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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出痴傻的徐浩民,不禁轻笑,说道:“叹世间多少痴人,多是忙人,少是闲人。”

龚群青闻言回头,但见那红衣人儿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只单单立于灯影之下便已如梦似画。他再顾不上什么背景摆设,嘱咐一句“你就站在这里,想干什么都行”便坐回工作台前展纸运笔了。

江晓初面露疑惑,他从前没被人画过,哪里知道要做什么。他蹙眉思忖,心道也不能这般木头似的傻站着,于是四下看看,从架子上拿起柄折扇轻轻一抖。

那折扇是龚群青练笔时画的牡丹。他极宝贝自己画出来的扇子,即便是练笔之作也不愿意别人拿来扇风糟蹋,所以看到这一幕便要阻止。

然而话未出口,却见那晓初神色与身形蓦然一变,从染雪的腊梅化作雍容的牡丹,待那怨怼唐玄宗的唱词一出,便宛如杨贵妃再世般眉目幽怨含情,浑身都是道不尽的风情。

这下龚群青只觉Jacob真是给自己找到个宝贝,再说不出半句怨言。

TBC

还有一周,就要开始征文了,晓初的故事,与《饶了我吧》会同时进行(我真是疯了……),请大家看在我肝到要死的份上,也支持支持我的新文吧~~谢谢~~~

笔下春风 5

莫祺然答允晓初与龚群青之约时,说过让晓初随心行事,那意思便是可以睡。所以江晓初真见到这龚画家后,便留心斟酌分寸,亦细细观察这人。

然而那龚群青实在是话少,他们一个扶扇而唱一个擒笔而画,足足相处了三四个小时,有来有往的对话也没超过20句。待龚群青那线稿终于成形,已是三更半夜了。

江晓初出了早功,忙过一天又出晚功,只觉累困交加,除却想看一眼画稿,只想倒头睡觉。所以那龚群青放下笔走到他身边,用一双忧郁含情的眼睛看着他时,江晓初满脑子都是“你可莫要提那事,我现下困得怕是找不出个恰如其分的借口来”。

“你真的好美,我要是能画快点就好了,我想画各式各样的你,一张真是不够啊……”龚群青说着给晓初理了理头发,轻声细语问道:“很晚了,要不就在这里先休息吧?”

江晓初看龚群青这眼神,听这人的语气,便觉这画家必定要挨自己的身子,可龚群青这话说得不清不楚,而江晓初这发木的脑子一时也想不出怎么答话。一个恍惚,他便被龚群青牵着手往卧房里走去。

“我这里只有一张床,委屈你凑合一下。不过被子和洗漱用品都有多的,也都干净。这么晚还往城里赶路,不安全。”说着龚群青便开始翻腾衣柜,还真抱出一卷真空包装的羽绒被,他一边拆封一边说道:“那边是洗手间,挂着的是我用过的浴巾,叠着的我都没碰过。你放心,这床够大,我也不打呼噜……”

江晓初看龚群青那一双执笔时灵巧非常的双手此时竟然显得十分笨拙,便又觉好笑。他再次想起了徐浩民,心说,怕不都是一样的傻子?

果然那龚群青在床上卷出两个不大规整的被筒,然后摇头叹道:“早知道这样,不该租这个院子的,起码得有个客房……”

龚群青租的这房子面积其实不小,奈何他找的是“能睡觉的工作室”而不是“能画画的住所”。所以这独门小院里不是没有客房,而是客房里空空如也没有东西。

江晓初觉着此时若是推脱说要回去,倒是负了人家好意,赶紧安慰画家两句便去洗漱了。于是此夜,画家与美人同塌而眠,各睡各的。待第二日起来,这屋里已然井井有条,还有热乎乎现成的早饭吃。

志刚生怕晓初在这么地方委屈了,小心翼翼地来问龚群青画画的进程。

“啊,我画得是工笔,线稿过后还要反复上色,按目前这个幅宽尺寸,每天画五六个小时的话,大概要10天吧。”龚群青正在吃饭,算了一算,答道。

“这么久!那晓初一直要……要站在前头啊?”志刚骇然,心想,你还说要画好几副,那晓初就天天什么都不干也不换衣服,光站就给你站五六个小时不成?

“哦,那倒不至于,画画嘛,如果搞全套的临摹,那就是工匠造画而不是艺术创作。所以晓初不需要一直站在固定的地方,也不需要摆固定的姿势,不过最好能常常在我眼前,我得更熟悉晓初的举止神态,才能画出神韵。”龚群青看着这干干净净的屋子心里舒坦,俨然把志刚当作助理,回答得十分耐心。

“那我……住过来些日子?”江晓初放下汤碗,擦擦唇角问道。

“那真是好极了,如果能一直观察你,我画得还能更快一些。”龚群青大喜,摩拳擦掌说道:“我不常常画人物,就是因为找不到心仪的模特。但这次感觉特别好,你简直是我梦想中的画中仙,要是还能好好磨合,我有预感会画出上品!”

江晓初看到龚群青那被飞扬神采扫去忧郁的儒雅脸庞,又觉这人像羞涩的陈永安描述自己的电影,可见艺术家们虽各有各的性情,但只要提及他们热爱的东西,便一个个都星子般熠熠生辉。

他对艺术家本就仰慕,而这龚群青对他既十分客气又赞许有加,所以江晓初高高兴兴地吩咐志刚准备搬过来的事情。

于是当天,志刚便寻人把常用物事都运了过来,将那小院的客房和厨房都塞得满满当当。

江晓初与龚群青亦约定,他除却上课,其余时间都会呆在龚群青身边。

后续过得几日,江晓初发现这画家也是个奇人。龚群青作为一个工笔画家,二十余年都浸染在中国传统艺术之中,可偏偏又久居国外,对戏曲、茶道等等并无涉猎。然而许是应了《西厢记》里那句唱词——“一事精,事事精”,这龚画家虽对晓初所长全然不懂,却能由此了然晓初的妙绝之处。只需看着晓初这日常读书习字练琴开嗓,便面露痴迷,然后运气提笔一画就是三五个小时。

江晓初按龚群青的要求,让志刚将那间朱红外袍悬在工作间里,自己则只需随意穿着日常的素衣软褂。那龚画家是个话少之人,江晓初自觉仅是换了个地方照旧生活,变化无非是吃饭时身旁多一人,做事时对面多双眼。唯一令他着急的,是龚群青一直不让他看那副画。

如此这般过得十来日,一天晚饭时,龚群青吃得极少,又请晓初饭后给他煮一壶浓茶。

临睡前,江晓初站在工作间门口,看见灯下的龚群青屏息凝神在纸上慢慢描绘,那画家脸上的神情与眼底的情绪时而陶醉时而哀伤,仿佛每画一笔,心中都有故事在缓缓滚动。只可惜,江晓初没见过那幅画,也不知晓那个故事。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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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不变

笔下春风 6

四月初,白日渐长,天边起微光,枝头雀鸟伊伊。江晓初日出而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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