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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哪怕是一个奴才都护不住,何其废物。
霍昭收回视线,“身上的伤如何了?”
小安一愣,立马扬起傻傻的笑脸“谢主子关心,奴才已经好了。”
“下次遇到这种事情躲远一点。”霍昭道。
小安不解,“主子遇到麻烦,身为奴才……”
霍昭脾气不耐道:“让你躲远点就远点,哪这么多废话。”
小安立马不争辩了,主子脾气不好,但是面冷心暖,他还记得刚刚分来伺候的时候,主子对他还十分抗拒,据说是因为上一个伺候的小太监被别人收买害过主子,但是相处了一段时间后,主子冷漠的态度就转变了。
跟宫中其他主子不一样,这个从民间来的主子不会视人命如草街,也不会糟践奴才,小安觉得这个主子很好,但内侍所其他人却不这么认为,他们反而看不起主子,觉得主子这样是低贱不高贵的表现。
“你说这是德妃让你送的?”霍昭挑眉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披风。
小安点头道:“是的。”
装样子?还是,霍昭敏感的问道:“我被关的三日,宫内有发生什么事吗?”
小安一想脸色就白了,昨日他就是被叫去看行刑的宫人之一,赶紧跟霍昭说了昨日的情况。
霍昭顿时眉头紧皱,难怪昨晚福全没有来找他麻烦,原来早就没命了。
奇怪,福全不是这时候出事的。
略一思索,霍昭就把昨晚的意外,以及德妃,贵妃,苏梓闻,雨姝,和福全之间千丝万缕的因果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而德妃今日突然好心送来披风,应该是因为林贵妃的攻击而冷静下来,发现还是留下他好处多一点,才选择忍气吞声。
要想验证自己的猜测对不对,就看几日后雨姝还能不能活了,毕竟这样已经暴露的细作,林贵妃是不会让她留下的。看来暂时不需要脱离绛紫宫了。
霍昭冷笑一声,当年自己还在进行艰难的生存之战,没想到他们已经斗的这么欢快了。
回到绛紫宫,按照规矩,霍昭得去拜见德妃,但是刚入宫门,就遇到了绛紫宫的大宫女红烛。
红烛敷衍的行了个礼,语气冷傲,站在台阶上几乎是用鼻子在看人。
“四殿下,娘娘交代,你受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就不必去拜见了。对了,娘娘还赐了一些补品给你,送你屋去了。”
红烛交代完,不等霍昭回应,转身就走,那倨傲的样子,仿佛她为主,霍昭为仆。
“太好了,等回去,奴才就给主子炖补品,帮主子补补身体。”
小安早就习惯周围宫人的态度,一听到有好东西,当即就高兴起来,看他家主子从凤鸾宫出来的时候,脸色那叫一个难看,估计是这三日亏了身体,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得赶紧补回来。
两人回到霍昭居住的小院,那是在绛紫宫最偏僻的角落,跟主殿隔了两道宫门,几乎可以完全算是单独隔出来的院子。
虽说是院子,却光秃秃的,院子除了一棵歪脖子树,就只有一组简约的石桌石凳。东南角有两间屋,主屋自然是霍昭的房间,剩下的就是给下人休息的地方。
说来好笑,因为伺候霍昭的只有两个太监,所以这房间的配置也够了。
回到这里,差不多就回忆起来了,这里还有一个余公公。
“余公公呢?”霍昭扫了一眼,只见太监休息的屋子房门大开,显然里面没有人。
小安摇头,余公公算是他的上司,“大约去忙了吧。”
这个时间点,宫内的主子都起来了,身为奴才自然都该忙啥忙啥去了。
霍昭冷笑一声,没有多言。直接来到主屋,伸手一推,随着吱呀一声,记忆中屋子再度呈现,简陋的陈设,看着不像一个主子住的地方。
左手边的里间是睡觉的,右手边是书房。
霍昭转身就往书房走去,在他的书房有一个巨大的书柜,上面放着很多书,大概是所有皇子中最多的。
这并不是优待,因为这些书大多数都是苏梓闻甩给他的,为了……罚他。
就像苏梓闻说的,霍昭每日受罚,罚他抄书,少得三遍,多则十遍。
结果让他从大字不识,到能把这些书籍倒背如流,起初他也不过是麻木输入,可是积累到一定的程度后,就豁然开朗,明其中道理,学古今思维,要不然他这个起步晚的草包也不能从夺嫡的斗争中活下来。
看着书案上打开的兵书,他不记得是哪次罚抄了,但是上面的内容他还能背出来。
不知道从何时起,大概是苏梓闻发现罚他抄书反而让他涨了见识,就开始不让他抄文绉绉的东西,反而让他抄不会被庆安帝考核的兵书。估计就是不想他在庆安帝面前表现。
但是这却反而帮了他,他对这方面有天赋,也感兴趣,不仅能过目不忘还能轻而易举的融会贯通,不过因为皇家不考核这些,所以直到他上战场抢兵权都没有人知道他竟然已经熟读百家兵书,只知道他一战成名。
从某种角度来说苏梓闻的确是他授业恩师,但若换一个人早就在苏梓闻的打压中无法翻身郁郁而终了。
后来苏梓闻被他俘虏时,他嘲讽苏梓闻,“学生能有今日,多亏了老师的教导。”
当时苏梓闻什么表情来着?好像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不对,应该还有些别的。他想不起来了,他当时只是疯狂的想看苏梓闻悔恨。
霍昭低头再看那本兵书,书并不是崭新的,似乎还有以前借书阅览的武将解注。由于那些注解存在,哪怕是少年初读都能读懂一二。
而这本书是苏梓闻甩给他的。
霍昭眼睫颤了颤,心中一丝违和感闪过。直到听到小安进出的动静,收回了思绪。
小安帮他点燃了书房的暖炉,他这里分到的碳很不好,但对于在宫外吃过苦,冬天只能蜷缩着取暖的人来说,根本没那么讲究。
小安弄好又出去准备炖补品了。
霍昭则是走到火炉旁,将带回来的孝悌罚抄全部丢进碳火中,看着火焰高涨又落下,吞噬掉孝悌两个字。
火光在霍昭黑眸中跳跃,本该是暖的,可霍昭此刻的眼神却如覆霜雪。
想起那屋内的对话,皇帝老儿竟然提到他像他娘?
呵呵,哪个娘?是名义上的罪妃,还是他真正的娘。
前世若不是他掌权了,无意中得知了真相,否则他一辈子不会知道那些人厌恶自己还有一层原因是他那恶心的身世。
而老皇帝之所以永远不可能承认他,也是因为后悔当初有了他这个罪证,只要他一直不成器默默无闻,关于他身世的秘密就不会扩大,说到底老皇帝也是为了自己的面子。
他不愿意多想,他宁愿自己是罪妃那个疯女人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