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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行辰:“回见。”

我应:“回见。”

郁行辰没再刻意无视我,因忙碌我们却总是错开相见,私下同处一室时亦因为彼此的重重心事,没什么交流。

听说当年的我失恋后,用了半年的时间才靠自己走出阴霾与打击。

然后心性剧变,沉敛,稳重,学会担当。

而现在的我,身边有个与我关系暗昧,给过我倚靠的郁行辰,我有些贪恋郁行辰给过我的温暖,又怕自己自愈的太快,得不到成长与蜕变,没能成为令郁行辰另眼相看的样子。

而郁行辰除了攒满失望那夜酒后发泄情绪般的纵情,恢复理智之后,亦不愿与现在的我再有情感上的牵扯。

毕竟现在的我不止一次告诉过他,我心里有别人,我不爱他。

郁行辰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在“爱人”变心之后,就已经做好了抽身的准备。

那夜,郁行辰同我说,让我记起他。

六年恍惚闪现的回忆,这段时间的相处,我擅自将郁行辰放在心底的裂缝处挡风,对他确实有了记挂的念头。

以郁行辰为中轴记起更多回忆,成为了我闲暇时整理心情的一种方式。

只是念着,没有打扰。

我的生活中,处处都有郁行辰的影子,衣柜里不属于我的衣服,手机重启后,无法用面容ID解锁,需要输入与电脑开机密码一样的他的生日,手机备忘录里与他有关的纪念日与一些事宜,家人与朋友们以关心为前提的提及,甚至于公司的各种会议,以及碰巧听到的员工对他的谈论。

我“初醒”时对郁行辰的全然忘记,不是因为他不重要,而是二十五岁的我早以习惯了郁行辰全然且自然的融入进我的生活。

就如氧气不被人留意,却是生命必要的支撑。

数据同样拥有记忆,二十五岁的我与郁行辰的感情,从我和他的微信聊天记录里多少能窥见一斑。

郁行辰的朋友圈空白一片,不知是与现在的我赌气删光了,还是一直这样人如白纸。

他的头像却是我当时手欠删掉的朋友圈里,那张与我十指交扣的照片。

二十五岁的我与郁行辰几乎每天都有消息往来。

有时是公事,有时是随手分享的天气或是心情,调情,简单却腻歪的“想你”。

郁行辰偶尔会犯咽炎,闻不了烟味,所以二十五岁的我戒了烟。

有些好笑的是,聊天里中午或者晚上吃什么,是平日讨论最多的话题。

郁行辰果然喜欢吃傣味。

二十五岁的我和郁行辰原来也没那么持重死板。

偶尔两人也会对着复制一些蠢蠢的表情包。

讨论吃饭遇到意见不统一时,还会掷骰子,以点数决定赢家。

再向上翻翻,貌似是二十五岁的我出差在外,时间是晚上,郁行辰不知道发了什么,我回复他一句别乱发图片。

郁行辰撤回了消息,打字道:想要你。

在信息的下方随即是一段长达一个半小时的通话。

我停止了窥屏的行为,发散的意识不自觉的胡乱肖想,感觉手机有些烫手。

了解越多,我越觉得奇怪,最初我穿越那天,问郁行辰“我喜欢他”时,他为什么会不确定般的反问我呢?

让十九岁的我钻了空子,说了那些浑话。

虽然即使他给出肯定答复,因为当时处境而迁怒他的我,也不会以正向的情绪待他。

手指又不自觉划开微信,最近的微信聊天记录停留在我说饿了那里。

我沉郁了片刻,发送消息:辰哥,今晚一起吃个饭吗?

郁行辰回了句:好。

像是有阳光透过阴霾的云层照进了心底,烘干出雀跃的粒子。

我先征询了他的意见:你想吃什么?

郁行辰:你定。

我:在家吃吗?

聊点记录里,二十五岁的我与郁行辰似乎更喜欢点一些调配成半成品的菜自己做饭,或是将餐厅的菜品外卖回家里吃。

在外办公的郁行辰没与我一同回家,但也准时的赴了与我今晚的饭局。

郁行辰将碗碟放进了洗碗机里,目光发散的在房间里打量了一圈,最后放到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的我的身上。

“我走了。”郁行辰平声说道,“照顾好自己。”

我没有我妈那么敏锐的观察力,此刻听到这话,忽然意识到什么般,看向他的指间,后知后觉发现那里缺失了什么。

一个月前,郁行辰说:“我等他一个月。”

一个月后,郁行辰如约与我说再见。

22:36:13

我后悔了

我不想他走。

我想挽留他。

我不再随心肆意。我只是想了想,没有实施。

都说同居的情侣分手时是最难的。

先走一步那人会在收拾物品时,随收纳触动每一桩尘封的回忆,将回忆打包成大包小包的行礼,然后狼狈的离开。

郁行辰却什么都没拿,他大概并不需要那些回忆。

“辰哥……”

临出门时郁行辰停住了。

我以为郁行辰有什么想对我说的,不自觉向他走近了半步,郁行辰却只是在将房门的钥匙放在鞋柜上之后,又将一枚铂金的戒环从口袋里拿出,放在了钥匙旁,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那是枚保存得当的戒指,在灯光下流着一线微光,曾被我顺着窗口扔到了庭院的绿植丛中,郁行辰从晨起一直到中午才将它找到,擦净上面的泥土,随身收了起来。

这枚戒指他现在不要了。

现在的我,他也不要了。

我罚站般站在原地,将“穿越”醒来以后的所有事情从脑子里过了一遍,从入夜静立到午夜,被我攥在手心的戒指在掌心割出仿佛见血般的红痕。

再迈步时,脚下僵直,莫名的眩晕感袭上意识混杂的脑海,整个人失去平衡跪摔在了地上。

该给道歉的人又不在,演戏般的屈膝给谁看呢?

我按了按额头,冲着空荡的房间轻声:“辰哥,我头疼。”

我扬言一个月的约定之后就与郁行辰彻底分开,现在的我后悔的彻底。

我从“穿越”醒来之后,见到的,关照我的,陪在我身边的都是郁行辰。

在我生活里处处可见的郁行辰的影子,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的失去。

他如不被我留意的氧气,而现在我觉得自己有些缺氧。

我原本还以为我有多坚忍,在倚靠着对郁行辰的情感的支撑,铸成的脊骨被抽走后,我彻底颓丧自闭。

总是头疼,总是做乱七八糟的梦。

有时会想到沈瑜,愧疚与错付打散了我那点自以为是的喜欢,只剩歉意。因生活中的影子,总是会想到郁行辰,对他除了自责外,多出许多风花雪月的心事。

早先能令我舒服一点的牛奶,忽然没了效用。有天半夜惊醒,我摸黑下楼,去了次卧,拥着郁行辰的枕头,然后再舍不得离开这个有他的气息,能令我安眠的房间。

这夜,我梦到了二十五岁的我。

二十五岁的我狠狠地打了我一顿。

下手的架势有我当年混世时那副狠厉的德行。

我没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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