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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即也不等身后的明侦帝脸色如何灰败,只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金銮殿,分明是不肯遵从明侦帝判令的意思。

他是非要杀了沈清端不成。

无论花多少气力,无论使多少手段。

当日夜里,黎王正在府上书房里挑灯看书时,黎王妃端着她亲自熬制的鸡汤进了门,将那鸡汤搁在案板上后,问道:“王爷累了一日,用些妾身亲自熬制的鸡汤吧。”

对这个陪伴自己多年的发妻,黎王总是温柔多情的,当下便接过那汤碗,舀了几口后赞不绝口道:“王妃的手艺又精进了。”

黎王妃赧然一笑,透着缱绻情意的眸子落在黎王身上,她笑着问:“王爷今日可是去见了父皇?父皇要如何处置承恩公府的女眷?”

黎王敛起了笑意,瞥见黎王妃眸子里的探究意味后,心里略有些不喜,可还是死死压下,只道:“私藏逆贼是诛九族的大罪,承恩公府的女眷们自然逃不过一死。我知你欣赏苏家三小姐,倒时我自会让人备好毒酒,不至于让她受多了苦痛。”

若要他自己说,只恨不得凌迟沈清端与他心尖上的爱妻一番才是。只是瞧在黎王妃的面上,才肯让苏荷愫痛快死去。

黎王妃听得这等答话后心生不忍,一是不知该如何向黎王求情,二是不知自己该不该向黎王求情。

她并非蠢人,也看得明白是黎王不想让沈清端和承恩公府存活于氏,而并非是什么私藏逆贼的罪名。

她踟蹰再三,终还是忆起了那日初见苏荷愫时她明媚鲜活的笑容,这等娇花般的女子若如此枯萎死去,实在是太可悲了一些。

她便问黎王:“妾身敢问王爷,究竟是为何非要置他们于死地?”

她眸光清亮,里头凝着些不忍之色。

黎王搁下了狼毫,知晓他瞒不过聪慧的妻子,便笑道:“沈清端曾是太子的人,承恩公府又是五皇子的母家。他们活着,我不放心。”

这等理由虽占理,可却不足以收服黎王妃。

她与黎王同床共枕十数年,最明白黎王的心性,若他当真是这么一个锱铢必较的人,如何能在这些年里收服人心,日益壮大?

只是黎王不肯告诉她实话,她便也不想再用。

总之,她已尽了力。

黎王妃夜丽嘉间安寝时心绪不佳,夜里熟睡时还做了噩梦,梦里却是苏荷愫满脸是血的模样,正匍匐在她脚边,一声声泣泪着问:“姐姐为何不救我?”

黎王妃被这可怕的梦魇吓得醒转了过来,倒把身边的黎王唬了一跳。

他侧身将黎王妃揽进怀中,轻哄了几声后才闭眼睡去。

翌日一早。

黎王将往日里爱不释手的荷包重又别回了腰上,神气洋洋地摆弄正了那荷包后,才大步流星地走出了上房。

一路上,他疾步如飞。

满心满眼想的都是死去已久的诸暨。

终于,他终于可以为心爱之人报仇雪恨。

第56章 出狱

临到了刑部大牢门前, 黎王仍是神色飞舞,整个人陷入了大仇得报前的痛快喜意中。

他今日特地换了一身白衣,踏着白蒙蒙的晨曦而来, 将腰间刻着“诸暨”二字的匕首取出, 眸色里漾着些难以言喻的温柔。

刑部大牢前自有重兵看守, 可因黎王得权,他出入刑部来自去如,不必另行通报。为首的重兵瞧见他杵在大牢门口, 俱都垂下首退避了几步。

黎王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内牢,由一机灵狱卒领着去了最里处的暗牢,此时外头已天光大亮, 内牢里却昏暗得一丝光亮都无。

狱卒用钥匙打开暗门,便识相地退了出去。甭管黎王要如此处置那位沈大人, 他只当个聋子瞎子就是了。

而黎王心中深恨沈清端, 绝不肯让他这般肆意死去,一进暗牢便让门口那狱卒点起了烛火。

借着那微弱的烛火,黎王也终于看清了沈清端的惨状。

不, 也不能说惨状。

毕竟他虽受了鞭刑, 自上至下鲜红的伤痕触目惊心,可他却只是惨白着一张脸, 微微躬着身子倚靠在那潮湿的墙壁上。

清亮的眸光依旧如往昔般澄澈桀骜, 远远向黎王投来,甚至还捎带着几分讥讽之意。

仿佛在质问黎王——能磋磨他的手段,只是仅此而已吗?

即便陷于如此狼狈的境地,他依旧清韧孤傲得好似绝巘高山上的青松翠柏, 直让黎王恨不得一把捏碎他的脊骨。

黎王也真的这么做了。

他一望见沈清端讥笑的神色, 便被涌上来的怒意磨得险些失控, 欺身上前攥住了沈清端的肩胛骨,恨意凛凛地问:“为什么那日要在账册上上毒?他不过是个文弱书生,与你并无大碍。”

沈清端身上痛得厉害,却不肯露出半分怯意来,被痛意激得咳嗽了几声后,笑道:“黎王在人前与黎王妃伉俪情深,人后却有龙阳之癖。”

这话让黎王握着沈清端肩胛骨的力道又加大了几分,沈清端受不住这等刺痛的痛意,险些嘤咛出声。

而他如此狼狈的模样恰合了黎王的心意。

黎王嘴角染起一抹嗜血的笑意,只恨不得立时啖其血、吃其肉,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倒还要谢你替我拉了废太子下马,又替我了结了他的性命,让我高枕无忧,再无对手。”黎王低声笑了起来,这笑声从这昏暗的牢房里传到外头立着的狱卒耳中,直渗得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黎王痛快地笑了一番,笑到眼角沁出来的泪水险些模糊了他的视线。

直至这时。

他才借着暗牢内昏暗的烛火,瞥见了沈清端眼底的嫌恶。

这抹嫌恶也让黎王止住了笑声,掩藏之下的恨意伏在全身血肉里疯狂叫嚣,逼得他拿出了那柄刻着“诸暨”的匕首,猛地一下扎进了沈清端的右臂。

痛意灭顶而来,饶是沈清端意志再为坚定,此刻也不免痛吟出声。

鲜血染红了黎王的视线,沈清端痛苦的呻.吟也似仙乐般将黎王愉悦不已。

他又拎起匕首往沈清端的左臂扎了一刀,只道:“他四岁起便伴我左右,母妃病重时、受人欺凌时、彷徨无助时,只有他伴在我身边。我好不容易将他从宫里捞了出来,你怎么敢……活生生毒死了他?”

两边手臂皆痛得失去了知觉,可沈清端仍是咬牙笑了一声:“原来是个阉人。”

话里的轻蔑与不屑再明显不过。

此举也算是真真切切地激怒了黎王,令他忘却了要好生折磨沈清端一番的念头,举起匕首便要往他脖颈间刺去。

只是在那锋利的刀刃堪堪便要触碰到沈清端脖间皮肉时,暗牢外却忽而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进来的是黎王的心腹下属,此刻正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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