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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大,中间是主屋, 两侧各有一耳房, 东西过有厢房, 再后面是下人住的后罩房。

底下人去一间一间地搜查, 连晖看向卢七郎, 忽地问道:“方才郎君在马球赛上实在风光,怎么都没等着第二场比赛结束,便匆匆回府了?”

卢七郎心里咯噔一下, 面上却不动声色, “总归已经拿到彩头, 再待下去也一会抢别人的风头, 我不愿引人忌恨,干脆回来了。”

他这话不可谓不高明,既表明了自己匆匆回府的原因,又显出自己是一个不爱争抢的低调性子。

连晖听完一笑,“原来如此。”

这时,散开去搜查的护卫回来了,对连晖摇头示意了一下,连晖接收到信号,眸光不自觉闪了闪。

卢七郎注意到他的神色变化,不自觉松了口气,正要拱手将他们送出去,却见那位连将军又转身盯着院外看,隐约可见葱葱青绿,于是问道:“那可是回府的花园?”

卢七郎点头,照实答道:“正是。”

说完,为了减轻怀疑,主动问道:“将军,可要在下给您带路?”

连晖看了他一眼,默默地点了点头。

这后花园不算大,假山流水,几乎一眼就能望到全部,几个金吾卫握着剑鞘连周边的花丛都搜遍了,全然没有陶令仪的影子。

连晖看着底下人搜完最后一处水榭,确定里面绝对不可能藏人之后,眉目渐渐地沉了下来。

因为马球场上,这位卢七郎和贤妃娘娘有过短暂的交集,所以他断定卢七郎的嫌疑最重,因此亲自带队来了卢家,其余各处也在同步搜查,皆没有消息。

可以说,他们唯一的希望就在卢家。

却没想到,这里也一无所获。

连晖握着佩剑的手指紧了紧,看着眼前这个安静的花园,最后视线落在一旁的荷塘中。

到处都搜过了,都没有。

连晖看着那荷塘,竟有一种想要跳下去的冲动。

总归找不到娘子,他回去也无法交差,倒不如自行了断。

跳下去……

一个念头在心里飞快闪过,他猛地直起身,走到荷塘边,紧紧盯着那一汪平静的池水。

这荷塘……会不会藏人呢?

想到这,连晖攥了攥拳,正想招人过来检查,却听到身边的卢七郎忽然感叹了一句,“都已经立春了,这天儿竟还是这么冷。”

连晖心下一动,蹲下身伸手摸了摸池塘的水,便是他也被冻得一颤。

不,不会。

这几个月他跟在主子身边,自然知道贤妃娘娘的身子是何等的病弱,便是在深宫内苑娇养着,都要时不时的咳上两句,调养身体的汤汤水水从不间断。

除非贤妃娘娘不要命了,否则绝不会跳的。

应当不会的。

娘娘放着锦衣玉食不要,来这脏污泥潭子找罪受,怎么可能。

一旁的卢七郎一脸紧张地看着他,害怕他当真发现了什么异样,好在最后连晖只是阴沉地盯了那荷塘一会儿,便带人离开了卢宅。

卢七郎亲自送到院门口,亲眼看到他们登上马车,才终于放下那颗悬着的心。

但他也怕这些人去而复返,因此命人在院门口守着,而后自己折回花园,回到那池塘前。

“娘娘……”

他下意识这般唤她,却又很快意识到她不喜欢旁人这般称呼,改口道:“小娘子……”

他不敢太大声,怕惊扰了旁的人,又怕水下的人听不到,心下惴惴难安。

好在陶令仪很快浮了上来,只是被冰水浸过的身子不住地发颤,像是全是的血液都被抽干了似的,脸色苍白如纸,可就是这样,她还强撑着笑,说:“多谢你了。”

卢七郎心下酸涩不忍,他想要伸出手去将她拉上岸,可是又意识到眼前这小娘子真正的身份,顿了顿,解下自己的外袍盖在手臂上,这才再度伸出去。

陶令仪并不在意这些,她抬手借着他的劲儿,狼狈地爬上去,而后扯过他的披风将自己裹住,颤着牙关道:“多谢。”

卢七郎听着她被冰水浇过的声音,叹一口气,“我先叫人扶您回去休息。”

陶令仪点头同意了,因为她知道自己已经撑不住了。

初春的池水同样冰凉刺骨,如绣花针一般密密麻麻地刺进她娇软的皮肉,陶令仪倚靠在床头,仰头灌下一碗苦辣的姜汤。

“娘子您慢些……”卢七郎还从没见过谁家小娘子把喝药灌出喝酒的气势来,下意识便想阻拦,可是一伸手,又意识到两人的身份,有些讪讪地住了嘴。

陶令仪见此虚弱地勾了勾唇,“郎君心善,救我于水火,只是我到现在还不知恩人的名字,不知郎君可否告知?”

卢七郎一愣,回道:“在下卢占炀。”

陶令仪笑着重复一遍,“占炀。我记住了郎君的名字,却只怕日后没有报恩的机会。”

卢占炀不知道她说这话的时候,是盼望着自己快些逃离,还是觉得自己前路渺茫。

可不管是哪一种,他都知道不能再将眼前的人留下了。

只是……

看着病弱难支的陶令仪,卢占炀竟有些张不开口。

不想陶令仪却早知道他在想什么,她捂着唇角咳了两声,主动提出,“郎君,你将我送走吧。你救过我,我不能害你。”

听她这么说,卢占炀反倒担心起来,“可你这身子……”

陶令仪轻笑一声,竟还能让人看见眼底的光芒,她摇摇头,道:“这么多年都撑着没死,现下也不会有事。郎君不必担心。”

如此,卢占炀也只得道:“我会命人去准备一份户籍和路引,小娘子,这是在下最后能帮上您了。”

陶令仪真心道:“这已经足够了。”

-

连晖等人无功而返,跪在紫宸殿前请罪。

燕臻脸色阴沉,闭目养靠在龙椅上,白日发生的事在脑海中一一重复闪过——

今日的马球赛是许云禾主动相邀的。

但她一向爱闹,年年立春都要办一遭,想来今年也不过是恰好认识了簌簌,才会主动提出。

且就算她大胆荒唐,没有燕长风的帮助,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所以若是簌簌借她的手逃跑,必有燕长风的推波助澜。

可他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燕臻了解燕长风,知道他做事一向都很有分寸,定然不会随意插手他的私事。

如此,那簌簌的逃跑便不可能是蓄谋已久,只能是临时起意。

可她从前便很少出门,陶家的所有人都在他的牢牢把控之下,绝对没人能够帮她,她谁也不认识,怎么逃的出随王府。

定然还是有人帮她。

会是谁……

燕臻抬手翻过桌上的呈报,上面写着所有在簌簌消失时段离开的宾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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