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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才已经和云祈讲得明白了,这伤口的感染与缝合的关系不大,只要做好消毒就能在极大程度上防止感染,哪怕不缝合,也是需要用酒精消下毒为妙。

好在云祈一月前就曾在符府内感受过酒精的妙用,这才能同意下来。

“那我晚些时候便去。”云祈既做出了决定,反倒是轻松了些。

陆知杭起身,一派温柔恭谦的书生模样,开口说:“如今天色也晚了,就不再叨扰了。”

只是那淡淡的疏离感却让云祈神情一冷,静静地看着对方沉稳的步伐,眼梢泛起薄红,眸子里写满了偏执的爱意。

“真有那般重要吗?”云祈低沉沙哑的声音呢喃着,垂下眸子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下,周身皆是令人胆寒的戾气。

甚至摸不清对方的心疼究竟是因为自己这个人,还是缘于愧疚。

空荡荡的静室内风过无痕,一片死寂。

良久过后,云祈逐渐收敛起肆意的冷意,冷冷道:“居流。”

“殿下。”暗处中的人话音中含着敬畏道。

“解忧的事办得如何了?”云祈从床榻上俯视跪在地面上的人,问道。

毕竟事关性命,由不得他不重视。

“已派人快马加鞭到晏都,另寻的医者一刻钟后就能到此处替殿下诊治。”居流不假思索,一一禀报。

另一头从王大夫家中出来的陆知杭长舒一口气,走到外头才后知后觉想起来,他的马车被府邸的马夫驾走了,如今一时半会找不到马车,只能自己徒步回去。

至于报官,这事可以缓缓,让府中的许管家去办即可,他得先找找羊肠线。

“万幸这儿离鼎新酒楼徒步一刻钟即可,还能到那借一辆自行车使使。”陆知杭扯了扯嘴角,认清路后,庆幸道。

只是他平日里多是乘坐马车出行,自己孤身一人大摇大摆走在闹市中的情形甚少,自然而然就引起了不少人的侧面驻足,这阵仗看得陆知杭头皮发麻。

弃了往日的仪态,加快步伐之下总算到了鼎新酒楼。

“公子,你怎地这个时候来了?”陆昭四下瞅了一会,见他不仅是在过了饭点才来,还是徒步走来了,不免诧异道。

陆知杭一脚踏进鼎新酒楼,本欲借辆自行车就走,可在念头刚起时,蓦然想起在符府中的种种旖旎。

若是云祈在还好,他思绪一团乱麻,这会清净下来,回过味来了,顿时觉得摸过的那只手横竖看起来都不对劲。

“我过来办点事,可有闲置的自行车?”陆知杭自顾自地踱步往庖房走去,缓缓道。

这问题无需多问,陆昭心里有数,连忙回道:“自然是有的,公子若是要用,我这就给你牵一辆来。”

“不急。”陆知杭就着眼前的清水浸湿了手掌,用着放在一边的肥皂洗漱了起来。

摊开的掌心中点点干枯的血迹沾染其中,正是在密林中替云祈包扎伤口时留下的,事情繁多一时没清洗过。

陆昭没去问自家公子来庖房作甚,视线在那古怪的洗手姿势上略过,笑道:“公子,这几日鼎新酒楼的生意太红火,一时忙不过来,还想着何时能得空服侍公子。”

“你早已不是我的书童,无须服侍,都是我陆家的人。”陆知杭洗手的动作一顿,由衷道。

“嗯嗯!”陆昭眼睛一亮,连连点头。

将手中的泡沫冲散,血腥味淡去,而那股炙热坚硬的感觉好似仍旧残留,陆知杭又默默洗了一遍,不知洗去的究竟是什么。

“陆昭,要是有朝一日……”陆知杭张了张口,又觉得这么说不妥,换了句话道:“你说,两个男子在一块,可能长久?”

“那不就是断袖?”陆昭歪了歪头,调侃道。

陆知杭低声应了一句,“嗯,也不算是。”

“不算是,又是个什么意思呢?”陆昭显然没弄清楚陆知杭话里话外的意思,自个琢磨了会,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不过只要情真意切,断袖又如何呢?”

“要是皇亲贵胄呢?”陆知杭淡淡道。

“那不是更正常了,不论前朝还是本朝,有权有势者,不论爱不爱男色,身边多有个娈童跟着,哪怕是往上数几代皇帝都不少佳话。”陆昭说这话时不知是不是想到了自个,羞赧了会又道:“不过,皆是难以长久就是了,身边莺莺燕燕才是常事。”

“明年你也到了议亲的年岁了。”陆知杭擦干净手,若有所思。

“公子,我不想娶亲。”陆昭一听话,脸就垮下来了。

“待你日后遇到心仪的姑娘再谈,我不逼你。”陆知杭轻笑了一声,如实道。

他还没丧心病狂到要强迫一个少年成亲。

只是……他与云祈的缘是该断了,等这伤替对方缝合好,离皇帝摆驾回晏都的日子也不远了。

就是科举一事得重新规划,待云祈伤势好转,陆知杭必然会找个时机和他说清楚,能善了,指不定还当继续科举,不能的话,他说不准就真的得另寻生路了。

从鼎新酒楼到昌昇坊时已经未时,差不多到了申时,再晚些昌昇坊可就关了,届时再想找羊肠线就得明日再来。

这昌昇坊的羊肠线多是用作弦,至于是什么弦他就不得而知了,之所以有所耳闻不过是因为这线乃是用羊肠所制罢了。

“客官,可是要买弦?”候在门口的店小二见到来了人,还是位衣着不凡的公子,骑着近日风头正盛的骑自行车,立马上前谄媚道。

“有没有晾晒好的线?”陆知杭直奔主题道。

昌昇坊中制成的成品并不能用于缝合,反倒是半成品适合些。

“呃……有是有。”小二被他这话说得有些云里雾里,寻常人家都是买做好的,怎么这公子生得翩翩如玉,要求如此古怪呢?

不过上门便是客,小二只敢在心里嘀咕两声,而后就拿着一批晾晒好,还未处理的羊肠线过来。

陆知杭的视线在那一根根丝线略过,在瞥见其中一根时顿住,而后拿在手中试着拉扯了一下,那线直接应声断裂,看得小二目瞪口呆。

“客官,你这……这是来砸场子的不成?”小二捡起那根断裂的羊肠线,脸色顿时就黑了下来。

闻言,陆知杭想起来还未说清楚,连忙轻声细语地解释道:“我这些弄坏的,一会价钱再多给你一些。”

“真的?”小二愣住了,想不明白这人怎地如此古怪,不过有钱赚,他懒得多想,脸上复又堆笑道:“您看!您看!”

那嬉笑的表情怕不是恨不得陆知杭多损坏几根。

“适才那根倒也可以,只可惜太脆了。”陆知杭惋惜了一声,重新在那一堆丝线找了起来。

羊肠线本就制作不易,同一批制作的丝线中,能够成品的不过一半之数,他又要挑选用来缝合的,自然就更困难了起来。

在经历了太脆直接崩裂,太粗会留下针眼瘢痕后,终于找到了一根头发丝粗细,韧性又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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