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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完的CT,有些犹豫:“不如你还是带他去看看精神科或者心理科吧。”
“他的脑补结构是正常的,可能是精神造成的认知混乱。”
“栾先生,在你伴侣的潜意识里,你是不属于他的,你们二位之间发生过什么事吗?”
第24章 二十四
回医院的路上,栾易之脑子里都还是医生的那句问句。
从认识起,到结婚,秦弦都展现出极致的彬彬有礼,生活里的一切,大到住所就业,小到穿衣吃饭,秦弦都会不动声色地给他建议,实际上是属于Alpha的掌控欲。
和普通的Alpha比起来,秦弦的不安感更甚,他习惯让自己看上去斯文稳重,大方成熟,但只要栾易之表现出一点对外界的好奇和向往,他又会极度焦虑。
好像他精心豢养一只鸟,一边理解鸟需要自由,另一边又难以接受鸟离开的后果。
栾易之其实不太明白,秦弦总爱在他面前装强大,又会不期然露出一点点让他怜爱的脆弱,他像流浪过的狗,拥有家之后依旧怀疑下一秒自己又将颠沛流离。
对于他的家庭,栾易之知道的不是很多,秦弦不想说的他从不多问,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给他一个家,可是在一起这么久,在他的心里,自己依然没有给他足够的安全感。
这样的认知不由得让他有些挫败,栾易之有点生气,他深呼吸着调整自己的心情,很想扯着秦弦的领子问他“你到底要怎么样”。
但有什么用呢,现在人都失忆了,打弱智还犯法呢。
他窝在副驾驶生闷气,秦弦则在等红灯的间隙偷偷看他。
比起孕早期,栾易之圆润了许多,整个人显出一种温和的肉感,并不丰腴,但就是看上去手感很好,用秦弦的形容来说很像公司门口那家早餐店新蒸出来的大白馒头。
他不敢把这个比喻告诉栾易之,潜意识觉得自己要是说了Omega一辈子都不会理他,所以哪怕每次都手痒想捏捏,也只是有贼心没贼胆。
脑子里都是馒头,秦弦越想越饿,他感觉自己浑身发烫,怀疑自己发烧还没好,但是摸摸体温又是正常的。
车卡在自家车库门口,秦弦坐在驾驶座上半天没动静,栾易之只觉得密闭的车内空间逐渐涌起一阵Alpha的信息素,他愣了一会儿打开手机看时间,看着驾驶座上呆坐的当事人:“你易感期到了。”
人都失忆了,自然也不能强求他还记得自己的易感期,栾易之是记得的,可秦弦这次的易感期比以往提前了整整两个月,简直防不胜防。
他打电话给李叔,让他把家里的信息素过滤器都打开,然后带着陈姨一块儿走,Alpha易感期的时候不接受自己的领地里有其他人,就是不知道现在的情况,栾易之在他心里算不算其他人。
掐着时间过了十分钟,栾易之带着他从车库直达的电梯回到家,家里已经没有旁人,陈姨切了一半的菜还搁置在料理台上。
栾易之把秦弦送到他的房间,转身要走,被Alpha搂住腰,死活不肯放。
“什么意思呢?Alpha易感期拉个Omega在旁边干什么,我怀孕了,离我远点。”
连着几天在秦弦这儿受了气,再好脾气的人也不是面团捏的,他拍了拍秦弦手背让他放开,Alpha却浑身发颤,都快抽抽了。
栾易之察觉到不对,勾起他下巴让他抬头看自己,俊朗的脸被眼泪糊得不像样,秦弦鼻头都是红的,拉着他的衣服抽噎:“别走。”
他哭得可怜,栾易之少见地没有感到心疼,而是冷硬地伸手把他的脸推得离自己远了一点。
“你鼻涕蹭我衣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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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栾:咦,邋遢鬼(真心嫌弃)
第25章 二十五
Alpha边哭边像株大型观赏盆栽一样散出幽香,栾易之被他的信息素弄得后颈发烫,他摁住自己突突跳动的腺体,翻箱倒柜找家里多年不用的Alpha抑制剂。
他要去找东西,秦弦就和狗皮膏药一样跟在他身后,一路上都在哭,场面一时间很像母亲抛弃弱智儿童。
药箱在柜子里,栾易之低头去翻,秦弦搂着他的腰,被他带着一块儿低头,可惜个子太高,“哐”的一声撞在柜子上。
动静不小,被撞的人愣住一样反应不过来,连要哭都忘了,蓄着一眼眶眼泪呆在原地,额头通红一片,活像个刚刚被虐待的傻子。
栾易之又气又心疼,抬手给他揉撞红的脑袋:“小心一点啊,好笨。”
Omega掌心温软熨帖,只是他的手软了,秦弦就硬了。
高等级的Alpha就连信息素都几乎可以凝成实质,秦弦的信息素是晚香玉,清幽雅致的花香,在遇事的时候也能以极强的威压逼人低头。
只是现在这大家闺秀一样的花十分没出息,绳一般缠住栾易之的手腕,甚至不敢造次,像条不会动的蛇,蜿蜒着攀行在他胳膊肘。
这比性骚扰还过分,秦弦没失忆的时候都不会对他做这种事,他情绪不会外露,倒是很像他的信息素,君子端方的样子。
现在君子不太君子,像大狗,圈地盘一样把他围住。
“收回去。”
栾易之语气淡淡,都没多看他一眼,拿着自己刚翻出来的药箱,先给他把额头的伤处理好,再毫不留情地给他扎了针抑制剂。
抑制剂打起来真是非常痛苦,一针下去身体冷静了精神还烫着,现在看万千世界的红尘苦短都像是太监逛青楼,有心无力,秦弦觉得自己再打一针差不多就能就地飞升,坐化成佛。
被一针封心锁爱的Alpha瘫在沙发上,安静地流眼泪,没哭出声,伤害力比哭出声还大,栾易之觉得他难搞,又觉得有种诡异的可爱。
以往秦弦易感期可没这种动静,最多偷拿几件自己常穿的衣服藏在床上,没事就要贴贴亲亲而已。
哪像现在,晚香玉哭得像朵大喇叭花。
栾易之给他擦眼泪,还没擦干净就又淌出来,擦了半包纸巾,枕头还是湿了一片,看着挺可怜的。
“哭什么?这么伤心。”
“你拿针扎我。”
这话说的栾易之像容嬷嬷上身,他摸摸自己的孕肚,告诉自己不和弱智计较,秦弦用脸蹭着沙发面,恹恹地小声道:“我闻不到信息素,闻不到你的,也闻不到我自己的。”
他觉得自己像被隔了一层飘渺的雾,更像在面前立了一面单向玻璃,别人能感觉到他,他却并非如此,对于信息素毫无察觉,像颗迟钝的蘑菇。
Omega的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他发梢,秦弦又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猕猴桃,刺愣愣地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