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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落酒楼这几日就要开不下去,准备盘出去了吗?
陆知杭听罢,若有所思,与阮阳平、陆昭在小二的吆喝声中并肩进了大堂。
“可还有雅间?”阮阳平慢悠悠道。
看得出来,阮阳平是陇扬酒楼的常客,那小二见到他一副熟稔的模样,谄媚笑道:“阮公子的雅间一直给您留着呢,这就随我上楼。”
说罢便带着三人上了二楼的一处。
“枣泥糕、蜜饯青梅、凤尾鱼翅、莲蓬凉脂、片皮乳猪……”
一道道寻常人家吃不到的珍馐好似不要钱一般,如数端上了桌子,阮阳平还点了一壶好酒。
“师兄,我不饮酒。”陆知杭见阮阳平似乎有意为他斟酒,先一步挪走了觥杯。
阮阳平似乎极少遇见不饮酒的文人,怔了片刻,脸色骤然一喜道:“妙啊!其实我也不喜,那咱们就还是喝那君山银针。”
阮阳平喝酒多是为了附庸风雅,实际上比起烈酒,他还是喜爱蜜饯这类甜丝丝的。
这回想着到了酒楼,不上壶好酒似乎不妥,正好也能借酒向师弟致歉,何乐不为。
“那岂不是浪费了?”陆昭隐隐记着桌上的这壶酒值不少钱,已经倒了一些在阮阳平杯中了。
“小事罢了。”阮阳平是个不差钱的主,浑然不在意,随手把满上的美酒一口饮下就弃在一旁不顾了。
“你可别想着偷喝。”陆知杭瞥见陆昭眼神里的渴望,敲了敲他的脑袋警告道。
陆昭吃痛一声,摸了摸脑壳,无辜道:“我哪是那种人。”
他也就想想而已……
“不过,以后入了朝堂,有些酒却是不得不喝了。”阮阳平被烈酒辣得眼眶泛红,咋舌道。
“世事多有无奈。”陆知杭何尝不明白呢?不过他也不是酒精过敏,单纯的不喜那种神经麻痹的顿感罢了。
“所以我才不想入那官场啊。”阮阳平嗔道,许久不曾饮酒,一口闷下了陇扬酒楼的美酒,倒还觉得有些风味,这一桌就他一个人能解决了这壶酒,不自觉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
“师兄少饮些。”陆知杭刚吃完面前的肉,再一抬头就瞟到目光逐渐迷离的师兄,连忙劝了起来,他可不想一会还要扶着个酒鬼上马车。
倒没想到,就两三杯下肚,他这师兄就有些不省人事了,酒量未免太差了些。
“唔……”阮阳平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视线开始变得飘忽不定起来,下意识站起来,摇摇晃晃间差点就摔倒。
陆知杭眉宇皱起,见状赶忙挪了个位置,往阮阳平那边走去,扶稳神志不清的青年,正要按着他的肩膀往下坐,那人就揽住了他的脖子,朗声大笑。
“师弟,这酒不错,你也喝喝,嗝~”阮阳平说着还打了个酒嗝,面上绯红一片,俨然一副胡言乱语的样子。
陆知杭没接他的话,拉开阮阳平想让他好好坐下,奈何这人喝了酒后,双手就跟八爪鱼一般,粘在身上不肯下来。
陆知杭低垂着眉眼,打量着身侧浑然没有平时的矜持自傲的阮阳平,嘴角抽了抽。
他正想唤陆昭别吃了,赶紧起来帮忙解救一下自己,就发现便宜师兄满脸通红,一动不动。
阮阳平抬眸望着陆知杭,眸子清晰的倒映着那张清冷风雅的脸,下意识嘟囔了一句:“师弟,你怎么长得这般好看?”
好看得,他的心都有些乱了。
第37章
不知是从何时起, 阮阳平的世界里骤然闯入了一个俊俏得过分的少年。
从那人第一次登门拜访时,他从府邸内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朱门外的少年眉目如画, 他当时就惊讶于世间还有人的样貌能如此出类拔萃。
不知是跑得太急, 还是少年俊美得迷了他的眼,心下微微跳动的那几下微不可觉。
起初他对这人是抱有好感的,可自从对方与师父在静室内一谈就是大半天,他苦等在竹园内, 那两人好像把他忘了一般。
阮阳平不知他是在等着师父, 还是在等那少年,自小就众星捧月的人, 头一次被人抛之脑后。
而后的日子里, 他敬爱的师父几乎把他忘却了般,十句话里八句是师弟, 师弟的眼中除了读书好像都是师父。
阮阳平只觉得自己好像他们之间的陌生人, 格格不入。
阮家和符元明关系融洽, 他爹更是和师父是至交好友,自启蒙后他就跟在符元明身侧学习经义。
哪怕符元明多年来收过不少学生, 但自己总是陪伴左右,到底关系不同。
陆知杭的出现改变了这样的局面,阮阳平想不通近十年的感情为何抵不过一个初来乍到的小子,是因为相貌吗?
阮阳平在途径竹园时, 看到师父和自己所谓的师弟言笑晏晏时, 没来由的心底有些烦躁,此后看自己这位师弟就愈发不顺眼了。
左思右想都没弄清楚何来的烦躁, 只能归结于是对方巧言令色蛊惑了师父, 自己才心生不喜。
既如此, 只要师弟离开符府就好了。
阮阳平是这般想的,可当听到师弟对自己的疏离时,心中又诡异的不舒坦起来。
“师兄,你醉了。”
一声低沉清冽的声音缓缓传来,打乱了阮阳平的胡思乱想。
陆知杭伸手把师兄凑上前的脸推开,低声道。
陆昭停下进食的动作,眨了眨眼,一会看看自家公子,一会看看阮阳平,虽说知道对方是不胜酒力,并非有意,他还是觉得这人离他家公子那么近作甚?
“公子,我下去跟小二要碗醒酒汤。”陆昭擦了擦嘴,焦急道。
“去吧。”陆知杭晚些还有事与阮阳平相商,对方喝得不省人事于他而言也不方便。
陆昭得了令,一刻都不愿耽搁,起身推开木门就往楼下奔去。
“师弟,你怎么不与我说话?”阮阳平的视线有一瞬的朦胧,含糊不清道。
说来,自师弟进了符府,他与师父间好似就天然有道围墙,阻隔着外人的进入,而自己就好像是那个外人般。
陆知杭费了好大劲才拉开他,轻声道:“师兄,你先松开。”
“哦……”阮阳平脑子空白一片,顿了顿,才应了一声,但是那手的劲就松了一半,仍旧挂在那不动。
他浆糊般的脑子里还在想着师弟是吃什么长大的,怎地十七岁的年纪,身量就比自己高挑。
“……”陆知杭嘴角一抽,他这会懂了,自己就不应该跟一个醉鬼商量,直接上手生拉硬拽。
几番拉扯下,阮阳平终于松开,不再像只八爪鱼一样附在自己身上,乖乖坐好了。
“师弟,我头疼。”阮阳平在陆知杭的搀扶下坐在木椅,意识勉强清醒了些,对自己适才的胡言乱语浑然没有印象。
“下次一个人在外,可别饮酒了。”陆知杭对这种喝醉了就无法自理的人颇为头疼。
“我就是想着,喝一杯无伤大雅。”阮阳平脸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