膝跪地,大声喊出我的名字:“朱励!”吊足众人的胃口,更为自己壮胆,“当年认识你,所有的钱只够买一枚银戒给你,这么多年你一直戴着,是我不好,早该给你换一枚……”
说话间,他已牵起我的手,不由分说地摘下款式老旧的戒指,真是好多年了,哪怕脱下来,都看得到印子。
忽的十分动容,人潮中得一人如此珍重,心绪澎湃。
“原本想等到你生日再给你。”不等我反应,张泽自顾自套上一枚,“你的这枚刻的Z.Z,我的是Z.L。”然后举高新戒指,郑重其事地问我,“我替你戴上?”
全屋的人屏住呼吸,都在等,一段有情人终成眷属的佳话。
要答应他吗?这样匆忙的决定。
他见我犹豫,料是他有前科,不免心焦,生怕我拒绝,软声问多一次。
“可以吗?”
恍然一眼扫到他鬓角的白发,完美中唯一的缺陷,像一种暴露,这个高大英俊的男人也有不可为,翘首以盼地凝望我,微笑中诚惶诚恐,并不全然自信,我令他紧张了吗?落眼到相携的手上,感觉到他的抖颤,仿佛这刻我掌握了他的生死,所有判决,只待我开口。
选在人前示爱,是张泽的计划,他知我脸皮薄,又心软,不忍真的令他沦为众人茶余饭后的笑柄,但这次等待的时间格外长久。
他不确定了。
握我的手,力道大的有一些疼。
终于有人比他更按捺不住:“励哥,答应老板吧!”
四起的呼声,轰隆如雷鸣。
“答应吧,答应他!”
张泽亦加把劲,深情款款地放低身段:“好不好……”
都赶到这个份上了,还有什么好说,万众瞩目中,把左手推给他。
张泽人在愣怔,不知发生了什么。
须臾功夫,笑声传回来,狂喜淹没发了癫的心跳,肾上腺素在血管里飙升得好像周末股市涨停的大阳线,嘴角不可控地咧向后牙根,带着些微颤栗,将戒指推入朱励的无名指尾……
呼……一身的轻快,宛若获得新生。
凡事有迹可循,只要发生过,便纸包不住火。时间来到星期五,林楠坐进演播室,听见有人高喊朱励哥,寻声睨去,恍然把眉头一拧,又一惊。
这是……朱励吗?
暗自惊呼,几周未见,几乎认不出。
是什么让一个人脱胎换骨?
林楠用刻薄的眼光上下打量,越比越烦心,好似一本书讲到精彩处,遗漏了最重要的几页,百思不得其解。但镜头不等人,到点开播,机器一亮,所有人各安其职,进入角色。
今晚我的角色,是林楠的友人。
“当时你烫伤的好严重,医生说至少两个月不能沾水。”
“还不能握刀。”林楠笑得像个邻家男孩,“那段时间我家的猫最亲我了,几星期没洗手,拆掉绷带,指缝都是一股咸鱼味。”
“伤口现在怎么样了?”我按着台本,拉过他的手。
林楠的目光,无可避免地落向我无名指尾的戒指,款式好新,没见朱励戴过:“还不错,医生说我恢复得算好的……”
镜头切过来,一个清晰的手部特写,毛孔都拍到啦,不好意思地拿手遮掩,怎么藏得住,越想瞒越多人削尖了目光把你揭穿——
「那是……瘢痕吗?好丑啊……」
「真的烫伤?不像是化妆。」
「楠楠找人代替,是不是因为受伤?」
不必解释了,大把人争着替他破案。
我挑了最后那条弹幕念出来,问林楠:“你自己说吧。”
他垂着眸,不想说又不得不说:“没什么可说,错了就是错了。”
“你百万粉丝的那期,做的是潮菜特辑。”
不提手伤,林楠轻松得多:“那个啊,想了很久,一直犹豫不决,最后还是决定做潮汕菜,我是客家人,又是美食UP主,这个最衬心意啦。”
年轻的男孩一笑,冰雪都融化。
正陶醉不已,愁云又上眉头。
“想给你们最好的,想做得好一点,再完美一点,没想到还是搞砸了,是我太贪心,现在说对不起,是不是晚了……”
眼睛抬起来,一滴泪卧在眼眶,梨花带雨的动人,无法心硬了。
直播很顺利,下线时,广告商等在一边,同他短暂打了个照面,请走朱励。
不多久,张泽也来到演播室。
骤然见过日思夜梦的对象,整个人为之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