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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难道朕的赐婚还委屈他了吗?”

话不投机半句多,陶令仪和他无话可说,径直往前走。

燕臻妥协一般,上前,“好,朕答应你,不给她赐婚。”

陶令仪一怔,顿住。

燕臻走过去,面朝着她,“但是作为回报,簌簌也得答应朕一件事。”

陶令仪狐疑问他,“什么?”

燕臻却笑道:“再过不久,就是我的生辰,簌簌不该好好想想吗?”

原是为了这个,陶令仪抿唇答应了,于是,先前的话又避开不谈,两人坐上轿撵,回紫宸殿去用晚膳。

两个主子扬长而去,眼看是没工夫再搭理那三个人了。薛呈无奈又折回临湖殿,对仍在地上跪候的三人说,“贤妃娘娘身子不好,陛下恐怕没有时间见三位大人了。”

三人都是识趣的,不敢多话,拱手退出临湖殿。

直到从玄武门出去,那位最年长的状元郎才感叹般地说了一句,“都说贤妃娘娘独占春色,如今一看,陛下果真宠爱至极,羡煞旁人啊。”

谭大郎点头应是。

一旁的宋寓却没接话,因为他见过最自在的她。

没有宫装和围墙,也没有堆挤般窒息的宠爱。

-

到了紫宸殿,两人用过膳,燕臻本想陪陶令仪午睡一会儿,可还没躺下,就听得小内监通传,随王来了。

燕臻不胜其烦,正想让人打发走,却感觉袖口被人扯了扯。

他低头,只听陶令仪道:“让他进来吧。”

“怎么?”燕臻略微挑了挑眉。

陶令仪道:“已经十几日了,云宁没有一点消息,不知皇叔担心,我又何尝不担心。”

这还是陶令仪第一次主动开口向他要求什么,总归都是些无关大雅的事,燕臻想了想,吩咐道:“请进来吧。”

不一会儿,燕长风走了进来。

大约是这段时日过于伤神,他看上去比平时老了好几岁,原本总是含笑的桃花眼枯萎了一般,暮气沉沉。

“臣参见陛下,参见贤妃娘娘。”

燕臻叫起,想开口敲打两句,却被陶令仪推了两下,“让我同皇叔单独说几句。”

单独?

燕臻正要蹙眉,便见陶令仪握着他的手背,撒娇似的晃了晃。

她主动示弱,这自然是个好迹象。

燕臻挑了挑眉,走出了内殿。

陶令仪见他离开,抬手指了指跟前的椅子,“皇叔请坐。”

燕长风坐下,不等她再开口,便径直问道:“云宁去哪了?”

陶令仪却未答,只反问道:“你可知她为何离开?”

意料之中的,燕长风沉默相对。

“不敢奢求,不愿接受。”陶令仪轻声道,“若我没猜错,前半句说的是皇叔,后半句,却是那位谭家郎君。”

仍旧是一片沉默,只是从燕长风的苦笑中,陶令仪看到了答案。

她早瞧出端倪,却不愿插手旁人的私事,但是这会儿又忍不住道:“你不该这么急的把她推开。”

良久,燕长风才道:“她有更好的路要走。”

他的语调苦涩,叹道:“我与她相差十余岁,她是我养大的小姑娘,我怎么会对她有非分之想?更何况,我与她姐姐,年少情谊……”

虽然早逝多年,却化作一抹皎洁的月光,永远在心底珍藏。

“我曾答应她,替她照顾好妹妹,可终究还是没养好。”

听他这样说,陶令仪反倒不知如何开口了,最后只说了一句,“既如此,不如放她离开,她反而会好受些。”

燕长风愣怔一瞬,问道:“这是阿宁走之前,让娘娘留给我的话?”

“不。”陶令仪攥了攥袖口,“她说,你能帮我。”

-

七月初三,天子生辰之日。

这是燕臻登基之后的第一个少数节,自然要隆重些。

提前三日就开始放假停朝,各地文武官员的请安折子流水般的送进长安,番邦属国也都派了使臣前来贺寿。

各部官员忙得脚不沾地,群臣进万寿酒,?王公以下献金镜及承露囊,诸州欢庆宴乐,歌舞升平。

陶令仪作为贤妃,陪着燕臻登花萼楼,有伶人正在楼下的广场上表演马舞,场面热闹繁盛。

陶令仪坐在燕臻的身边,桌上的酒壶里盛着不会醉人的梅子酒,她亲自为自己斟上,又给燕臻倒满。

“陛下。”她难得用这般沉肃郑重的称呼。

她抬手与燕臻碰杯,感慨似的说道:“算起来,我们相识也有一年了。”

燕臻一怔,算了算,“的确快一年了。”

他的生辰是暮夏,捡到陶令仪的时候,是在初秋。

兜兜转转,四季轮回。

好像什么都变了,又什么都没有变。

只有一年,两人之间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陶令仪忍不住问他,“若是回到一年前,你会怎么样?”

燕臻却说:“一年前怎么行?至少回到十年前,我们初次相见,我把你提早养到东宫,省得之后大费周折。”

这个回答同陶令仪想象没什么区别,这就是燕臻会说的话。

陶令仪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她怎么还会对燕臻抱有一丝的希望?

她满口饮尽杯中的酒,燕臻皱眉,想去拦她,“簌簌,别喝这么快。”

陶令仪摇了摇头,说:“不会醉的,不是还有你在我身边呢嘛。”

越是这般不经意说出的话,越是让燕臻心动,璀璨的灯火为陶令仪的侧脸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色,他禁不住吞咽了一下,干涩道:“簌簌……”

陶令仪没有理会,自顾自地又斟上第二杯,然后唤他,“表哥。”

燕臻一怔,便听陶令仪接着道:“是在叫你,我知道,你也是我的表哥。”

“陶家这些年做了不少孽事,我少时不常出门,不懂这些,现如今,我也知晓了很多事。”陶令仪娓声道,“总归是我阿爹有错在先,所以你曾经恨我,折磨我,甚至将我看做棋子。”

“若是我在你的位置上,恐怕也会如此。”

“可即便如此,你还是愿意为了我退让一步,放过我的阿爹。其实,这件事我很感激。”

“总归爱恨都已过去,我们两清了。”

她说的是真心话,可不知为何,燕臻心里竟有些不安,他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却见陶令仪朝一旁的清雪抬了抬手,清雪转身离开,不一会儿,手里捧着一个托盘走近,跪在燕臻的身侧。

陶令仪朝燕臻笑了笑,示意他打开。

不知为何燕臻竟有些指节发颤,他犹豫了一下,伸手挑开托盘上盖着的红布,下面是一间竹青色的折领锦袍,深色的腰带搁在一旁,仔细看,上面还绣着几片竹叶。

燕臻一怔,“这是……”

陶令仪说:“当初我以为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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