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襟落下,他禁不住摇晃了一下,看上去分外脆弱。
“燕臻——”
听到陶令仪担心的呼唤,燕臻安抚地朝她勾了勾唇角,“我没事,别担心。”
然而在陶令仪看不见的侧面,他握着那长箭,使劲往伤处按了按。
鲜血霎时喷涌,燕臻撑着最后一点气力起身,而后跌跪在陶令仪的身侧。
“你,你没事吧……”陶令仪的声音都在颤。
然而燕臻已经没有力气回答,猝不及防地倒下,正在陶令仪的手边。
作者有话说:
今天是不要命的狗子(晚上有二更,估计得等十二点)
第63章 欺骗
燕臻伤的很重。
陶令仪就那么看着他在自己身边倒下, 躺倒在血泊之中。
她愣怔了一瞬,而后即刻撑起身子爬过去,看着满身是血的燕臻, 一下子慌了神。
在她心中,燕臻就像一座巍峨青山, 遥遥伫立, 高不可攀。可眼下,他竟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倒在自己的腿边,闭着眼睛,脸上身上染的全都是血。
陶令仪一时竟忘了要唤人来,只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去, 想要试探他的鼻息, 却被燕臻一把握住手腕,“叫御医。”
陶令仪吓得一惊, 随即立刻反应过来, 急声道:“来人,快来人……”
燕臻枕在她的腿上, 一手搭住她的手腕, 似乎是想握她的手, 但又实在没有什么力气, 只用手腕轻轻的摩挲着她。
陶令仪感觉到他手腕处的异样, 捉住他的手掌,看到了他脉搏处系着的青色玉带,上面绣着两片竹叶。
这是陶令仪亲手绣的, 她怎么会认不出来。
玉带的边缘处有一点点灼烧的痕迹, 边角处可以看出摩挲的痕迹。
陶令仪张了张嘴巴, 喉咙干涩地说不出半句话来, 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燕臻会将这没有烧净的玉带随身带在身上。
正愣怔着,连晖已经带人从外面冲了进来,抬手想要将燕臻抬上担架,然后看到两人交握的手腕的时候,又迟疑了一下,问道:“娘娘,这里不安全,不如随属下一并进宫吧。”
陶令仪这次没有犹豫,直接点了点头。
半个时辰后,一行人回了紫宸殿,七八个御医都等在广场上,一见燕臻,连忙指挥小内监将他平直地搬下马车,路上陶令仪一直与燕臻一辆马车,挨在他的身边满掌鲜血。
看着燕臻被送入内殿,陶令仪下意识便想跟着过去,却被张医正拦在了外面,“娘娘,您还是在外面等吧。”
陶令仪一愣,最终还是咬唇点了点头。
纱布泡着血水往外送出来七八盆,颜色红得骇人,陶令仪坐在殿外的软塌上,心口砰砰直跳,直到薛呈端着一个托盘走出来,上面放着一支断箭。
陶令仪本就七上八下的一颗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人也不知不觉地扶着矮桌站起来,看向那柄断箭,箭矢上还沾着燕臻的血,旁边堆满了殷红的纱布。
看出陶令仪眼里的担心,薛呈连忙回禀道:“娘娘放心,陛下已经脱离危险了,此时已经喝了药睡下了。”
陶令仪进了紫宸殿以后,连口水都没想起来喝,听到这话终于松了口气,“我去看看他。”
说着,她抬步便要往里走。
薛呈手里端着托盘,想拦也拦不住,又不敢真的无礼,只得将她放进去。
陶令仪走到龙榻旁,看着榻上的燕臻,眼眶不自觉的红了一圈,泪水涟涟,如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滑落,成串滴在燕臻搭在床沿的手背上。
“燕臻……”
她只说了两个字,便露了哭腔,最后还是只说了一句,“千万别有事。”
若是因为我出了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安宁的。
她心里想着,最后抬手握住他被自己的眼泪打湿的手背,动作异常轻柔。
就这么坐了一会儿,薛呈已经去而复返,看着她在榻旁守着不动,劝道:“娘娘,张医正还没走,给您也把把脉吧,方才您也受惊了。”
听了这话,陶令仪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只觉得有些奇怪,分明薛呈方才并不在现场,怎么会如此贴心?
但转念一想连晖就在外面,想必是连晖与他交代的,这位连将军看上去冷面冷心,实际上倒是个细心的人。
她如此想着,便也点了点头,离开了内殿。
却没有注意到,搭在床榻上的手指轻轻动了动,似乎是一个摩挲指根的动作。
张医正给她诊过脉,开了些安神的药,而后又叮嘱了几句,便退下了。
今日的事,的确对陶令仪造成了很大的冲击,方才因为燕臻受伤,她的心思都扑在他的身上,现下知道燕臻无事,她又不可避免地想到了陶郁林。
脖颈处仍旧留有一圈红痕,现在还火辣辣的,好似还有人在掐着她的脖子似的。
她坐在榻上轻轻摩挲了一下那一圈青紫,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方才陶郁林的神情面目仿佛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每一句绝情和心狠的话都在她的耳边重复回荡。
她贴着床榻蹲下身子,抱着膝盖安静垂泪时,却听到一阵极轻的脚步声,“娘娘,奴婢已经烧好水了,可以沐浴了。”
她的身上脏污一片,的确需要好好洗一洗,因此,她埋着头轻轻嗯了一声,却又想起自己一直没有来得及吩咐人烧水,一丝莫名的怀疑从心底闪过,又飞快的消失。
陶令仪站起身,掩饰着哭腔,点了点头。
紫宸殿的偏殿她曾经也住过,但多半时候都是宿在长乐殿,这里并没有她的衣物,陶令仪隔着屏风唤来方才的那个小婢女,“泠儿,你到长乐殿给我拿些干净的衣裳。”
她并不知道长乐殿已经被燕臻一把火烧了,泠儿也没有解释,只道:“奴婢已经把衣裳取来了,就挂在屏风上,您若是有什么事再吩咐奴婢。”
陶令仪暗叹燕臻身边人的体贴,又不自觉想到晴岁和阿英。
不知道她们两个如今怎么样了。
她轻叹一口气,迈出浴桶,用宽大柔软的巾布将自己裹住,擦干,换上了泠儿准备的衣裳。
那是一套柔软的寝衣,陶令仪穿上之后,便回了榻上歇息。
昨夜几乎一夜未睡,此时一碰枕头,就立刻沉入了梦境。
然而,就是做梦也不得安生。
燕臻舍命救她的那一幕就像是刻在眼底似的,反反复复的在脑中重复,而后便是燕臻瘫倒在她的怀中,一张脸苍白无血色,他抬起手,似乎是想摸一摸她的脸,却因为没有力气,只到半空就垂落了。
宽大的衣袖蹭到小臂以上,露出手腕上的一截青色矜带,他浑身上下都染着血,只有那一截手腕被保护的很好,未染纤尘。
“簌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