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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
裴昱宁进到隔壁房间里,遮光帘还拉着,给室内镀上一层昏暗。他轻手轻脚来到床边,撑着膝盖弓下身往下看,果然看到傅如深还在睡。
Alpha出乎意料的警觉,几乎是在裴昱宁靠近瞬间,便霍然睁开眼睛。
傅如深睁眼看到裴昱宁,见对方五官被室内昏暗光线镀上柔和暗影。他眼神也同样晦暗,心跳却瞬间鼓噪,伸手拉了裴昱宁一把。
裴昱宁猝不及防,向前栽倒,险些砸在傅如深身上。他双臂分开撑在床板,面前把自己支起来,刚仰起脸,就被傅如深迎面吻上。
裴昱宁身体有一瞬紧绷,随后放松下来,松开齿关让傅如深吻进来。他被Alpha舔进口腔,吻得深却很轻,舌尖缠绕翻搅发出黏腻水声。吻绵长缠绵,他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明显感觉身下有东西很硬地抵住自己。他下意识伸手往前抵住对方压过来的胸膛,含糊不清地“唔”了一声,像是在推拒。而后傅如深像是从梦魇中惊醒一般,猛然睁眼,瞳孔一缩。他像是刚看清眼前的裴昱宁,立即向后一退,把裴昱宁往前推开,同时坐起身来。
“宁宁?”
傅如深嗓音低沉朦胧,泛着未醒时的睡意。
裴昱宁和他面对面坐着,手背擦过自己湿漉漉嘴唇,“嗯。”
傅如深伸手拉开窗帘,让明媚日光倾洒进来,照亮大半房间。裴昱宁眯了眯眼,听到傅如深说:“抱歉,我没睡醒,以为在做梦。”
他伸手捏住裴昱宁耳垂,感受指尖若有似无的热度,声音变得温柔:“吓到你了?”
裴昱宁喉结动了动:“没有。”
“你怎么在这?”
“阿姨给我们做了早饭,让我来叫你起床。”
傅如深回忆起昨晚。距离安远离世已经过去一年有余,可似乎无论是他还是安母仍旧难以释怀。不知是因为提起安远,还是因为久违睡这张床上,他发了一整夜梦,几乎每一幕都跟安远有关。
裴昱宁看他表情:“没睡好?”
傅如深收回手,捏捏自己眉心,“嗯”一声:“睡得有点晚。”他重新看向裴昱宁,“饿不饿?”
“还好。”
“那先去吃点东西。”
城边西侧是连绵山群,山脚附近有一大座农场,种植各类蔬菜瓜果,其中有一片金灿灿的向日葵田。阳光之下流光溢彩,夏风吹过时,金灿灿的花瓣随风摇曳,宛若流动的金海。
十几年时间过去,随着旅游开发,这片农场也吸引了众多旅人目光。但这毕竟是私人场所,因此农场主人选择了半开放管理,只对本地的熟客开放。
傅如深少年时,这块向日葵田尚且没有如今的规模,它是孩子们的嬉戏乐园,不论是从前在福利院,还是后来被收养到安家。他带裴昱宁来到这里,直觉他会喜欢。
风吹得裴昱宁的额发扬起来。午后,夏日暖光映在他的侧脸上,更是灿然生光。*
他转回头去,眼睛里笑盈盈的,看向身侧的傅如深。傅如深不知何时、也不知从何处,手里握着一株成熟的向日葵,递到裴昱宁面前,“送你。”
裴昱宁接过来,鼻尖盈满葵花籽淡淡的清香。
“这个可以吃吗?”
傅如深哑然失笑:“当然可以。”
生瓜子吃起来与炒过的瓜子截然不同,没有浓郁的香料味,也没有炒制后的焦香感,吃到嘴里有股淡淡的清甜味,像草儿一样。
裴昱宁捧着那株向日葵,向小孩儿一样,间或往嘴里塞一颗,手腕被傅如深牵着,深一脚浅一脚地避开田里的障碍物,穿过向日葵田。农场主人显然和傅如深相熟,见到他们俩先是一怔,一个名字呼之欲出,却又被他咽下。他看着傅如深笑:“带朋友来?难得啊。”又见那株向日葵上的瓜耔少了大半,这才继续说:“喜欢吃啊?”
裴昱宁点点头。
“喜欢就多摘几个呗,小深难得带人来,都是自己人。或者尝尝炒出来的?香得很!你留个地址,我给你邮过去?”
裴昱宁被问得愣住,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老板的热情,有些求助地看向傅如深。
“好说。”傅如深没有多加推辞,给老板发了馥园地址,又一番寒暄,才牵着裴昱宁走了。等走出不远距离,又微信转账了一笔钱过去。
他们穿过农场,途中经过葡萄园,又进去摘了几串葡萄。两人一路走到半山腰,在一片自山腰凸出的空旷石台上坐下。这里海拔不算高,空中云层稀薄,看上去近在咫尺,仿若触手可及,可真当伸出手去,却又什么都摸不到。
在这个位置,可以将整个农场、乃至整个小城都尽收眼底。
这是完全和城市不一样的风景。小城建筑普遍低矮,狭长小巷错落而至,蜿蜒成奇妙的曲线。有的人家习惯用传统灶台,房顶上建了小小的烟囱,偶有炊烟袅袅,蒸腾至空中,逐渐与云匀为一体。
“你以前经常来这里吗?”裴昱宁问。
傅如深嗯一声:“算吧。离家也不算远,想出去玩的时候就来这里。”他指指周遭空旷区域,“偶尔也会来野炊。不过靠近林区,要很小心,还要防着护林员。”
“他会把你们赶走吗?”
“是啊。”傅如深笑起来,“有一次刚生完火,护林员就来了。小远开了瓶汽水正打算喝,看到人来就慌了,差点把汽水浇火上。我们手忙脚乱,东西都不要了,赶紧赶忙灭了火就往山下跑。
“这里住的人少,家家户户都是熟面孔,护林员也都认识我们。我们差点被逮住好几次,用他的话来说,这帮兔崽子就是‘知错就认,下次还敢’。”
他说着,回忆起进山时的告示牌,又指指四周环境,“现在应该已经命令禁止林区生火了。你看,周围也没什么生火之后的痕迹。”
裴昱宁认真听着,“每次都是和安远来吗?”
傅如深被问得一愣,“……也不是每次。”他说,“偶尔也会带福利院的弟弟妹妹们来。”
“嗯。”裴昱宁点点头。
“你小时候……不常出去玩吧?”
”嗯,”裴昱宁给了肯定答案,“我一个人在D城,妈妈和外公外婆都在首都,他们不放心,外出都要和他们报备。”
他想了想,“我也没什么外出的需求。”他把那句“外面太吵了”咽回去,“我喜欢在家里待着。”
傅如深想起当初裴昱宁手受伤时,总能在阳台上找到的那抹身影。
“你很聪明,我去听过你的答辩,你的老师们都很喜欢你,说你是天生做科研的料,Alpha都未必有你这样的天资。”
“也许吧。”裴昱宁只付之一笑。
一朵云被风吹来,他伸手想要去抓,气流从指尖穿堂而过。裴昱宁笑起来,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