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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起去好么?”
“谢谢小艾总,不用了。”
“别担心,没什么其他意思,只是你最近做山区图书馆的项目太拼了,明天又要进山,我代表公司,犒劳一下喻总。”
喻宜之还是摇头:“不了,我时间确实紧张,还有工作需要今晚处理完。”
加班到深夜,喻宜之回到自己的豪宅,躺在床上发愣。
她的床宽大而阔绰,伸直腿也绰绰有余,再没有脚趾抵到旧木板的窘迫,然而她心里却空荡荡的,好像缺失了某种安全感。
曾经那张小小的床,她和漆月两个高个子缩在上面就能完全填满,不留什么缝隙,她们拥抱接吻缠绵,各种液体都交融在一起。
现在她的世界越来越大,漆月越走越远,以至于她的生活,空到只能用大量工作来填满。
就算解释了当年的真相有用么?一来,她还是怕漆月去找喻彦泽。
二来,她也知道漆月心里的症结所在,无论如何,当年是她选择了最决绝的方式,撇下漆月一走了之,没有解释,没有回头。
喻宜之翻来覆去睡不着,起身给自己倒了杯红酒助眠。
尽量睡吧,明天她又该启程。
现在唯一能抓在手里的,也只有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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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K市。
大头为了让漆月散心,仍是频频攒着酒局。
这次漆月到了一看,祝哥妹妹又来了。
漆月在酒桌下踢大头一脚,压低声音:“妈的,说了不要让人家正经小姑娘天天和我们混一起,听不懂?”
大头揉着小腿一脸委屈:“这次真不是我叫她,她一个人在L市上班,也没什么朋友,工作压力又大,是她看到我发朋友圈,自己跑来的。”
小姑娘喝了几杯又开始话痨:“工资的每一块钱,都是掉落的一根头发换来的,妈的,以后也不知去植发钱够不够。”
漆月提醒:“别学我们说脏话。”
“我就要说!妈的妈的妈的!”
漆月瞪大头一眼。
“对了,你们知道喻宜之那边又有新八卦了吗?你说都是打工人,为什么人家跟我就是天壤之别?”小姑娘打了个酒嗝:“你们知道C城的山区图书馆项目么?”
大头茫然摇头。
小姑娘不满:“让你不看新闻!”她找了个网页:“看,这是效果图,最后就会建成这种好像山壁里长出来的图书馆,让山村小学的孩子免费使用。”
“我听我闺蜜说,这个项目就是喻宜之主导的,天天驻扎在现场,艾美云就等着她干完这一票回去给她升职呢。”
有人问:“她不是快当太子妃了么?怎么还往条件这么艰苦的地方跑?齐盛就没给她轻松一点的项目?”
“给了呀。”小爱解释:“听我闺蜜说,也给了苏城蜀城的几个大项目让她选,是她自己选了这个,人家有志气呗。”
这时头顶的悬挂电视里,女主播严肃的播音腔传来:“C城连遭大雨,造成山体垮塌,山区在建的图书馆项目发生事故,据现场记者报道,数名人员被掩埋,包括施工工人和监理人员……”
有人呆住:“不会这么巧,这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个项目吧?”
“那出事的,是喻……”
漆月没等那个熟悉的名字被完整的说出,已经站起来往外冲。
心脏疯了似的狂跳,打了辆车直奔机场。
出租车还没停稳,漆月就拉开车门跳下去,偏偏司机还认识她,想骂又不敢骂,小声嘀咕:“不活了么……”
漆月落地时应该崴了脚,但一点疼的感觉都没有。
她第一次发现,在浓浓的焦灼之中,主导着她最强烈的情绪,其实是愤怒。
还好买到了机票,急匆匆登机,倒免去了她在机场苦等时胡思乱想。
近两小时的航程,她整个人像沉浸在冰冷海面之下,明明周遭有空气,却始终屏着呼吸。
快要窒息。
C城的天气真的很糟,电闪雷鸣,飞机落地前盘旋良久。
邻座女孩忍不住拍拍她:“别害怕,飞机不会出什么事的。”
“我没怕。”
“你在掐自己。”
漆月这才发现,手指竟被她生生掐出血了,不知用了多大力,她却依然感觉不到疼。
原来她还是怕的。
只不过,她是怕飞机落不了地。
终于,飞机放下起落架,降落在跑道上,仍在滑行之时,漆月已经解开安全带。
空姐来拦她,她双眼红得像手上被生生掐出的伤痕:“我有急事!”
她第一个冲下飞机,出租车司机听说她要去山区,根本不愿意走:“太危险了。”
“我出两千。”
“不是钱的事。”
“五千,要么要钱,要么我抢了你的车,你事后去警察局告我。”
司机被她血红的双眼吓住,忽然明白这女孩不是开玩笑。
他沉默一下:“我只能送你到山体外围。”
“可以,快走。”
车开出没多远,雨又开始下了起来,像一瓢一瓢的水直往挡风玻璃上泼。司机低骂:“这鬼天气,雨停了不到三个小时又下这么大,天是破了个窟窿么!”
车开进山区,周围黑黢黢的山体,像暴雨里沉默矗立的巨兽。
一道闷雷劈过。
司机踩刹车:“不能在往前走了,太危险了。”他转头问漆月:“你到底有什么事非要进山?随时会山体滑坡的,再重要的事,也不用堵上自己的命吧。”
漆月不跟他废话,拉开车门下车,瞬间被大雨淋透。
她拼了命往前跑,灌注在脸上的雨水都来不及擦,顺着睫毛不断滚落。
山是黑色的,雨是黑色的,路是黑色的,整个世界好像被吞入了黑洞,根本看不到一点光明和希望。
她顺着山路跑,耳畔闷闷的轰鸣声,除了雷,还有山上的泥土和碎石进一步滚落。
终于眼前出现了一点光亮,钢架上亮着灯,应该就是正在救援的工地现场。
她跑过去,双腿发软,感觉浑身的血都被大雨浇到凉透。
她胡乱扯住一个戴安全帽的人:“喻、喻总……”
雨太大了,掩盖一切话语声,那人不耐烦的推开她:“忙着呢,添什么乱?”
那一刻漆月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报应,都是报应。
因为她曾让喻宜之承受这一切,所以老天让她也承受这一切。
她到现在才切身体会到,喻宜之在她决定盘下小酒楼时,在面对她生命随时可能会消亡这件事时,内心承受着怎样的煎熬。
她想起她被砍一刀送往医院时,喻宜之嘴唇是如何苍白而颤抖。
她明白了自己愤怒的源头:要是喻宜之真敢有什么事,不负责任的撇下她独留这世间的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