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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名:飞青
作者:惊飞
简介:他看到的只是一个记忆中的影子
在被通知裁员的当天,飞青就买了张凌晨机票,带着妹妹的遗愿登上了异国的陌生海岛,却在踏上这片土地的那刻被淋了一身雨一身咖啡,在最不想被熟人认识的时候,偏又碰见了前男友。
还是当年分得不怎么愉快的、没在他面前出过几次丑的前男友。
还有什么,会比这场旅途更精彩?
注1.郑飞青x关永盛,和《纸花結》同一背景,文中一闪而过的兆绪即为《纸花結》主人公。文风也许有点不一样,不习惯的划走就可以啦~
2.短篇,不觉得是be,但是有点be,看个人解读。
第一章 一错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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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通知辞退离开公司的时候,外面仍艳阳高照,三月没到的港岛,夏天的燥热感已爬上后背,飞青解开白衬衫前的两颗纽扣,背靠路边站牌的阴影,两手空空,倒与当初刚入职的状态截然相反。
走时不是没有同事朝他说些惋惜留恋的话,最后总由一声“再见”一锤定音,飞青维持微笑的面部肌肉已觉酸痛,松懈过后的神情太过冷漠,若被熟识三年的他们瞧见,怕会觉得陌生。
那些话中还夹杂着同情与不忿,情绪饱满比他还甚,飞青不愿回想,站在招牌阴影下打开手机,看香港直飞里斯岛的机票,最近的一趟是晚凌晨一点,还有票。
他点击购票按钮,就好像在买一张地铁卡,行李限额与价格也不细看,或许那一纸辞令带来的意义,就是为了此刻。
一切恍然像梦。
回家后从深水埗转到荔景,再从荔景转到机场,安检至登机,白昼过渡到深夜不需要提示,空乘上的通告声嘀嘀入耳,刺到他耳鸣。
“先生,先生?”
有人叫他,飞青却还像处在提示音的嘈杂回声中,定过神来,才发现空姐在提醒他放好行李。
飞机就要起飞,他还茫茫然地抱着行李箱,上面有妹妹青怡给他贴上的深蓝船舵贴纸,是她十四岁时的杰作。
“不好意思。”他道了声歉,将行李放好,只留了个背包,装得鼓鼓的,放在胸前。
旅程十个小时,又值深夜,身边的旅客早已呼呼大睡,飞青睁了半程眼,只睡了一个多小时,最后整个人在狭窄的座椅上拘了一路,到达时已是浑身酸痛。
里斯岛只有一个机场,正位于里斯共和国的首都沃德。这座非洲海岛位于印度洋西南角,集尽天时地利,景色优美被赞为天堂原乡,飞青却没来得及体会它剔透的美,刚下飞机,就被泼了一身灰水。
鼻尖下的咖啡香味让他清醒不少,对面不小心撞到他的蓝眼睛少年一手拿着撒了一半的纸杯,一边用惶恐的英文朝他说着对不起。
少年的身边跟着一位白人母亲,也跟着儿子一起道歉,停留了些时间,已惹得不少路过的人侧目。
飞青接过他们递来的纸巾擦了擦湿腻的衬衫和裤子,跟她们说了声没关系,那妇人却好似有些不放心,问他:“你还好吧?”
飞青有些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回答她的,应该是“还好”,他感到面上的神情又开始僵硬起来,应该是礼貌地朝她露出没关系的表情,等到他们走远,他才感到旅程的疲累,已快要积至高峰。
背着包,拖着行李箱和甜腻的味道,飞青融入出闸的人潮,中途不小心撞到了人,他没留意,草草说了声抱歉,他实在是很累,不是别人跟他说对不起,就是他跟别人道歉,这场突如其来的长途旅行开始得如此仓促,再放他在人群中挤压,他想他会窒息。
但这还不够。
里斯岛集尽天时地利,他却是在一个错误的时间来到一个他未计划好的海岛,一错再错。
海岛的雨,在他落机后不久就开始下了起来,淅淅沥沥,他站在拱顶下,身上找不出一把伞,想去寻的士,就不得不跨过一段淋雨的路。
要等雨停吗?
飞青觉得自己现在没办法做到正常思考,雨珠和冷风打在他身上,理智在渐渐消退,让位给了直觉,就跟这场旅行一样,他全放任给了情绪。
他将背包护在胸前,提着行李箱走进雨中,走到拦停区时,有辆车停在前面,他想打开车门,司机却显得磨蹭,对着他叽里呱啦,不太想让他上车。
飞青的唇已显青白,整个人被淋得湿透,衣上还有褐色的液迹,额发结成一缕又一缕,他没多想,自己现在的状态有多狼狈,是见到身后走来的人,才认识到自己是什么模样。
司机的话他听了好几次才听懂,有人先他一步订了车,这辆车在等他的乘客,他没有机会了。
——本该是这样的。
从他身后走来的人穿着一件剪裁得体的长薄风衣,同样手提一个行李箱,却比他气派好过的多,握着黑色伞柄的那只手白净修长,连同伞下露出的五官也棱角分明,眉眼优越。
不比他此刻,像个青白饿鬼。
飞青突然感到胃开始疼了起来,不知是不是饿了太久,也不知是不是这痛分担了他的应激反应,让他还要打起精神应付来人眼底的惊愕。
“好巧,居然在这里碰上。”让他感到惊讶的是,对方竟先一步朝他打招呼,还用的是从容坦然的姿态。
是四年前在他面前少有的姿态。
“你这是……出差?”关永盛看他一眼,问道。
那一眼停留地很短,不会到冒犯的地步,飞青淡然答:“我来玩的。”
关永盛若有所思,随后去和司机交涉,回来后朝他道:“这车你先用吧。”
“我……”飞青下意识就要拒绝,关永盛却好似猜到他的反应,先一步道:“我还要等人,刚才拜托司机又帮我叫了一辆。”
他这么说,再拒绝也是无济于事,飞青朝他道谢,司机下车来帮他放行李箱,他跨进车里,又见关永盛敲他车窗,递给他伞,“拿着吧。”
是无法拒绝的语气,有以前的一点影子,飞青却还是拒绝了,“一路送到酒店,无需再用到。”
“你还要等车,还是你用吧。”
关永盛眉头皱起,很快又松下,拿着伞退回原地,没再多言。
车开动后,他的背影也成了模糊的黑点,飞青瘫在后座上,疲倦地闭上眼睛。
司机却精力十足,一路给他提醒,开他玩笑:“二月是里斯岛的雨季,明后两天还有台风呢,你怎么这个时候跑过来?”
听他说下机时还被撞洒了半杯咖啡,司机更是咂嘴叹息,“你来的不是时候啊。”
飞青没应他,只捂住疼起的胃,不是时候也许是对的,有谁有他这样的运气,被裁员后搭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