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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瞩目,沐浴在夕阳下,绿得泛油光。
“看见那座寺了吗?”裴家家主委身给他的姜医生当导游,“极乐寺,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
姜泠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头发,望向那一片幻彩仙飘的建筑。
苦海久渡,往生极乐。
她默念了两个人的名字咒他们下苦海,又希望一个人去极乐。
等到末了烟消云散,她又看一眼他。
男人的五官立体俊美,不像是南洋人,更不像是好人。
她至今不太清楚他是做什么的,这似乎与她无关,她只要把他的伤口治好就可以走了,至于他的隐疾都和她没关系。
但她又忍不住想知道他这么一个人来寺院做什么,都说寺院是驱邪的圣地,可如果他是邪,正义必然是压不住邪的。
忽然有一只黑冠鹭鸟斜窜过缆车,翅膀扑棱出的动静太大,她后倾身子闪躲,幸亏被他拉回来。
明明她是医生,可每回要从高处跌落的时候,都是他护着她。
“小心点啊,”他替她扶好眼镜,无奈地揉了揉她的鼻梁,“镜框是钛架,镜片是防弹玻璃,特意叫人给你做的,这回可别再摔碎了。”
——
该怎么形容现在裴少对姜医生的感情呢,他对她很好,但是没有告诉她所有的秘密
因为一旦知道了,她就不可能走了
0025 误他“犯罪”
穿过极乐寺的不二法门,再朝里走就是往生殿。
踏门槛的先后颇为讲究,若真是虔诚信徒,稍有不慎便会把自己送进地狱。
他没有讲究,她亦如是。
“医生会有信仰吗?”他领着她绕过万佛宝塔。
“偶尔会有。”她想了想,然后回答。
这清奇的答案,主持听了怕是会把她请出寺院。
好在裴家供着整座庙的香火钱,来人也不是主持,而是一个法号佑天的老僧人,须白眉淡,似乎与裴枢相熟甚笃。
“裴少,您找贫僧是为何事?”
“这位是姜医生,你给她把脉,开副药。”
听闻自己被提及,姜泠一脸回避:“不用麻烦,我自己就是医生。”
“你是西医,偶尔试试中医也好,”男人说服她,“就像我刚才问你的一样,你可以暂时放弃作为西医的信仰。”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姜泠被他拿捏死了,连反驳的话也找不出来。
“何况你一直没恢复好,这里还肿得很厉害,不是吗,”他继而凑到她耳畔低语,手指若有如无地划过她的花户,“姜医生,西药耽误我犯罪了。”
头一次,她被他蛊了去。
尤其是在肃穆的寺庙里,说这些暧昧情色的话简直就是在犯罪,连寺名“极乐”都染上另一层意思。
姜泠勉强放弃作为西医的身份,跟随这位佑天高僧去把脉。
中医出家为僧,她没听说过有谁这样做,但仔细一想也不觉得稀奇。
听完她的脉,佑天高僧拈着胡须写药方:“小姑娘,外伤倒容易调养,不出几日就能好,常年累月的心郁气结是要折寿的,你何苦同自己过不去呢。”
很多人讨厌看医生,就是因为医生的慧眼太过通透,会揭穿一些不应该被揭穿的真相,这一点难得不分中医西医。
程佳慧被救护车送来医院两次,第一次根本没有治疗的意愿,要不是直接休克推进手术室,她也很难救这个不知回头是岸的女人。
但既然是常年累月,说明她的心结也不止这一件。
“她怎么样?”在隔帘外等候的男人开口。
她的腕骨一颤,与对面的高僧对视。
佑天高僧收起帕子:“安啦。”
入夜,她住进了极乐寺的厢房,与裴枢各自两间倒也无事发生,要怪也只能怪山顶的生态条件太好,一声鹤唳把她的困意全吵散了。
姜泠裹着毯子出去走了一趟,站在石沿边上看风景。
马来西亚并非特别繁华的国度,槟城也没有那种能和纽伦港媲美的夜色,自山顶俯瞰而下,城里的灯火浓淡疏密,一座平平淡淡的城,远处的海上倒是有一座长桥,今天也不知是什么节日,几粒星星点点的烟花在夜幕里炸开。
“你来得不巧,乔市艺术节上个月刚结束。”夜风捎来男人的声音。
姜泠对他足够熟悉了,未曾回头。
原来他也没睡着。
“槟城很普通,不是吗?”裴枢看向她看的方向,“其实马来西亚也很普通,普通到许多游客都会忘记这个国家。”
南洋列国是旅游胜地,但比起泰新印的趋之若鹜,马来西亚似乎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地方,缺乏标志性景点,缺乏特色美食。
“普通也好,”她揪着毯子的绒边,“普通才能容得下你这个人,不是吗?”
他没有直面她的问题,而是搂着她的肩膀,将那座长桥指给她看:“槟城大桥是南洋最长的跨海桥,当地人如果有闲情逸致的话,会去那里的海上放烟花。”
听起来是挺美好,就是可惜海底的鱼会被吓个半死。
姜泠发现自己的想法有点极端,她本不应该这样想的,对一切浪漫过敏。
如果她有选择,她倒希望自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游客,因为航班取消或是酒店超员什么的原因偶然造访马来西亚,偶然站在滨海大桥上,欣赏着一对浪漫情人放的烟花。
“姜泠,你喜欢烟花吗?”他忽然问她。
手心一抖,绒边被揪下两簇。
”做你的医生应该要会取子弹吧,”她的柔肠冷漠在这一刻就像强咽碎冰,“但是我不会取子弹。”
他从后面罩住她,欲兽难得蛰伏稳贴,更热的反而是他的躯体,以及他吻过她颈侧的唇。
“那就学。”
*
黄颖带了一大包东西,就着日出朝阳忐忑地奔赴屿邸。
她希望自己能见到活着的姜泠。
幸亏这座滨海庄园没有她想象的恐怖,说明来意之后,门房表现出友善的迟疑:“对不起啊,我们这里只有白医生。”
“怎么会?”黄颖错愕。
门房冥思苦想了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