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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极为熟悉,才会毫无防备。”

“那这样一来,那日前去攻寨的人里……”

“你胡说什么!”而此话方一说出,却又立刻激起其他几派弟子的不满,“说来说去,怎么他江恶剑何其无辜,我们反而都成了被怀疑的!”

开口的是先前被司韶令废去武功的神酒弟子,俨然在此看不顺眼许久,终火大道。

也激起另外几派弟子的抱怨:“说到底那是你们擎山的事,倒也不必牵扯我们……”

“我们与擎山七英从无过节,更没有理由用那等下作手段加害,还请慎言。”

“慎言?”却见沉默与江恶剑相对的司韶令忽地开口。

因江恶剑自从听说此事后便神情怪异,完全没有他曾想象的轻松,眼下陶梧又遭此反驳,只见司韶令沉下面容,声音颇高地森凉反问道:“你们动辄污蔑我夫人的时候,可曾想过慎言?”

“就因为我夫人生于江寨,便要低人一等——”

“司韶令。”

而江恶剑这时忽然叫了他一声,暂止住他与众人对峙。

迎着他决然眸底,唇角微动了动,终讷讷问道:“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晓你师兄们……也许并非我所杀,你才会这般待我?”

“……”显然没想到他会如此发问,司韶令一时没有开口。

确实,想起重逢当日,司韶令最先向自己确定的,便是当年杀人时所用剑法是否为“慈剑”,江恶剑不必再多言,已应心下了然。

“可是我……从不是你所想的无辜,”于是咫尺之间,好像又陡然隔了深垒,江恶剑嘶哑着坦白道,“不管真相是什么,我那日杀人的时候,只明知他们来自擎山,也全都杀了。”

所以说……

就算遇到的当真是擎山七英,他也绝不会手下留情。

更从未想到过,司韶令究竟有多么在意他是否杀了擎山七英。

司韶令这般拼命地追查真相,欲证明他的清白,他却并非清白。

“司韶令,我可能只是……恰巧没有被你憎恨,我其实,不值得你……”

不值得你善待。

却当每一个字都如剖骨刀猛然划破这场看似红烛暖梦,滚烫与撕裂间,唯有窒息的无解。

更凶猛而来的,也是骤然令整个厅内翻天覆地的几声厉斥。

“司韶令!你竟当真要与这恶犬成婚!”

只见大门被猝然卷掳的朔风撞至大开,来人满头鹤发地佝偻坐于椅内,重疾初愈,偏却被怒火烧如狮吼。

“可惜我没有死,注定要让你失望了!”

一刹那间,除了早有预料般的魏珂雪依旧是他一贯的淡定,所有人在看清来人面容之后,皆是愣住。

第49章 洗骨

随着来人被几名擎山弟子拥簇着毫无悬念地现身,那张昔日在江湖里英威勃勃的面孔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数道扭曲疤痕下,一双被恨意消磨至浑浊的萧森眸子深陷在苍老沟壑间,与两鬓斑白的发丝交错照出寒凛凶光。

来人是陶重山。

五年前便应不在人世的,擎山七英之一。

他没有死!

迎着无不充斥震惊的视线,他仍旧蜷于椅内,似连动作一下也艰难,只缓慢转动木轮,直至彻底暴露于众人始终难以置信的眼底。

包括司韶令,在看到他的下一瞬也突然无了声音,绛袍被吹得僵冷,鲜少露出眼下的呆怔。

像是在做梦。

是梦里所见过无数次的死而复生。

竟真的一朝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这个人没有死。

即便面目全非,他也一眼便能认出,那的确……

是七位师兄当中,曾待他最好的大师兄。

他年少离家拜入擎山,本就是为了远离与他过于相熟的其他几派,却仍因着父亲是前五派之首,无论如何卓群,皆会得来好些弟子笃定的一句“他爹那么厉害,定传授过他独门功法,底子好罢了,有什么稀奇”,而他性情傲凉,自不屑解释,也几乎不与任何人靠近。

唯有陶重山,分明一向不苟言笑,可谓擎山七英中最为严厉可怖,偏在偶然一次从山下归来,看到年仅九岁的司韶令五更方到便起身独自练功,见了他也仅是故作成熟地略一施礼,竟就从怀里拿出一串冰糖葫芦,问他,想吃吗?

司韶令腹中饥饿,却冷漠摇头,心知他大抵是给年幼的陶恣所带,也不欲与他多言。

谁知他便以那冰糖葫芦作剑,径直与他切磋起来。

最后,不过十几招,半数的冰糖葫芦竟都被他趁司韶令不防放入他口中,又迫使司韶令接连吃下。

而后他将剩下几颗重新放回纸内,看着司韶令沾了糖渍的嘴角,只道——现在可知你还需在哪里下功夫了?

司韶令难得木讷点头,所有被轻易化解的招式破绽,他都记得深刻。

陶重山便好似满意地就此离去,再没有说其他。

只不过白日里,由于到了陶恣手上只剩下一半的冰糖葫芦,他还要与陶梧分着吃下,曾气鼓鼓地去质问所有弟子,谁吃了他的东西。

司韶令没有理他。

结果第二次第三次,每回给陶恣带了山下小食,陶重山都要先给司韶令送来些,偶尔指点一二,好似在他眼里,司韶令再是与年纪不符的冷傲和卓绝,也只是个比陶恣陶梧大不了几岁的小孩子而已。

久而久之,终是被陶恣打听到了他。

叉腰带着陶梧来找司韶令理论,不许司韶令再抢走他们的东西吃。

万万没想到的是,司韶令起初忙于练功无暇理会他们,待几套剑法练完后,两人竟皆是一副呆若木鸡的模样。

应是小小的人生里还从没见过这般孤艳绝尘的人和剑法,连原本来兴师问罪的陶恣也忘了此番目的,就由着陶梧当即怯生生地叫了几声师叔。

再然后,有这两个小团子不时跑来缠着,司韶令烦归烦,在擎山倒也没再如最初那么冷清。

尤其除了陶重山,七英中另外几位师兄也逐渐摸透他的脾性,意外的与他熟络起来。

自此擎山于司韶令,才算切实地与他系连,连同那里一草一木,如一捧温暖细沙,慢慢自掌心渗入司韶令的心底,给与他雏鸟归巢的温度。

让他曾以为,自己可以就如众人所望,担起这片山海,此生不负丹心。

岂知江寨一遭,彻底改变了他的命运。

他几近丧命,醒来已然物是人非,七位师兄惨遭屠尽,他无颜前去祭奠,也再不曾踏入擎山半步。

“诸位不必心有慌罔,”关于几位师兄的记忆一开闸便清晰如昨,又忽听五年后这突然死而复生的陶重山再次开口,“并非陶某故意欺瞒,而是当日遭受重创,五年来深陷昏悴,亏得珂雪悉心照料,终能在今日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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