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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使微愣,看见萧临危的确不像中毒的样子,倒也不敢深问下去。

便道:“好在郡主还未吃下太多,因其年幼体弱,也比常人更早被发现,此番及时医治,应不会再有性命之忧。”

“只不过——”

随着那医使面色犹豫地话锋一转,萧临危眉头也蓦地浅动。

“虽然吐出了大半果肉,郡主体内仍有些许毒素已经扩散,即使保住性命,但会否引发其他病症,还——”

“其他病症?”

萧临危寒声反问,吓得医使直擦了把汗,才接着道。

“不错……枯山藤毒性极烈,还需至少五日的不断稀释,余毒方能除净,可在此期间所吸收的毒素无法逆转,多少会对身体产生影响,当然了,一般来说都不会很严重……具体情况如何,还要等挺过这最难熬的五日才能知晓。”

“五日?”萧临危再次皱眉,“怎么这么久?”

“稀释的同时当辅以汤药,操之过急恐怕以郡主的身体会承受不住,反而——”

“本王要她最多两日就与从前一样。”

萧临危似不耐烦地又打断他,笃定冷道:“你想办法,不然就别活了。”

一句话落,医使径直跪在了地上。

“王上息怒……”

“你先下去,”却也在其不知所措间,始终沉默的厉云埃终于开口,“去看看汤药煎得怎么样了。”

先前替江子温催吐时已吩咐药师根据方子立刻煎药,那医使听了厉云埃的话后急忙叩谢,一刻也不停留地退了出去。

而从苦笼一路将人抱回后江恶剑也傻杵许久,此时才微有回神,顾不得萧临危,惴惴思索片刻,到底不放心地追向医使。

事情来得突兀又蹊跷,在弄清楚之前他得亲自看守,以防有人再从汤药上动什么手脚。

于是江恶剑一离开,帐内只剩下厉云埃和萧临危,以及一众忐忑侯在旁处的侍奴。

“王妃倒还有心思替下人着想。”

可惜,该来的总还要来。

已然习惯了,他们的王上每回看见王妃都满腹不快,要么讽刺挖苦,要么打入逆云帐,要么,像上次暴怒如雷。

眼下竟也不例外。

而厉云埃多数情况下都冷淡相对,似乎不甚在意,也无所畏惧。

却出乎意料的,这回让侍奴们极度紧张的是,大抵由于江子温中毒一事同样让厉云埃心绪不稳,他的态度也一改往日。

厉云埃垂眸将怀里似已昏迷的人小心置于床间,再转身面对萧临危时,向来漠然的脸上写满锋锐。

“总不能像你一样动辄滥杀无辜。”他生硬道。

“……”

无疑,此话一出,不待萧临危开口,所有侍奴不约而同地跪地一片。

的确,短短几刻,王庭内已多数人都在传,王上因苦笼被取缔一直耿耿于怀,本打算借朝贡铲除王妃和不听话的坤奴们,谁知被郡主误打误撞破坏了计划。

但这种话也就私下里传一传,绝对无人敢传到萧临危的眼前,偏偏厉云埃在此当面讲出,又以这样一副口吻,可想而知,即将到来的是怎样一番狂风骤雨。

果然,萧临危闻言一刹满身阴戾如阎王,金刀眨眼横于厉云埃颈上,双眸黯成死灰:“你有胆再说一遍。”

厉云埃凌厉与他对视,冷道:“就算我说了第二遍,你敢真的动手么?”

“你若真有这胆量,又何必多此一举,在背后下毒暗算。”

厉云埃每一个字说出来,侍奴们无不控制不住的颤抖,不止担心厉云埃还有没有命活,最怕的其实是他们这位暴君一刀解决王妃还不满意,拿他们的命一起来抵。

也就在厉云埃话音落下的瞬时,一股割骨鸷风猛然掀起,劈落周遭杂乱,刺耳响声中,厉云埃已偏头避开眼底金刃,细瘦几指牢攥住萧临危持刀的腕子。

“王上!”

事已至此,侍奴们尽管惊惧,也绝不得再袖手旁观,纷纷向前,欲拉开竟敢出手的厉云埃,以保护他们的王上。

包括如往常潜在帐外的近身护卫也顷刻冲入一拥而上。

岂料萧临危转瞬以另一臂将刀夺下,掌间迅速翻出金刀虚影,怒意冲天之下接连将围拢的众人劈退。

“都滚下去!”

此次明显不屑于部下插手,萧临危双目迸出欲将厉云埃拆吃入腹的暴戾,不容置疑地厉道。

而他那几名部下躲得倒及时,侍奴却没有他们的利落身手,要不是厉云埃不顾自身情形猛扯萧临危腕子向后,几个侍奴俨然不死也残。

只是如此一来,因为手脚确实不如常人动作游刃有余,厉云埃脚下微一磕绊,倒地的同时不由也将萧临危扯落于自己身上。

便见萧临危在落地的下一刻,已趁厉云埃还未起身,毫不犹豫以一膝狠抵在他仰倒的腹间,一手粗暴抓在他乌黑发丝,用力向下按去,阻止他再使力起来。

谁知厉云埃从始至终紧钳他腕上掌心又猝然反拧,单手绕往萧临危背后,迫使萧临危锐痛间上身不受控制的压下,被厉云埃两手环绕着禁锢于身前。

随即猛然翻起,厉云埃相比之下分明削瘦的身子便将萧临危覆在下面。

“王上,王妃……”

虽见二人仍寸步不让,但这一尴尬姿势显然也让众人一时不知从何下手。

只在几人依旧跃跃欲试向前之际,萧临危一手被厉云埃反拧,另一手则终于松开厉云埃几缕发丝,蓦地摸起掉落旁处的金刀。

“还不滚!”

伴随萧临危这一声怒喝,金刀不留情面地朝众人飞去。

于是这一回再无人敢继续停留,尤其萧临危到底是魁梧威猛,短短几瞬又挣脱束缚,反将厉云埃压了回去,明显不像会落于下风,众人更一个个惶然退了出去。

直到退至帐外,好似都能听到萧临危一掌重重震在厉云埃胸口的残暴。

王上果然与王妃不和。

“……”

而帐内陡然寂静下,事实与他们所想的,却是还有一段距离。

因那惊天动地的掌风,实际擦着厉云埃散乱发丝,仅在地上砸出一条轰然裂痕。

萧临危是故意在他们退出前,作势重伤厉云埃。

但萧临危面容紧绷间,也忽地看出,刚才之所以能够轻易反压制厉云埃,并非厉云埃相让,原是早在厉云埃为救几个侍奴免遭于难而与他一同摔落时,一侧手臂就被金刀划伤。

此刻血水浸透半块青白袖袍,一滴滴流进厉云埃身旁缝隙,衬的厉云埃指尖更是冷白,萧临危难得的面色微僵。

厉云埃脸上已然也没了刚刚的锋芒,静待片刻,确定帐内除了江子温再没有其他人。

又恢复往常地冲萧临危淡淡道:“我知道,下毒的人不是你。”

“但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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