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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陪着喜哥儿吗?别忘了,锦明是去见他父亲,见他姐姐!”
姐姐两个字,把珍姐儿的理智拽了回来,避开父亲的目光。
天意如此,造化弄人,曹延轩叹息,花家确实缺了些运道。“珍儿,爹爹再问你,若把我们家和花家掉个个儿,你愿意花家嫌弃我们家吗?愿意锦明嫌弃你吗?”
珍姐儿自然摇头。
曹延轩嗯一声,又问“再把你和锦明换个个儿,锦明要生孩子,爹爹和你弟弟被押在南昌或者什么地方,你怎么办?”
能怎么办?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珍姐儿不知道这句诗,心底却明白“自己八成也会选择父亲弟弟”,背转身体,嘟囔道“若不是这样,我才不会跟他过日子。”
女儿能想明白就好,曹延轩再松了口气,“你和锦明是夫妻,却只成亲两年,锦明和他父亲他姐姐,是二十多年的情分,珍儿,再说句不该说的,换成爹爹,也和锦明一个样。”
听到这里,珍姐儿立刻不高兴了,摇着父亲胳膊“爹爹,您不可如此,您得陪着娘亲才行,爹爹~”
斯人已逝,曹延轩只好笑着应了,谆谆叮嘱“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谁也不许再提。以后你和锦明好好过日子,你看,喜哥儿鼻子像你,眼睛嘴巴像锦明,你们好好的,把喜哥儿养大,看喜哥儿读书明理,四处游历,娶了媳妇,生了孙子,像爹爹这样,才算是为人父母的样子。”
珍姐儿却想:喜哥儿读书有什么用?就算满肚子学问,只能眼睁睁看着宝哥儿昱哥儿媛姐儿的孩子进考场,一辈子做个百姓。
她满肚子冤屈,被父亲说了半日,又发作不出,叫道“他家卖了房子,也不和我商量”。
曹延轩安抚“锦明是写信告诉过我的,钱财房子身外之物,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知道女儿钻了牛角尖,一时半刻拗不过来,他便岔开话题:“明日爹爹去请两位大夫,趁着范大夫在,把你和喜哥儿平日吃的方子对一对。你在家里好生养着,趁着空儿,陪陪你姑姑,待明年暖和了,和锦明到处走走--古人云会当凌绝顶,一览群山小,再要不然,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多么好的意境!”
珍姐儿一点也不喜欢游山玩水,赌气道“他不爱跑来跑去。”曹延轩便以为“女婿受了打击,一时不愿走动”,便笑道:“家里也不错,下棋烹茶,种种兰花牡丹,养个小猫小狗,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再要不然,你带锦明去桃陇庄住一阵。”
提起桃陇庄,曹延轩惋惜起来,前两年想带着纪慕云去,一直没得空。
“你祖父祖母是带着爹爹姑姑住过的,在往上,你曾祖父曾祖母也是。”曹延轩笑道,“每年花开的时候,你画下来寄给爹爹,就像爹爹也在庄子里一样。”
珍姐儿气道“您糊涂了,我不爱画画。”曹延轩恍然,“怪爹爹,把你和你六妹妹搞混了。你六妹妹如今上进的很,字写得大有进益,针线丹青样样来得,你六伯母和你姑姑也是称赞的。”
在金陵一声不吭,离了母亲和自己,媛姐儿就抖起来了!珍姐儿更气,“我只是不爱画画而已,看您,就笑话起我来!”
曹延轩呵呵笑,抽出扇子给女儿瞧:“哪里?爹爹是没空,你若空闲下来,跟着你六妹从头学起便是,你六妹也不过学了两、三年,如今很能拿的出手了。”
珍姐儿侧着头冷笑:“我可没空,要做的多着呢。”曹延轩便道,“好,那你就好好调理,带带喜哥儿,你妹妹也来帮你,啊?”珍姐儿想起庶妹头上的钗子,转动眼珠,“爹爹,我在家里闷都闷死了,您带着我,在城里逛一逛吧。”
这个要求,曹延轩却不答应,板起脸道“天寒地冻的,到处跑什么?等明年暖和了,再出门也不迟。”
珍姐儿跺跺脚,“您看,我不过说了一句,您就凶巴巴的!”曹延轩哎一声,“有什么想玩的,爹爹给你带回来。”
父女俩一个说一个哄,一个气一个劝,烛火摇曳,不知不觉夜深了。
听到更鼓响,曹延轩愣了愣,“这个时辰了。歇了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珍姐儿也着实倦了,打着哈欠不再坚持。
父女俩回了正屋,奶娘带着喜哥儿睡了。曹延轩在门口停住脚,“若有什么住着不习惯的,使人告诉我。”
珍姐儿应了,依依不舍地拉着父亲袖子,眼圈又红了“爹爹,您不可不管我”,听父亲再三允诺方松手。
曹延轩把女儿送进屋子,转身下了台阶,伸个懒腰。借着檐下挂的灯笼,他看到院门站着一个白衣青年,不知已在寒风中等了多久。
是花锦明。
曹延轩一点也不意外,过去笑道“也不知进屋去,北方不比我们那里,着凉了就麻烦了。”
花锦明笑一笑,看上去不想讨论闲话,深深做了个揖:“岳父,我有话想同您说。”
曹延轩便点点头,说声“来”便去了西厢房,却想不到花锦明没跟上来。
只听他低声说“岳父大人,我有些事,想和您商量”。
曹延轩想了想,旋即笑了起来,拍拍女婿肩膀便往外走,“正好,我得了些好茶叶,你尝一尝。”
回到竹苑,卧房和西次间亮着灯,昱哥儿去了曹延华处,东、西厢房便空了下来。翁婿两人去了西厢房,丫鬟端上热茶点心。
“北方花茶,茉莉花,说起来,不是衿贵东西。”他亲手给花锦明斟了一杯茶,笑道:“我喝不惯,云....六姐儿几个爱喝得很。”
花锦明双手接过,因水还热,便把茶杯放在桌案上,离席起身,朝曹延轩跪了下去。“岳父大人,我,如今我前途无望,家中生变,无颜再和四小姐过下去,岳父,我对不起您和岳母的托付。”
“岳父,我欲与四小姐和离。”
女婿的这番话,曹延轩是有心理准备的:花锦明是个骄傲的青年,不会在家吃软饭,花家如今也与自家天壤之别,无论他是真心觉得配不上珍姐儿,还是以退为进,把这件事摆出来商量,都会对自己表示一番。
他把花锦明扶了起来,诚心诚意地道:“这是什么话!我若有此意,何必费时费力,管你家的事!珍姐儿若有此意,何必和你一如既往,直接给我说,不想和你过日子,不就行了?”
“贤婿,你家中剧变,难免想的多些,我却自始至终,把你当成一家人。”曹延轩温声道,“旁人盼着女儿嫁的高门,我只盼女儿平安喜乐,和夫婿白头偕老。少年夫妻恩爱深,你和珍姐儿是结发夫妻,互相包容互相扶持才是,前面的路还长着。若遇到个沟沟坎坎,就要和离,日子过得还有什么意思?”
花锦明大声道,“岳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