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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毛,好像有些不能理解。
她毫无情绪地笑了一声,轻描淡写瞥了他一眼,“你怎么会错?”
“你没有错。”岑芙回头,盯着自己前方的水泥楼梯,“我也没有错。”
“别再纠缠下去了,没有必要。”
“就算没有这回事,我们也走不远,就因为异国这一件事能冷战这么多次,你还不明白吗?”
就以当下的态度来看,两人之间,好像岑芙才是那个最冷血最狠心的人。
她每一句话都平静得让许砚谈窒息。
“他们说得没错,就是我把你玩了。没有我爸爸这件事,我也迟早跟你分。”
“你为你叔叔出了气。”岑芙胳膊使劲,挣脱他的手,自己往后踉跄一步,然后往上走台阶,一步一说:“我们享了不该享的富贵,现在全家遭了报应。”
“这样结束最好。”
“我不耽误你的前程。”
“你也别打扰我的人生。”
“许砚谈。”岑芙停下脚步,以高向低地俯视着他,睥睨着他。
许砚谈的视线已经埋到了地下,昏暗笼罩着他,她看不清他表情。
“放过我吧。”岑芙强撑着最后一丝勇气,指尖掐着自己的手心,用疼痛支撑,说出能说出的,最恨的话。
“别让我到最后,恨你恨到恶心。”
说完,她踩着步子,往楼上而去。
岑芙的脚步声越来越高,越来越远之际。
许砚谈杵在原地顿时咳嗽出一声,嗓子冒了血腥味。
下一刻,他像是被抽筋拔骨,一个没撑住单膝跪在了地上,肉|体和粗糙地面碰撞的闷声令人心悸。
地上积攒的雨水,再度打湿了他的裤子。
嘈杂的雨声中,他张了张嘴唇。
用无声的唇形。
最后对着空气叫了一遍,她的名字。
‘岑芙’
……
岑芙走上四楼,步伐也越来越慢,走到上面一个平台转角的时候。
她缓缓地蹲了下去,双手撑地,塑料袋啪嗒摔在地上,里面的西红柿滚了出来,沾上泥土。
好似被夺去了所有的力气。
心如刀割。
岑芙哭得连声音都没有,热泪滚流,抽噎着,要把心肺都噎出褶皱。
她张着嘴哭,却一丝声音都没有,像个哑巴。
她太恨了。
恨命运,恨为什么要是这样的两个家庭,为什么要是他们这样的两个人。
爸爸的癌症是三期,许砚谈这不到一年的暗地手段根本不会是爸爸患癌的原因。
她知道,她都知道。
可那又如何,只要岑芙一想到自己在许砚谈怀里骄纵快乐时,她的爸爸正在疲劳强撑着维持整个家庭和产业。
即便知道这样想不对,可是岑芙自卑的潜意识还是觉得……
她不配幸福,她的幸福,会让他人付出代价。
她觉得自己好可恶,可恶到都恶心自己。
她也是赎罪者。
从今往后,断掉最爱,沉入凡世,舍弃天马行空的梦想,只为柴米油盐而活,为爸爸的未来而活。
就是她要吞下的恶果。
……
八月中,岑芙一个个单独告别了所有在崇京认识的朋友。
纤纤,云迹,骆杭,景淮,费一鸿,甚至是胖猴。
唯独不见许砚谈。
她坐在前往榆安市的小面包车里,车里没有空调,于是就吹着窗外燥热的风。
爸爸坐在旁边和司机在搭话,岑芙看着眼前不断飞梭而逝的崇京街景。
无声地做着告别。
因为她知道,如果可以,她永远都不会再回到这座城市。
面包车缓缓驶离崇京市区。
岑芙前十八年麻木又空白的难过人生,结束了。
岑芙后一年绚烂又炽烈的自由生活,也结束了。
……
……
后来,记忆随着时间淡去。
岑芙只记得,那年天气很热,太阳比往年都要大上一轮,烤得人心肺都要燥干。
但是秋天一到,又冷得很快。
亦如,她与许砚谈的那场爱恋。
不欢而散,没有结局。
热烈,浓稠,疯狂。
冷淡,愤懑,酸辛。
像蝴蝶标本般脆弱,手指碰触一下就会灰飞散解。
是一段,不为人知的,难以宣扬的。
已经被她锁封的轶事。
[回忆篇完]
作者有话说:
白白:爸爸三期的癌症是成年累月积累下来的,我个人理解,其实如果非要说是因为许砚谈打压,不如说是何芳华这么多年对岑爸爸的苛待,不断地逼他挣钱,才把爸爸累垮。
两人大学期间的爱恋到这里就结束啦,我们要告别十九岁的芙芙和二十三岁的许砚谈。
坐着时光机,回到五年后婚礼相遇后的咖啡店。
可以重新看一遍前三章再接下一章?毕竟过去太久了。
【爱你们,感谢所有家人们愿意一直跟着芙芙和许砚谈,走过五十八章,不耐其烦地阅读他们的过往,感谢所有支持,有你们我真的感觉写的很幸福!】
第59章 Butterfly
Butterfly:59.
“两杯。”
他是来找她的。
岑芙总觉得自己哪儿在发抖, 越来越模糊的视线里,是扶在自己手边的右手。
比她的手要大上一圈,屈指, 手背迭着盘浮青筋。
隔了一个小时, 他说话的语气已然没了在婚礼场地那般野调无腔。
更低,更沉。
连不悦的戾气都隐忍得不着痕迹。
“跟我说两句话就这么委屈?”
“岑芙,别哭。”
……
并不算宽敞的咖啡店, 店门对商场内紧闭,锁着挽留着空气里浓郁的咖啡香味。
咖啡机运作的声音和店内中央音响里悠扬的英文歌交织,扑散着小资情调的午后休憩。
除了凑在一起捧着咖啡闲聊的客人,孤零零坐着的人常常面对着一台又一台笔记本电脑。
岑芙看着, 忽然就想起最近网络上传着来咖啡店拿的不是苹果电脑就低人一等的笑谈。
短暂的三两分钟,她好像在目光涣散的这会儿功夫做了一场梦。
一场走马灯似的, 翻飞书页般的回忆梦。
如果不是离开崇京后的这五年来所有经历都足够复杂又充实,她望着远处在等咖啡的许砚谈的背影。
差点就以为。
自己还在十九岁。
许砚谈拿起那两杯冰美式转身的时候, 岑芙倏尔偏开了眼,看向窗外。
商场外面, 好多男性杵在外面吸烟。
直到咖啡杯与桌面碰撞, 直到她听见杯子里的冰块随着摇晃哗啦啦碰撞的声音。
岑芙才缓缓回眸, 盯着他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