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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知杭昨夜去到师父卧榻处时,符元明拿在手中的折纸都被官兵押走了,等候审讯发问。
阮家的府邸中, 一辆简便雅致的马车稳稳当当地停在门口。
车厢内清隽的书生慢条斯理的从上边走到了大门口, 轻轻扣响门上镶嵌的铜环。
“公子, 阮公子真能有法子救符大人吗?”陆昭跟在他的身后,担忧道。
昨夜符元明骤然被抓, 陆昭还在云里雾里。
若不是这般大的事情,陆知杭提前寻人通知了他,只怕陆昭还蒙在鼓里, 专心操持鼎新酒楼。
不过,由于时间急切,陆知杭并未与他细说。
仅是大概讲了昨日寿宴符元明的故友送来了一整箱黄金到府上,入夜后官兵就上门了。
不说是陆昭,就算是陆知杭都有些没弄清楚事情的起末。
只能从昨夜的三言两语, 加之这些时日令皇帝颇为头疼的洪灾一事上关联。
但他并不确定自己的猜测是否有误。
凭他在江南的人脉根基, 并不足以搭救符元明, 只能先找阮阳平商议, 看看有没有法子能解救。
“总要试试。”陆知杭轻轻抚了抚陆昭的头顶,神色缓和了些。
他昨夜眼睁睁看着那群官兵把符元明从府中带走,何尝不无力呢?
虽说他和符元明的感情不过是从短短三个月内建立起来的, 但符尚书对他情真意切, 真心以待, 陆知杭能在江南建立这些产业, 少不得倚靠符元明的人脉名声。
只要能搭把手,他必然不会坐视不管。只是为今之计,他得先将皇帝为何突然下旨关押他最亲自的老臣了解清楚。
陆知杭昨夜苦思冥想了半天,得出的结论便是与南阳县赈灾的灾银有关。
以李良朋的身份,倘若他大半辈子都当个贪官污吏也就罢了,偏生他的清廉名声在外,上哪弄这么多的黄金?
还亲自登门用作赠予符元明的贺礼。
这事处处透着古怪,金锭子上刻着的印章清清楚楚地告知了陆知杭,这批金子极有可能就是让皇帝久留在江南的原因。
可在原著中,贪污的本是皇后的娘家人。
层层剥削下十不存一,使得南阳县受灾后本来挽回的情势顷刻间崩塌。
伤亡惨重就算了,还耽搁了救援的时机,波及临近的几个县,愈演愈烈,酿成大祸。
纵观云郸任期内所作所为称不上是个忧国忧民的好皇帝,可人到中年,福都享尽了,便想着留点名声在史书上。
在自己执政期间出了这么大的纰漏,灾民四散,无疑是在打云郸的脸,不论是谁从中作梗,他绝不会轻饶。
在陆知杭敲完门不久,还未陷入沉思,阮家的小厮就应声开了门。
他对这俊逸的书生有些印象,记得是公子的师弟,这会尚还不知符元明被捉的消息,没做他想就领着人进了宅院,往阮阳平的住处走去了。
“公子,陆公子来见。”小厮轻敲了紧闭的房门,恭顺道。
“师弟?”阮阳平正在屋内愁眉不展,一听到是陆知杭,面上不由闪过一丝喜色,三步并作两步将房门打开。
只见屋外的陆知杭收敛了往日温润如玉的微笑,神情一片肃静,身后的陆昭也略显低落。
“师兄,我今日来是有要事与你说。”陆知杭拱手过后,沉声道。
“我正巧也要去寻你,想来应是同一件事。”阮阳平皱紧了眉头,艰涩道。
小厮带了人后顺势退了下去,阮阳平迎着陆知杭和陆昭一块进了屋内,皆是忧心忡忡。
“师兄,你是知晓了,师父昨夜被官兵捉拿一事?”陆知杭坐在木椅上,诧异道。
竟不成想阮家的消息如此灵通,昨夜将近子时的事,他今日一大早就赶来了,而阮阳平居然在短短的时间内接到了消息。
陆昭把木门的栓子拴紧,走上前来站定于陆知杭身后,透着几分忧愁,毕竟这是公子的师父,没了符元明,公子日后科举求学该如何呢?
“昨夜寅时就有人来报,我已是和家父商议过了。”阮阳平提起这事,面色不虞。
“师兄可是摸清了来龙去脉?”陆知杭定定地望向他,询问道。
阮阳平明白陆知杭此时心切,并不啰嗦,就把事情始末说了个清楚:“是李良朋告的密。
他前几个月负责南阳县灾银核查一事,贪墨了不少银子,偏生胃口太大惹眼了些,最后更是导致洪灾愈演愈烈,惊扰了圣上。”
“这事还是昨日才定的性,李良朋方才赴完宴就被蹲守在府上的官兵捉拿了,严刑审讯不到半个时辰就供认了,也不知是如何想的,竟还咬了一口师父。”说到这,阮阳平气得牙痒痒。
符元明向来把这位同乡当做至交好友,无话不谈,谁能想到这般信任的人,有朝一日会反咬自己一口呢?
“以师父的秉性,根本没有贪墨这笔银子的可能。”陆知杭目光一寒,冷声道。
按照阮阳平的话,这事与自己猜想的大差不差,唯一想不通的就是对方为何要把事赖点在符元明身上呢?
昨夜他还以为是李良朋贪墨一事东窗事发,对方事先有所预感,就打着把灾银先放在符元明家中的念头,被官府追着踪迹找来了,没想到竟是对方有意诬陷。
“莫说是我们,就连圣上都不信这话,可符府上确实搜刮出了脏银和来往的书信。”阮阳平花费了不少的力气才探听了这些消息。
他方才得知消息那会自是一字不信,只恨别人不分青红皂白,就把符元明下了狱。
“来往书信?”陆知杭捕捉到这个关键词,眼皮一跳。
“那字迹据说与师父所写的一般无二,可师父绝不是这等贪官污吏,只怕是这李良朋仿造的信!”阮阳平冷哼一声。
“师父的书法,世间罕有人能仿写。”陆知杭沉思一会,摇了摇头,否认了阮阳平的猜测。
只是,这话落在阮阳平耳朵里就有些不中听,他瞪大了双眼,震惊道:“师弟,你这话是何意?难不成这信还能是师父所写不成?”
这话无异于是在说贪污一事,符元明确实参与了。
哪怕他对陆知杭心生爱慕,可事关师父的清誉,阮阳平却是容不得别人污蔑的。
自小跟在符元明身边,十几年的时间不至于让他摸不清一个人的秉性究竟如何。
再者,师父早已孤身一人,无妻无子,祖上产业颇丰,哪怕挥霍到死都能剩下不少的家财,哪里需要自毁清誉去贪污呢?
更何况,符元明早就致仕,又哪里来的爪牙伸手到灾银身上?唯一的途径不过是透过李良朋的手……
“自然是师父所写,否则这世间又有谁能仿出几分风骨来?”陆知杭眼眸漆黑一片,冷静道。
“你!”阮阳平一口气差点没喘过来。
还不待他想把陆知杭骂醒,正主反倒先开口了。
“师兄莫急,我这话的意思是,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