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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冰冷的地上,侧头看着紧闭的屋门,任凭灭顶的痛意一点点吞噬他的生命。

不知过了多久,屋门被人从外头推开。

一道曦光照在了他因疼痛而扭曲的脸上。

却见一个苍翠锦袍的男子缓缓走了进来,他先蹲着身子探了探婉儿的鼻息,而后露出了既不屑又叹惋的神色。

再然后。

他便走到了自己跟前,将自己的腰间反复地摸了一通后,寻到了一块刻着黎王府标记的赏银。

“原来是黎王。”

他听见那人冰冷得好似霜雪的嗓音响起。

第41章 赴宴

此事终了, 沈清端与苏荷愫总算是不必再分房而居,映在伺候的丫鬟们的眼里,便是这两位主子冰释前嫌、重归于好。

唯独兰质蕙心的绿韵瞧出了几分端倪, 恰巧那日苏荷愫正窝在贵妃榻里与白芷议论着对襟长衫的针脚功夫。

绿韵忽而愤愤出声道:“怪道前段时日婉儿姑娘一来, 大奶奶便泪流不止。婉儿姑娘一走, 您便忙活着给大爷缝制长衫,原是为着江南一行。”

今日户部已放出了消息,太子身子抱恙, 亲自指派翰林院内的沈清端远赴江南赈灾。

绿韵细细想来,便觉此事有诸多不对劲的地方,当即便慨叹了一声:“只要大爷和大奶奶好好的, 原也不算些什么。”

听得此话,苏荷愫便搁下了那对襟长衫, 笑道:“这事是我做的不好, 只是若我将实情告诉了你们,难免会露出马脚,于夫君那儿没有半点益处。”

苏荷愫尚且安抚得了自己房中的丫鬟, 可沈清端却不知该如何与曾氏提及婉儿一事。

婉儿彻夜未归, 曾氏已急得旧疾复发。沈清端才不得已告知了她实情。

曾氏当即便流下泪来,颤抖着手臂攥住了沈清端的衣角, 泪珠比话音更早一步落下:“序哥儿, 你……你能不能看在我就这一个女儿的份上,替她敛了尸骨,厚葬一番?”

沈清端不忍心去瞧曾氏脸上苦涩不已的伤痛,只答道:“奶娘放心, 我已让人去做了。倒时便将婉儿妹妹的灵牌安置在您院子里后头的佛喜堂中。”

他说完这话, 曾氏已是泣不成声。

*

探出黎王的身份后, 沈清端便写信进了宫,嘱咐苏贵妃要小心黎王的生母安嫔。

安嫔为辛者库贱奴出身,素来为明侦帝不喜,诞下皇子后连个妃位也没捞着,黎王虽则在众皇子中排名为四,可在明侦帝心里的份量连刚出生的七皇子都比不上。

出身高贵,生母卑贱,为父不喜。且他又跻身在权势利禄的漩涡之中,心间哽着一口气要夺嫡也未可知。

只是不知这黎王性情如何,与太子相比是否更适合高居那帝王宝座,他虽明面上是东宫的人,可背地里存的却是要让太子死无葬身之地的念头。

若是黎王心性颇佳,他倒是不介意帮他一把。

*

沈清端远去江南赈灾时已近六月末。

苏荷愫的肚子也愈发大了些,陆让隔三差五地便登沈府的门,替苏荷愫细细地诊一回脉后方才离去。

苏荷愫四下无事,照例去曾氏院里向她请安,只是婉儿死后曾氏一直郁郁寡欢,便是与苏荷愫说话,也不过意兴阑珊地敷衍几句。

苏荷愫心里愧疚,月份重后行动也有些不便,便甚少往曾氏房里去请安。

陈氏怕她无聊,花重金买了两个能说会道的丫鬟,捧着那些有趣的话本子绘声绘色地说与苏荷愫听,也好为她打发些时间。

七月初时,沈清端的第一封家信寄了回来,纸短情长,上头虽只有寥寥几字,信纸里却夹着一颗红豆。

苏荷愫将那红豆放在手心摩挲了片刻,忽而笑盈盈地与那两个说书的丫鬟道:“可有什么与红豆有关的话本子?且说来让我听听。”

那两个丫鬟自然不敢懈怠,话本子讲到一半时见苏荷愫困意倦倦,便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刚才放下湘妃竹帘,却听得庭院里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回身一瞧,却见白芷满头大汗地站在廊下,探着头去瞧里屋的苏荷愫,嘴里问道:“大奶奶睡下了?”

那两个丫鬟并不理枫鸣院的事,不过讷讷地点了个头,白芷便只得去寻绿韵讨主意。

原来是门上的小厮收了一张帖子,恰是过几日黎王妃的生辰,请了些相熟的人家过府吃席,苏荷愫也在宾客名列。

只是沈府与黎王素来没有什么交集,此番为何要将苏荷愫请过去赴宴?

绿韵心里拿不定主意,只得放轻了手脚走进了正屋,掀开湘妃竹帘的动静有意放响了几分,让睡意沉沉的苏荷愫睁开了杏眸。

她眨了眨朦胧的眸子,问:“如今是什么时辰了?”

绿韵答道:“大奶奶方才用过午膳呢,只是门上递来了个帖子,奴婢不知该如何置下,一时慌乱才闹醒了大奶奶。”

话毕。

苏荷愫也抬眼瞧了一眼绿韵,果真见她眉心微蹙,素白的面容晕出一抹忧愁。

绿韵是个再沉稳不过的人,饶是前段时日苏荷愫与沈清端假意吵架时,她都能不动如山地守着自己,怎得如今竟慌乱了起来。

苏荷愫便也正色着问:“是谁递来的帖子?”

“黎王妃。”

苏荷愫脸上的笑意却是敛了下来,她蹙起柳眉细细地问绿韵:“咱们与黎王府素来没什么交情,好端端地下帖子给我做什么?”

绿韵摇摇头,见苏荷愫困恼得厉害,当即便低声问道:“可要去向家里太太讨个主意?”

苏荷愫却不许她去。

经了前段时日婉儿一事,她算是明了了一个道理:沈清端入了仕后不知要遇上多少艰难险阻,她不能一味地求着爹爹与娘亲,总要自己立得住才是。

是以她便躺在贵妃榻上沉吟了片刻,再吩咐绿韵将她手里的信纸与红豆收好,方才说道:“名帖上是什么日子?”

“三日后午时,黎王妃生辰。”绿韵答道。

苏荷愫略一思索,便说道:“你去将姑姑赏下来的百鸟朝凤屏风搬出来,用黑纱遮住纹样,送去黎王妃府再揭下来。”

绿韵一一应了,离开正屋前到底是耐不住心间的担忧,出声问道:“大奶奶如今月份这样重,可是当真要去这一趟?”

既是身怀有孕,大奶奶随意寻个理由也能推辞过去。

苏荷愫正安详地躺在贵妃榻里,时不时地垂下头摩挲着自己隆起的肚子,柔美的面容上仿佛镀着一层母性的光辉。

她笑着答道:“这一回推了,下一回难道就躲得了了吗?”

绿韵似懂非懂地退了出去,依着苏荷愫的吩咐将那百鸟朝凤的屏风寻了出来。

恰逢翌日曾氏登门探望苏荷愫,从其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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