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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随便说点什么,这人都能满口答应。
怪不得美人计经久不衰,枕头风从古至今。
总之,学骑马这个要求被轻而易举地答应了下来。
谢韶本来以为会很难,因为不管是对她还是对原主,这都是一个从未接触过的新领域,但是她上手得出乎意料的容易。几乎都不用教,被段温扶上马去,说了几句指点后,她就自然而然的掌握了要领。
谢韶:难道自己就是传说中的被高考耽误的马术天才?!
人学会了新技能之后,总忍不住撒欢。
谢韶觉得自己是个稳重的人,但是这可是骑马、骑马唉!谁小时候没披个被单扮演女侠,幻想着自己纵马驰骋、仗剑走天涯?这会儿也算梦想成真了一半。
谢韶没多一会儿就抛下了教学的段温,自己骑着马加快速度。
段温若是想要跟自然能跟上的,但是他却没去追,反倒是拉了拉马缰,让坐下的马匹速度缓下来,远远地看着那边。
衣袂飘扬,如墨的发丝在身后飞舞。连日光似乎都格外眷顾她,在肌肤上镀上一层朦胧的光晕,让她整个人都显得不真实起来,仿佛随时都要羽化归去。
但是段温却难得没有上前打断谢韶此刻的兴致。
他看着那窈窕的身形在马上做出了和自己如出一辙的姿态,目光瞬也不瞬,眼底的兴奋甚至有点摄人。
一种奇异的满足感萦绕心间,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填满胸腔,血液随着那一下又一下的跳动泵向四肢,大脑甚至因为这欢愉的情绪这产生了轻微的眩晕。
段温低低笑出了声。
他回忆着方才,忍不住心中喟叹:可真是太像了,就连上马时的小动作都一模一样。
虽然不记得他,但到底还是有痕迹留下,不是吗?
他留、下、的、痕、迹。
第20章 熟悉
美人纵马驰过,一路不知招来了多少人的目光。
王宾却看得眼角一跳,再一找、竟没在附近找到的段温的身影,更是心里一突。
等到段温悠悠然打马走过来的时候,他差点以为对方要下令去追,结果段温非但没吭声,甚至一副心情不错的样子。
——这倒是奇了。
王宾憋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你就不担心?”
段温挑了下眉,问:“担心什么?”
王宾:“……”
当然是担心人就这么跑了!
瞧着这人先前恨不得把人捂在手心、绑在身上随身带着的架势,王宾不得不怀疑段温这会儿的用心——
“故意放跑人再抓回来”这样的事,这狗东西绝对干得出来,甚至还能乐在其中。
把兵法上折敌锐气的手段用在一个弱女子身上,他也不怕将人逼疯。
观察了一会儿,王宾终于知道段温为什么那么从容了。
谢娘子正骑着的那匹通体漆黑的骏马正是盗骊,段温的坐骑。
天子之骏,赤骥、盗骊、白义、逾轮、山子、渠黄、华骝、 绿耳[1]。
每每想到这一点,王宾都要忍不住腹诽自家主公,做出入朝称臣的姿态之前,倒是改改自己的坐骑名字。
而现在这种情况,王宾却不知自己该感慨“怪不得这人如此放心”,还是该惊叹“他居然真的放心”。要知道,盗骊可不是一匹好脾气的马,有它在倒是不怕人跑了,但是他就不怕谢娘子被摔出个好歹来?!
正策马奔驰的谢韶可不知王宾的关心,清风自面庞拂过,这种纵马驰骋的感觉只让人心底畅快至极,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身.下的马匹都格外通晓人性、总能顺畅地领会她的意思。
一行就这么到了沮阳城,也就是先前遇到陶智时提起的那座城池。
入城正是暮色将近的时候。
对于和段温同睡一个房间这一点,谢韶最开始以为是因为那晚的胡闹,所以段温才干脆留下睡了。但是后来才发现,入凉城的第一晚,段温就是做此安排,这才有了谢韶迎头撞上李桃李杏姐妹二人的尴尬场面。
谢韶怀疑段温是入凉城的当天晚上就准备和她摊牌,结果因为她睡得太死,所以才耽误到第二日。
她是不是还得感谢一下对方的体贴、没有中途把她叫醒?
“体贴”个鬼啊?!!
白天马车上的还不够,晚上居然又来?!
谢韶本来就因为白日里骑马磨得疼,这会儿更觉得那块皮儿都快被蹭破了。
深觉这样下去不行,谢韶齿关闭合,使劲咬住了那两根探入口腔、搅动津.液的手指。
她确实下了狠劲儿,以至于都有一瞬间担心自己是不是真把那两根指头咬断了,结果那两根湿漉漉的手指抽出,只在指根处有一圈发白的牙印,甚至都没有破皮。
谢·错估自己伤害力·韶:“……”
总觉得这仿佛是什么嘲讽。
谢韶别过脸去不去看从自己唇边拉长又扯断的银丝,只是还不等她开口质问身后的人“发什么疯”,反倒段温舔.吻着耳廓,先一步开口,“怎么了?从进城以后就心不在焉的。”
这话一出,谢韶那气势汹汹质问的情绪一散,也想起了自己刚才一直纠结的事儿——
她觉得这个沮阳城很熟悉,就好像自己曾经来过一样。
但是原主出生长大都在长安,就连那次长安沦陷的事故,她也是随着圣驾往南方去,没道理来过沮阳这个北方重镇。
或许是这会儿的城墙都修得差不多,她在别处见过相似的,所以这会儿才产生了似曾相识的观感?
谢韶正这么思索着,耳边那湿热的吻却接着往下,落到了耳后与颈侧的连接处。谢韶禁不住“唔”了一声,下意识地想要挣脱,段温却像是对她这个反应早有预料一样,那只还带着湿润的手直接按在了另一边的颈侧。
谢韶非但没能逃开,反倒被捧着脸半强迫式地转回头来,对上那双黑沉沉的染着欲.色的眸子。
段温尾音微微上挑,以一个略显危险的语调轻声问:“不专心?”
那个从鼻腔中带出“嗯?”被淹没在接下来唇齿交缠的深吻中。
被亲得缺氧的谢韶:到底是谁先扯开的话题啊?!
*
虽然当天晚上的思绪被段温强行打断,但是谢韶还是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了。
第二天早早结束了必要的应酬之后,谢韶婉拒了再接下来的邀约,决定自己在城中转转。
她没有往坊市里面走,而是循着模糊的记忆沿着城墙绕圈。
这种靠近城池边缘的地方自然荒凉偏僻得很,玉簟一边嫌弃这周围的环境,一边亦步亦趋地跟着在女郎身边,仔细观察着地面,免得有什么污泥脏了女郎的裙角。
她着实不明白自家金尊玉贵的女郎为什么突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