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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几人,但祖训被写进律例,至今未改,他们确实不敢对段逸做什么,哪怕段逸不顾宵禁出现在这里。
就在卫兵们迟疑的时候,只见承天门处出现点点灯火,不一会儿便看到王福喜带着内侍们朝这里走来。
段逸扔下鼓槌,看向王福喜。
王福喜走到近前,见段逸一脸冷厉,苦着脸道:“段公子,您这是何必?”
段逸道:“还请公公带我面圣。”
聂玄回宫后就去了冰室,他解开宁行止的衣服,看到他身上遍布的伤痕,还有他胸口处被贯穿的伤,聂玄攥着胸口衣服,只觉自己的胸口也像是被贯穿一样,他再也无法待在宁行止身边,逃也似的离开冰室。
痛苦,后悔,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聂玄连呼吸都觉得痛苦。
聂玄逃回正殿,孤独的坐在御案前,一呼一吸,全是宁行止的味道,一晌一念,皆为宁行止的身影,宁行止的离开,让他心跳的每一瞬都如凌迟。
不知道坐了多久,聂玄似乎听到了外面的响动,召来宿卫查探后,便让王福喜去把人带过来。
王福喜把段逸带到紫宸殿,段逸看着不过短短一日就颓丧了不少的人,心中丝毫不觉畅快,宁行止的命都没了,聂玄这一点点的颓丧又算什么?
恐怕用不了多久,新人就会入宫,到时聂玄还会记得宁行止吗?
宁行止短短的一生只拥有过聂玄,可聂玄漫长的一生却足以拥有更多的人。
段逸冷冷看着聂玄:“我是来带阿止回家的。”
聂玄道:“他不会回去。”
段逸深吸了口气,他是来要人的,不是来惹事的,平息了下怒意,道:“阿止生是宁家的人,死后当入宁家的祖坟。”说着朝聂玄俯首躬身,“恳请陛下让我带阿止回家,让阿止入土为安。”
“阿止是我的人。”聂玄说,“日后,阿止会同我合葬于皇陵。”
“聂玄!”段逸本想着好好说话,把宁行止的尸身带回去,可聂玄明显没有好好说话的打算。
段逸道:“你不会忘记你是怎么对他的了吧?人人都道他宁行止不过是你的娈宠玩物,如今你说要与他合葬?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你如今正值壮年,日后新人无数,到时你置阿止于何地?”
聂玄没有说话,他定定看着段逸良久,道:“你说的是,我确实该给阿止一个名分。”
段逸不可置信的看着聂玄:“你疯了!”
“你走吧。”聂玄拿过纸笔,动作迟缓的磨着墨,他边磨墨边说,“看在你是阿止义兄的份儿上,我不会为难你,可若你想把我和阿止分开,我绝不容你。”
段逸脸色异常难看,他紧紧握着拳头,恨不得挟持聂玄逼他交出宁行止,可他身后还有宁家,他岂敢用宁家去赌?
王福喜见状,上前拉过段逸,好声好气道:“段公子,我送您出宫吧。”
此事是聂玄理亏,王福喜又岂敢耍横。
一路推着段逸把他送到宫门口,王福喜小声劝道:“段公子,陛下不会放手的,您回去好好劝劝宁夫人,莫要再在此事纠缠了,到时若是惹恼陛下,岂不得不偿失?”
段逸嗤笑出声,他看向王福喜:“王公公,阿止是宁家的孩子,是宁夫人的至亲骨肉啊。”
王福喜自然知道,可他们又能拿聂玄奈何?
段逸回去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宵禁时间已过,不少店早早便开了门。
段逸绕路去药铺抓了药,这才回去。
回到将军府,段逸把药交给下人去煎,他来到静心苑,守在堂屋外,看着新开的桃花上结的冰晶发呆,不知该如何同宁夫人说宁行止的尸身恐怕是要不回来了。
临近正午的时候,宁夫人醒了过来,见到段逸,立刻激动起来,她抓着段逸的衣襟,急切道:“阿止,阿止……”
段逸轻声哄劝着宁夫人:“义母,您先把药喝了,喝完了我再同您说。”
宁夫人接过药,一口气喝了个干净,等着段逸说,段逸却不知该怎么开口了。
迟疑间,守门的小厮来传话,宫里来人了,带了好多东西。
段逸如蒙大赦,忙道:“义母,我去看看。”
宁夫人抓住段逸的手腕:“扶我过去。”
段逸等在门外,等秋桐服侍宁夫人穿戴整齐,这才扶着宁夫人出去。
各种礼物摆满正堂,顺着正堂往外看,大大小小的箱子更是摆满院子,蜿蜒至大门口,甚至到了街巷。
王福喜见到宁夫人,微微颔首,比以往都恭敬很多,他手中拿着圣旨,对宁夫人道:“夫人,陛下念及您的身子,还请您坐下听旨。”
宁夫人顺着王福喜的意思坐下,只见王福喜展开圣旨,缓声念了起来。
圣旨先是封宁飞为荣国公,又册宁夫人为荣国夫人,待念到后面,竟越来越离谱。
宁夫人拧眉听着,不觉向前探了探身子:“公公说什么?”
王福喜讪讪看着宁夫人,莫说是宁夫人了,整个朝堂都因为这道圣旨给炸了锅。
聂玄太子时虽有太子妃,可登基后只是册封原太子妃苏氏为贤妃,后位悬空,多少人打着主意,聂玄却丝毫立后的打算都没有,大家本以为聂玄一心朝政,过些时候才会立后,可如今竟当朝追封宁行止为君后,亲拟谥号武肃,保大定功为武,正己摄下为肃,何等功德?
朝臣们自是不满,可聂玄却丝毫改变主意的打算都没有,他漠然的看着那些反对的人,任凭他们磨破嘴皮子,都没有丝毫松动,甚至有朝臣死谏,他都亲自拔刀丢到那人面前。
在追封宁行止为君后这件事上,聂玄毫不退让,也正是那一刻,朝臣们明白,庙堂之上的年轻帝王,并不是他们可以随意拿捏的。
王福喜重复道:“陛下追封宁小公子为君后。”
“荒唐!”宁夫人气愤怒吼,宁行止堂堂男儿郎,聂玄置他于何地?还有宁行止的尸骨,聂玄这是执意不还了?
宁夫人怒视着王福喜,质问道:“陛下这是执意不还我儿尸骨了?”
王福喜垂首,聂玄已经安排工部对冰室修建装点,怕是他百年之前,宁行止都会留在那里。
宁夫人扶着段逸站起身:“我要见他,我要问问他凭何不将我儿归还我宁家!”
王福喜为难的看着宁夫人,圣命难为,即便去找了又能如何?
“夫人!”守门的小厮再次跑来,“清虚道长来了。”
王福喜见状,放下圣旨和礼单,立刻告辞,逃也似的离开了。
宁夫人还欲去追,又哪里追得上?
段逸安抚宁夫人:“义母,师父来定是有事,不若先听听师父怎么说,可好?”
宁夫人深吸了口气,对于清虚道人,她也是格外尊重的。
段逸安抚好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