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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却被陶令仪急忙拦住,“不用了,我没事。”

晴岁步子一顿,愣了愣,而后应道:“是,那我先退下了,娘子安睡。”

陶令仪莫名有些心虚,抓着袖口点了点头。

晴岁退下了,陶令仪松了口气,走到屏风前,把拿在手里的帕子扔给后面的燕臻,“出来吧。”

她的语气有些疲惫,燕臻敏锐的察觉到,一边擦湿漉漉的长发一边问:“怎么了?”

陶令仪摇摇头,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只是觉得现下的一切都超乎了她的预料似的,乱糟糟的搅在脑海里,理不清思绪。

这一切本该和她无关,可莫名的又像是身处局中似的,燕臻这样小心翼翼的保护她,好似她是什么关键的棋子,能够决判输赢。

“燕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抿唇看向他,扑簌簌的杏眸里写满了疑惑。

燕臻单手擦了擦身上,仍旧沉默,他不是不愿意回答,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毕竟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测。

若是对簌簌说起,岂不是会吓到她?

想了想,他还是摇了摇头,对她说:“别问了,没事。”

他将湿透了的巾帕放下,搁到桌上,“今日是我莽撞了。”

说完,他转身走到窗边,推开了一扇窗户,离开之前,又深深地看了陶令仪一眼,“别担心。”

视线不经意扫过桌上,那里还放着两杯热水。

他没有喝,仍旧跳窗离开了。

外间的雨下的越来越大,他胳膊上还有伤,来时一路骑马,将刚涂上的药都冲没了,偏头轻嗅,能闻到一股血腥味。

总不能再骑马回去。

他正想着,便见连晖撑着一把伞候在廊下。

“陛下。”连晖早收到了宫里传来的消息,知道燕臻一路纵马而来,手臂上还受了伤,便连忙赶了过来,“陛下,可要臣给您传太医。”

再传太医难免要惊动了簌簌,他摇摇头,只道:“先带朕去你那歇息一夜吧。”

如今已经深夜,他也不愿冒雨进京,反倒生出许多危险来。

身上已经擦干,连晖本想给燕臻打水沐浴,然而燕臻颇为嫌弃,没有答应,只吩咐道:“去拿些纱布来,替朕重新包扎一下伤口。”

“是。”连晖应下,却没急着给他包扎,而是命人先去烧了些热水,倒了一杯递给燕臻,“陛下先喝点水,暖暖身子。”

燕臻淡淡的嗯了一句,接过那还温热的茶杯,正要送到唇边,忽地一怔。

连晖察觉到他的神情一下子冷肃下来,紧张道:“陛下……”

燕臻握着茶杯,单手在杯壁上轻轻摩挲着,忽然想到方才在簌簌房中,最后随意一瞥,看到了桌上的两个茶杯。

为什么是两个茶杯呢。

“你可有看到我的两个婢女,不知为何方才我叫她们也没有回应,不知怎么了。”

“你在这等着,我自己去给你拿帕子……”

“晴岁,你方才去哪儿了。”

“奴婢去净房了……”

若那晴岁当真如口中所说,如何会知道屋里多了一个人。

分明只需要一个杯子。

他一下子僵住,而后立时反应过来,霍的站起身。

他当即便要往外走,然而走到门外却又稍顿了一下,看向迎面走来的连晖,神色晦暗难明,“朕有事要吩咐。”

-

燕臻走后,陶令仪也并没有睡着,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有些地方怪怪的,一股莫名的情绪在心尖萦绕,让人难以安睡。

铛铛——

敲门声在这时响起,裹挟着风声,在夜景竟然不显突兀,好似淹没在了暴雨之中。但陶令仪仍是悚然一惊,而后又反应过来,想必是燕臻去而复返。

她看一眼安静的小间,没惊动别人,穿着鞋子去开门,“怎么又——”

话到一半戛然而止,她看着门外的人,唇齿颤了颤,把后面的话咽了进去。

门外的人倒是一派淡定,他慢条斯理地摘下遮雨的斗笠,笑着问:“怎么,不认得阿爹了?”

陶令仪虽是震惊不已,却还是下意识地让开半步,让陶郁林进来了。

陶郁林走进房间,一眼就看见窗前的地板上洇着一大片水迹,他不动声色地看了陶令仪一眼,“燕臻来过?”

陶令仪一愣,“阿爹怎么知道?”

陶郁林却没答,他现在分明应当是个逃犯,是被四处追捕的佞臣,可他看上去和从前没有任何两样,神态自然。

陶令仪点上蜡烛,放到桌上,看着陶郁林明显有些清瘦的身形,从前的那些不愉快好像在这时全都忘掉,她忍不住鼻尖一酸,“阿爹,你受苦了……”

陶郁林走过来,拉着她并排在桌前坐下,“我没事。”

说完,他看着陶令仪,“看来,燕臻对你很好。”

陶令仪没想到他会再度扯到燕臻的身上,且这样的语气叫她莫名有些奇怪,一时间竟忘了问他,是如何知道自己在这儿的。

陶郁林看着她的表情,似是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淡淡道:“怎么,你当真以为,定国公府一倒,我就要跪在燕臻的脚下,认罪俯首了?”

他冷笑一声,又问道:“他在这时候巡幸江南,恐怕也是为了你吧。”

陶令仪不知道该说什么,嗫嚅地点了点头。

对于父亲,她一向只有仰望的份。

“看来,他是真的迷上你了。”陶郁林忽然笑起来,“报应啊,报应,万没想到,他燕臻这么恨我们陶家,最后他的儿子还是要从陶家女儿的肚子里出来。”

陶令仪听了这话,不自觉地皱了皱眉,“阿爹……我和燕臻已经并无关系了……”

“没有关系?没有关系你会出现在这?没有关系他会深更半夜的跑出皇宫来看你?”

“簌簌,你应当也知道如今阿爹在筹划什么,今日阿爹冒险来找你,就是想问你一句话。”

“我和他之间,你会选择谁?”

跳跃的烛火映出一片柔和的光,陶令仪从她的阿爹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惶恐,惊讶,不知所措。

许久,她才说一句,“为什么,阿爹,你可知道这是诛九族的罪。”

陶郁林并不在意,“陶家的九族,不是早被燕臻杀光了。”

他定定地看着陶令仪,冷笑一声,问道:“看来,你是要帮燕臻了?”

语气里的冷然毫不遮掩。

陶令仪咬住唇齿,忽地起身,扑通一声跪在陶郁林的跟前,“阿爹,女儿实在不懂那皇位有什么好?您争权夺利这么多年,又有什么用?燕臻分明已经答应会放您一马……”

啪的一声脆响,巴掌裹挟着风声掴到了陶令仪的脸上,“不孝的东西!”

“我陶郁林,从来不需要燕臻高抬贵手。”

他说着,一把掐住陶令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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