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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近三个月。

那时除了读书便是闲聊打趣,倒别有一番滋味,如今事事烦忧,也不知张氏独自一人在长淮县如何了?

“你的好友?”云祈的视线尚未经过,已经猜测了出来。

毕竟鼎新酒楼一别,他就将对方里里外外的人际关系都查了个遍,能不辞几百里地送信的,除了严天和怕是没有其他人了。

“是在县学时的好友,阔别三月,倒有些念家了。”陆知杭摊开手中的信件,轻笑了一声。

摊开拿在手中的信件上,字迹端正平整,此前自己远远不及的书法,如今已经隐隐能与严天和一较高下。

开头是日常的寒暄问候,而后开始讲起了自己离开后这些时日,他与魏琪的一些趣事。

令陆知杭诧异的是,两人为了省点银子,一封信直接两个人来写了。

字里行间无法抒发着对曾经三人一块读书习字的怀念,严天和言及他为了赴与自己定下的乡试之约,可是日日夜夜请教自个的爷爷,严山长。

他自小就是天纵之才,否则也不会年仅十四岁的年纪就中了秀才,自不愿输云祈一筹,更是扬言要摘下乡试前三甲,压陆知杭一头。

看到这,陆知杭不禁失笑,对方明明稚气却偏偏一副老成的模样历历在目。

除了严天和的话外,魏琪比他们的年岁大上不少,已经有二十三岁出头了,放在众多读书人中,二十出头的年纪就中了秀才,也不算差了,可偏偏他的两位好友都是十几岁的少年,对比之下显得他年老色衰了般。

许是受了严天和的刺激,往日插科打诨的魏琪如今也一心读书,并不想被自己这两人好友抛下,毕竟一年后,谁是秀才谁尴尬,他一反常态着实让严天和诧异了好几日,看着不像是三分钟热度,便跟着一块去严山长那课外补习。

说来,以严天和的年岁,再见时,只怕个子都得窜上不少,到时魏琪就拿不了这事调侃了,少年人的变化最是莫测,可别到时生疏了。

“……”云祈漆如点墨的眸子漾起一丝波澜。

好友,仔细想来,好像一个也无,之前的陆知杭算得上是一位,不过他如今可不想与对方做什么好友,只想日日缠绵……

陆知杭答完话,没得到回应,抬首端详了会面色无异的云祈,捉摸不透对方的心思,沉默了会,温声道:“你于我而言,也是感情甚笃的好友。”

“……”云祈眉眼冷了一分,说不清是欣喜与对方时刻关注着自己的情绪,还是恼怒于那一句好友。

第74章

云祈虽闭口不言, 但那轻飘飘抛来的视线却是任谁都无法忽视,他此时如何想,陆知杭当然清楚,可他同样无法毫无芥蒂的与对方相濡以沫。

当时在沧溟客栈知晓他心心念念之人乃是个男子时, 伤心痛苦皆有, 甚至隐隐有些厌恶, 他便明白了。

“不敢攀贵德。”陆知杭眉心微微一动,而后捧着书信念念有词, 脑中婉拒的诗句千千万,最后只剩下这一句。

云祈眉头一挑, 就看着这人一副好似在读书信的模样。

他并不愿步步紧逼, 可对方的反应着实气恼得很,借着念信暗中婉拒,瞥向陆知杭的眼底是阴郁的浓墨,压抑住了翻涌的暗色。

不过是求之不得的可怜人罢了,何以称得上贵德?

陆知杭堪堪看完手中的信件,将其折叠好放回信封中, 手中摩挲着另一封,低沉的嗓音如风拂过, “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这诗写得好。”

信纸摊开时的沙沙声在院落中的一隅缓缓响起,夜莺早在送完信后就自觉的站在了门口,因此并未听到他们的对话。

云祈扯了扯嘴角, 直觉这书生怕是会继续念叨下去,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心下明白掰扯下去不过是不欢而散, 漆黑的瞳孔定定地打量着面前埋首读信的人, 移开视线。

两人皆是默契的把方才的暗流涌动当做无事发生。

糊弄过去的陆知杭面色一缓,这才阅览起了手中的信件,一看差点没让他崩住淡定的表情。

张氏的书信?

幸而云祈没有窥探他隐私的意思,否者他对着亲娘的来信念什么‘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还一本正经地夸赞起来,未免太荒谬。

张氏起初是不识字的,后来嫁给了他爹陆淮,夫妻俩恩爱美满,陆淮非是迂腐之人,并不吝啬教爱妻读书写字,这书信中的字迹娟秀清晰,想来是下了苦功夫的,奈何图遭变故,不然他娘也用不着每日为了点吃食奔波。

信中写了这几个月来豆腐铺的盈利,如今随着长淮县乃至晏国都逐渐出现了豆腐铺,陆家的豆腐铺哪怕有着招牌都不免冷清了。

当然,这门庭冷清是相较于往常,实际上在十里八街,陆家的豆腐铺仍是不少人的首选。

为了能在同行的激烈竞争出头,如今豆腐已经降价至两文钱一块,销量有所下降,一个月的营收至多不过三十两银子,这还是得亏了往日的老顾客捧场还有独树一帜的豆腐乳。

看到家中的产业一月的净利润至多不过三十两银子,陆知杭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如今的财富究竟是有多庞大,幸而背靠大树,否则他一个秀才哪里还有安生日子过。

除了言及豆腐铺的情况外,张氏还提及了严天和与魏琪休沐日偶尔也会来她这帮衬,平日里的地痞流氓都是张铁树驱逐的,事事照顾得面面俱到。

与陆知杭道了平安后,信中末尾又开始忧虑起了陆知杭在凤濮城过得如何,可是如愿拜入大儒名下,如今可还过得惯,一丝旁枝末节的琐碎小事。

“夜莺。”陆知杭把两封信都看完后,怅然如潮水般涌动。

不过,他就是再想念张氏和严天和他们,如今是暂且离不得凤濮城了,是否赴京赶考来日再说,这乡试他却是打算参与的,距离秋闱不过一年光阴,转瞬即逝,届时还得筹划着提前些时日赶回长淮县。

“公子,有何吩咐?”夜莺行了一礼,柔声问道。

“替我拿来笔墨纸砚。”陆知杭低眸敛目,吩咐道。

他既收到了信件,自然要回下信,让张氏和好友们安下心才是。

在他写信的过程中,身侧的云祈一言不发,皱着眉头瞥向远处,幽黑的眸子闪了闪,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好似从未有何正经的信件来往,多是与夺嫡大业有关,与亲朋好友的信件来往一封未见,稀疏平常之事到他这反而显得难能可贵起来。

“你在思量何事?”陆知杭沾匀笔墨,随意的一眼就瞧见令自己分外在意之人神色怔然,没忍住还是出声询问了。

云祈见他还余力问自己些闲事,嘴角的笑意若有似无,声调懒懒散散道:“我还不知重视之人给我写书信是何等滋味。”

“你一封都未收过?”陆知杭笔尖一顿,蹙眉道。

“嗯。”云祈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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