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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他意识到他可能留不住她了。
姜泠心如刀绞。
她知道，整件事情里，她和他什么都没做错；
她也知道，时间会证明一切。
但是，她留在马来西亚的签证快要到期了。
她没时间了。
十天后，柏桑在重症监护室苏醒，姜泠瞒着所有人偷偷进去见了他。
“想不到有一天白骨精还会来找我当情感专家，”插着呼吸机的柏桑倒是乐观得很，“你在马来西亚呆了应该快有一年？想家吗？机票挺好买的，回去看看吧。”
“你这是临阵倒戈，不怕背叛他？”姜泠语气幽幽，眼框泛红。
“背叛个头，你们可真是天生一对啊，”柏桑笑得咳嗽，“你尽管去天涯海角，反正到头来我还会帮他把你追回来的。”
一个小时前。
柏桑秘密见了裴枢，还让裴枢去自己房间拿一个袋子过来。
“打开吧。”
袋子里，是一枚切割打磨好的钻戒。
“年关的时候，你又让我整理商会资产，你明明知道我最烦这活了。金钻珠宝商会今年最值价的钻石还是贡给你，你这个一根筋的，光知道拿钻石镶刀鞘，怎么可能讨得到夫人。”
裴枢一时无言。
“拜托，你不会连求婚也不会吧，”柏桑恨铁不成钢，“万一我死了，你必须跟她好好过日子。”
0069 一定会再相见
幸运的是，柏桑最后活了下来。
唯一的缺憾是需要换心脏，等不到合适的供体，就用了人工心脏代替。
这也是马来西亚的首例人工心脏移植手术，根据心外科主刀医生的备注，手术方案主要参考了已故前辈凌怀柔留下的文献资料。
整个七月裴枢都很忙，忙着继续追查南利的事，忙着出席槟城一年一度的乔市艺术节。
南利很狡猾，申请了欧美政府的引渡庇护，几年后或许就会卷土重来；
艺术节很重要，是为了纪念槟城首府乔治市被教科文组织列为世界遗产而举办的，裴枢作为槟城的实际管理者，艺术节必然少不了他观礼。
屿邸的私人沙滩也被他允许出借，举办一个沙画活动。
姜泠依旧对艺术一窍不通，窝在自己的实验室里闷声做事。
她改进了血清的配方，只剩下唯一的不确定因素：醒来以后可能记忆紊乱。
大概是百分之五十的概率，柏桑很幸运地没有中招，但之后就不好说了。
她找不到做临床试验的志愿者，于是给自己打了一针。
黄颖已经帮她买好了回国的机票，她也想回国看一看，没打算提前告诉裴枢。
她知道延期签证的事裴枢动动手指就能完成，但那毕竟不是世界运转的方式。
况且裴枢不懂医学，什么病都让她看，害得她深谙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必须要逃出去好好精进医术，才能一边爱着他，一边心如止水地接受他每天可能被谋杀的事实。
时间会证明一切，或许等她医术长进了，就能安心当他的姜医生了；或许等他垄断新市场了，他也不用天天被谋杀了。
生化武器那个领域，姜泠是一点也不愿意去想细节。
柏桑说得对，他们还是暂时分开比较好。
给她一些时间，也给他一些时间。
不过临走前，她会满足他一个愿望，哄哄这位极度依赖她的病患。
裴枢在傍晚回到屿邸，沙滩上的艺术活动已经结束了，庄园是人潮散尽后的空寂。
“裴少，姜医生在花园那边等您。”随从汇报。
他先到书房换了身干净衣服，静静望着保险柜的方向。
那里面有一把枪，还有一个戒指盒。
要带上吗？
他摸了摸西服口袋，犹豫不定。
现在是夏天，尤其是南洋的夏天，根本不允许人多穿一件厚点的衣服。
他有些犹豫，很难保证把戒指带在身上她会不会发现。
今天不是对的时机，千万不能让她误会。
最终，保险柜的门没有打开，书房的门关上了。
鲨鱼骨风铃压着十八卷账本，座钟撞响谁也未曾听到的钟声，像是叙事者奏起轻快的旁白。
看到没，在南洋，裴家做的是死人生意诶。
无论人鬼冤魂，也千万别去猜裴家家主身上藏了多少暗器，你猜不透的。
因为他是最优秀的武器大师啊，谁也猜不透他，谁也看不透他。
然而在她面前，他身上藏不下一枚戒指。
发挥失常，技术有待改进。
沙滩花园里，喷泉错落有致，萤火虫飞舞，装饰长长的石阶。
她盛装出席，向他走来的瞬间，万千星火仿佛都归到正位。
红裙摇曳，左胸那颗炙烈而姿意的心脏，是花丛中灼灼生长出的精魄，跳动的心房，滚烫的血液，令天地一切失色。
“你一直说听不到我的心跳，”她停在他面前，红唇含笑，“瞧，现在你可以看到了。”
她裁了那条绛红色的绸裙，将左胸侧的布料镂空，勾勒出心脏的轮廓，血管的纹理，随着步伐颤动，像极了心脏跳动的节奏。
能给心灵最大震撼的，其实就是心灵本身啊。
他眼里闪过惊艳，忍不住牵起她的手：“姜医生，你今天特别，特别好看。”
十指相扣，冰凉，温润。
她笑了，女孩子被男朋友夸赞之后的笑。
夜色徜徉，浪花拍岸，他们一起走在沙滩上，并肩依偎着。
用来建木屋的材料已经运到了，叠在槟榔树下，只等动工。
他们以后，会有很多很多的时间。
签证到期，也是这一次的到期而已，以后还可以再办的。
“裴枢，等一切结束以后，你肯定知道来哪里找我，对吗？”她的语气很轻，像是随时都要融进海浪里。
他需要时间解决南利，她需要时间与自己和解。
“当然，等一切结束以后，我会来找你。”他的语气并不悲伤，反而有一种见证她转变的欣喜。
他把心跳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