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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血,江慈剑尽量冷静地问道。
司韶令闻言皱眉,他的确常在江慈剑身上看到莫名其妙的伤口,却没想到也是为了制丹?
可江慈剑的血又有什么特殊之处?
“别跟他废话,”就在司韶令若有所思之时,只听一旁凤毓不耐催促道,“他敢耽误丹引入炉的时辰,就连他一起杀了。”
“……是。”
仅稍作停顿,司韶令蓦地拔剑应道。
“阿邵——”
而江慈剑见状心知自己并非司韶令的对手,本欲拖延下去另寻他法,岂料司韶令果真不等他再说什么,一剑卷起割人的疾风,刹那便朝江慈剑挥扫而去。
江慈剑被迫抬臂抵挡,却打从心底里是拒绝同司韶令动手的,不论他打不打得过,他如今的一切都是司韶令所授,就连这把“慈剑”也由司韶令赠予,若非司韶令一直不肯,怎么说他都该称他一声“恩师”,他怎能对“恩师”不敬?
因而两剑铮然交锋,但江慈剑却并未出鞘,只在司韶令毫不留情的接连出招下惊险退让。
“不自量力。”
却当他一个不留神间,手臂被司韶令狠戾斩出一道血痕,听见司韶令发出无情的嘲讽。
与此同时,司韶令一掌将他震出几尺,不再理会他,径直朝地上小女孩抓去。
江慈剑吓得忙不迭冲上,顾不得臂上的伤,硬是在司韶令触及那女孩之前,猛从后方将他扯住。
想不到这情急的胡乱一扯,司韶令还真的被他扯得动作一僵。
然而江慈剑心下骤紧,掌心一片轻煦间,也忽地怔愣。
原是他竟出其不意地抓在司韶令颈后,就那么扯落了他半侧赤衣。
“……”
空气一霎冻结,江慈剑指尖萦绕那一层薄布上的余温,并不明显,却好像烫得他整个人都熟了。
他们时常趁练剑过后一同在河边洗澡,不止一次的坦诚相对过,但此刻江慈剑一眨不眨望着眼前情景,脸上轰然烧灼至极。
当然是因为,司韶令倏地转头间,发丝悉数垂落于旁侧,露出半截赤裸的肩背。
分明挺直如兰,可向来白皎皎的皮肤上,此时遍布或红或紫的痕迹,血腥而艳丽,更有一两处极深的齿印,惊心动魄地刺入江慈剑眸底。
哪怕是毫无经验,也瞬时能想到这些印记是从何而来。
是谁?
谁这么禽兽?
阿邵不是还未分化么?
而司韶令已很快重新披回衣物,江慈剑仍旧满脸通红,心下又密集地涌起阵阵愤怒和不可置信。
难道在他看不见的时候,阿邵被寨子里的人欺负了?
“阿邵……”
便心里想着,江慈剑颤声开口。
谁知面前乌影骤闪,被司韶令背上情形震惊的人除了他,还有另一个。
“你不是说他没有碰过你!”
出乎意料的,凤毓竟一改往常的森冷,语气格外凄厉,细长几指有力抠在司韶令的喉咙,指甲如利刃,顷刻在司韶令颈上划出血丝。
吓了江慈剑一跳,正不假思索地拔剑上前,忽见司韶令一脸淡定,已斜睨凤毓开口道。
“我如果说,不是寨主做的,你信么?”
“……”
江慈剑又愕然停住。
寨、寨主?
第97章 誓约
江盈野身为江寨寨主,身边自然也有死心塌地的追随者,而他最信赖的两人,一是曾负责极乐井的邬默,另一个,则是长生池的凤毓。
邬默已然在与司韶令出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被五派重伤而死,自那之后,极乐井便由江盈野亲自掌管。
司韶令再怎么出类拔萃,都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完全得到江盈野的信任。
好在的是,江盈野倒是时常将他带在身旁,虽不乏试探,也让司韶令逐渐对极乐井下的森诡有了些许了解。
可若要将整个江寨的情况彻底摸清,他还必须要进入这最神秘的长生池。
无疑,并不经常在寨中人面前现身的凤毓要比之前那邬默棘手很多。
谁知正当司韶令一筹莫展之际,率先找上门的,竟是凤毓。
出乎意料的荒唐,却也天降绝佳时机。
原是在她看来,江盈野肯突然重用入寨不过几月的司韶令,与司韶令格外出众的容貌撇不开关系。
她因而故意从江盈野手里要来了司韶令,让他以后陪她在长生池炼制洗骨丹。
江盈野答应得痛快,加上司韶令最初的否认,本已让她稍微打消了对司韶令与江盈野之间的怀疑。
但此时此刻,司韶令背上的暧昧痕迹却显然让她再次陷入止不住的猜忌。
几乎认定江盈野违背了曾经对她的誓约。
——此生绝不负萧夙心。
除了萧夙心,他不可能再碰任何人。
就是这一句斩钉截铁的拒绝,无情斩断了她对他多年的爱慕,逼她从此甘心只成为他最得力的鹰犬。
可江盈野独爱萧夙心,她可以认,她最担心也最不能接受的是,江盈野是嫌弃她脸上的丑陋,才会连肉体上短暂的欢愉也不愿成全她。
因她眼底那道可怖长疤,实际是江盈野当初背叛青邺敕风堂时,她为了能追随他,决然脱离敕风堂所承受的刑罚。
敕风堂的云火面具当然不止为隐藏身份,更是一种契约。
一旦加入敕风堂,则意味着无论曾身份贵贱,皆被赐予至高无上的崭新面孔,如云中炽火,俯视和焚灭着与青冥相悖的众生。
若想脱离组织,必须自毁容貌,将这天赐的“面孔”交还。
这也是江盈野与凤毓一样的疤痕由来。
所以凤毓守在江寨多年,既盼着江盈野对萧夙心厌倦的那一日,也害怕江盈野真的背叛萧夙心,却仍不愿选择自己。
尤其,对方是比自己漂亮百倍的人。
就仿佛自己仅剩的尊严都被江盈野碾踏,再无脸面可言。
便偶然见到司韶令的那一刻起,她对司韶令已极为在意,每每听说江盈野又委以司韶令重任,更心生疑窦。
只不过关于凤毓与江盈野这一旧事,江寨自是鲜少有人知情,司韶令也是在被凤毓带回长生池一番质问之后,才隐约猜出了她残忍怪谲之下,唯独对江盈野疯狂又自卑的执念。
眼下这突如其来的情形,无疑早就在司韶令的计划之中,就算今日没有江慈剑的闯入,他同样会寻个其他机会让凤毓看到自己肩背的“盛况”。
却也心知,以凤毓的多疑,他若直接咬定就是江盈野所为,反而会适得其反。
“你误会了,”便迎着凤毓明显不信任的凶眸,司韶令再次否认道,“这些痕迹与寨主没有关系——”
“是他!”果然听凤毓立刻咬牙道,“除了他,这寨子里谁能动得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