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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样。”
沉默了一阵。
温圣元笑了笑,解释:“是这样,我儿子生前很喜欢这只碗,他想看看,可我连看都不舍得给他看。后来他去世了,我就把这只碗,送给他了,也算是一种弥补吧。”
乔栖抿唇不语,理解这种睹物思人之情。
刘美君叹道:“以前辞镜在的时候,最喜欢吃你做的菠萝咕噜肉了。”
温圣元说:“是啊。”
乔栖看着他们陷入沉思,想把话题掀篇,便问温辞树:“那你喜欢吃什么?我给你夹吧。”
温辞树转过头看了她一眼,说:“什么都好。”
乔栖没注意到他的情绪,问:“啥叫啥都好?”
她很放松,讲话也颇有江湖气。
温辞树沉沉看了她一秒,才转过脸,看了眼满桌子的菜,选了道离他最近的白切鸡:“这个吧。”
“阿树喜欢吃这个吗?”温圣元说,“我都没注意。”
刘美君说:“他喜欢你做的煎牛排,之前一个人都能吃一大块。”
“是吗?”温圣元很难置信的样子,“你怎么没说过啊?”
温辞树夹了口米饭吃,笑说:“我吃什么都行。”
就是这句话。
乔栖的心莫名一痛。
她回过味儿来了,察觉到温辞树淡淡的,几乎捕捉不到的感伤。
这是怎样一个家庭,记得死去的儿子的每一个细节,但对活着的儿子喜欢吃什么菜都不确定。
乔栖想了想,笑着接过话:“爸爸,阿树确实更喜欢吃西餐,牛排什么的,他在家里经常煎。”
温圣元又回忆了一番,似乎真的搜寻不到温辞树喜欢吃西餐的证据,笑道:“阿树,是不是因为家里很少做西餐吃,吃的少,你才馋这口啊。”
温辞树淡淡的,笑说:“可能吧。”
刘美君不在意的说:“他喜欢你明天给他做就好了。”
温圣元连连点头:“好,正好咱家还有朋友送的红酒呢,趁孩子们都在赶紧拿出来喝。”
“……”
乔栖在一旁淡淡的听着,心里说不清道不明的。
吃完了饭,她独自在家里转了转,发现这个家里温辞镜的影子远比想象中要多。
比如墙角处画着身高的墙,辞镜的身高用红色标记,辞树的则是绿色,十六岁的辞镜有一八八那么高,比二十五岁的辞树还要高上两厘米。
不知道如果辞镜活下去,能不能长到一米九。
乔栖这个念头闪过,不由想到,没准刘美君和温圣元他们也这么想过。
她往里走,客厅旁边有一处小厅,摆着棋盘和茶桌,应该是温圣元平时消遣的地方。
而这么古香古色的装修下,竟有一面贴满了拍立得的墙。
这些拍立得拍于不同的地点,但基本都是同一个年份:有男孩骑在摩托上比耶的;有靠近镜头竖中指的;也有搞怪的伸舌头翻白眼;还有裸着上身狂放的秀腹肌;眼尾向下睨不拿正眼看人特别痞气的……
照片里男孩的脸和温辞树长得很像,但却与温辞树有着截然不同的气质,乔栖一眼就判断出,他是温辞镜。
桀骜是她看到他的第一个感受。
第二个念头是——他真不像这个家里的人。
他就像一匹野马,处处散发着与这个家庭截然不同的气场,像是故宫里的赛博朋克,富春山居图里被人添了几笔格尔尼卡,民谣里加了一段脏话连篇的diss rap。
“那是我哥的照片。”
转身才发现温辞树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身后。
乔栖笑:“我知道啊。”
她一副“这谁看不出来”的模样,问:“那你的呢?没照几个?”
“这是我爸给我哥留的地儿。”温辞树盯着那面墙,没有看她。
乔栖问:“那你呢?”
温辞树一怔。
好像很少有人在聊到父母为辞镜做了什么之后,问一句“那你呢”,仿佛未亡人为亡人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活人不该跟死人计较。
“我没有。”温辞树笑。
乔栖深深看了他一眼。
这种时候,似乎应该说些什么,但又说什么都不太对。
她干脆扬起一个笑:“那赶明儿我替你拍几张,也贴上来。”
他愣了愣,说:“行。”
同时又想到什么,问:“不过我也有一面专属的墙,你要看吗?”
乔栖说:“那你还不早说?快点,我现在就想看!”
温辞树失笑,动了动胳膊示意她挎上,她心领神会,小碎步跑过来,最后那一步跳到他旁边同时勾住他的手臂。
她不是甜美长相。
但要是甜起来,天底下所有的甜妹都得变“苦妹”。
温辞树带她到书房里,乔栖一进门就知道他要给她看什么了——正对着门的那面墙上挂满了密密麻麻的奖状。
这些奖状全都用相框裱了起来挂在墙上,从明显是小学得的“优秀少先队员”和“学习小标兵”到初中的“三好学生”和“优秀团员”再到高中时的“优秀作文一等奖”和“全省奥数比赛第一名”……一个接一个,整面墙都毫无缝隙的被填满了,让人想忽视也忽视不了。
“我天,老公,你好牛逼啊。”乔栖被震慑到了。
温辞树说:“还行吧。”
语气里带那么一点不自觉的小傲娇。
乔栖说:“我要是你爸,我就把你的奖状挂在外面,天天炫耀。”
温辞树说:“我爸不常在书房待,但经常在茶室待。”
“……”
乔栖的笑意几乎是瞬间熄灭。
这句话完全可以翻译为——温圣元不常和温辞树待在一起,但经常和温辞镜待在一起。
所以他得到再多的荣耀,也只不过是一个令人骄傲的儿子,而不是一个令人偏爱的儿子。
乔栖有点想骂人。
但她好歹是压住了。
往里走了走,看到书桌上摆着温辞树的照片。
有小时候的,也有十几岁穿着校服的。
她想让他开心一点,便指着他七岁的照片,笑说:“小树。”
又指了指他十七岁的照片:“大树。”
他失笑,刚想说“十七岁都算大树了那他现在算什么”。
念头没闪过,她转头又指了指他:“我的树。”
说完忽然扑哧一笑,整个人扑进他怀里,笑得发颤。
温辞树的心莫名变软了很多。
她从他怀里抬头,双眸又亮又湿,泛着潋滟的水波,她笑着,羞怯和大胆同时在她脸上出现。
然后他就有反应了,想亲她,低下头,找准她的嘴唇亲了下去。
她也来感觉了,顺手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加深了这个吻。
他则双手垂着,斜着脑袋亲她,边亲边把她往桌上推。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