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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目矜贵,远远往来,好似已经在那站了千百年。
作者有话说:
第67章 雨夜
大约真的是太久没有见了, 陶令仪看见他的那一刻,竟生出一种陌生的感觉。
她愣怔好半晌,才问了一句, “你怎么在这?”
燕臻抖落身上的花瓣,抬步走过来, 十分自然地落座, 就挨在陶令仪的身边。
他没有答陶令仪的话,反而轻笑了一下,开口,“三年过去,看来簌簌没有忘了我。”
陶令仪拧起眉, 下意识去看自己的周围, “你在我身边安了人?”
她的语气不善,燕臻自然能听出来, 轻咳了一声, 正要解释,绿衣婢女去而复返, 托盘上摆着两份米糕和一壶清茶。
旁边还有两个薄瓷茶杯, 是专门为陶令仪和阿英准备的。
不想走近却看见多了一个人, 先是一愣, 而后抱歉地福了福身, “这位郎君稍后,奴婢再去拿一个杯子来。”
说着就要离开,却被陶令仪叫住, “不必了, 他不喝茶。”
绿衣婢女怔了怔, 下意识去看一旁的燕臻, 却见他没有半分不悦的模样,反倒眉眼含笑的看着说话的小娘子。
她们都是懂眼色的人,心下笑笑,没再多话,转身退开了。
阿英也清楚陶令仪的脾气,没有多话,只默默给二人斟满茶水,递到陶令仪的手边。
陶令仪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茶香扑鼻,她享受地闭了闭眼睛,再不理会燕臻。
燕臻看着她自顾自地品茶,不开口与他说话,无奈地说:“的确是有人,但是……”
解释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陶令仪狠狠瞪了一眼,“是什么时候?”
对着陶令仪嗔怒的杏眸,他坦白道:“……就在你离开京城的那日。”
虽然方才已经猜到了,但是听到燕臻的话,陶令仪的额角还是狠狠一跳,“所以,你的人就这么寸步不离地在我身边跟了三年?”
若说方才还只是薄怒,现在就是怒意满满了,燕臻眼见着陶令仪就要翻脸走人,连忙开口,“簌簌,没有寸步不离,而且你误会我了,不是监视,只是为了保护你。”
陶令仪却已经没有心思再听这些了,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将茶杯重重地搁回石桌上,“阿英,我们走。”
阿英连忙跟上,两个人穿梭在竹林之中,脚步飞快。
陶令仪气得双颊涨红。
她本来以为自己这三年是过了一段十分畅快且自在的日子,却没想到身边竟然还有燕臻的人,就这样在她身边监视了整整三年。
而她浑然不知自己始终在他的掌控之内。
她又恼又气,连赏景的心思都没有了,直接回来她们的住处。
燕臻也知道她为何生气,早在没有来的时候,就已经预想到了这个局面,可是如果当真让他彻底失去了簌簌的消息,倒不如直接给他一刀来得痛快。
他心下无奈,是因为没想到簌簌会生这么大的气,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留给他。
看着前面越走越快的背影,燕臻不知道自己是该趁着此时还在外面,快步追过去,还是应该由着她发脾气,等到消气了再作解释。
正犹豫的时候,陶令仪的住处已经到了,她直接走进房间,关门落锁,一系列的动作没有丝毫的犹豫。
燕臻晚了几步,就这样被关在了门外。
他试探地走上前,敲了敲门,“簌簌。”
不出意料,屋内无人作答。
他不死心地又敲了敲门,“簌簌,听我解释。”
这回,陶令仪倒是说话了,却是极为冷淡的一句,“我要睡了,请回吧。”
说完,房间内当真再没了声响。
燕臻想要再敲的手指倏地顿住,停在半空中犹豫不决。
晴光万里,煦阳放空。
他知道陶令仪有睡午觉的习惯,想了想,还是没有再敲,就倚身靠着门板,安静地等下去。
这梨园很大,供游人所居的院落错综排列,具是掩映在树林之中,因此房间都是单独成行,开了门就是梨花林,并没有单独的院子。
好在陶令仪所居的这处僻静,周围人烟稀少,不会有人看到燕臻。
虽然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了,但一想到自己堂堂皇帝却被心爱的女子赶出门外,燕臻也觉得颇掉面子。
好在周围无人。
他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倚在门板上看着远处的梨花林。
漫天雪白,春意盎然。
已经三年了,他终于又见到了簌簌。
只要一想到簌簌就在房间里待着,与他只隔了一个门板,燕臻的唇边不自觉地挂上笑,漫漫时光好像又不算什么了。
连三年都等过来的,如今不过几个时辰,有什么不行,大不了就这么天长地久地站上去,簌簌总不能一辈子不出来。
他却可以等一辈子。
只是,燕臻却实在高估春日的天气,
上半天还是春和景明,下半天忽地乌云蔽日,电闪雷鸣,倾盆大雨没一会儿就噼里啪啦的落下。
尤其这又是在山里,天气比旁的地方更低了很多,燕臻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锦袍,被山风一吹,竟然觉得有些冷。
骤雨之下,脆弱的梨花被打的七零八落,光秃秃的山林里也没有躲雨的地方,燕臻只得紧靠着房门,在不算宽的屋檐之下避雨。
却又有风,裹挟着雨丝吹到他的身上,将一身月白色的锦袍打得脏污一片。
此次出门,燕臻必然不是自己来的,作为护卫的连晖已经在梨园里订下了两间房屋,就离着簌簌这里不远,但是想了想,他还是没有动。
陶令仪原本没有想睡,但是因为遇到了燕臻,方才都没有吃饭,肚子空空,她在床上翻滚了两圈,在出门吃东西和在榻上睡觉之间选择了后者。
她不想在这时见到燕臻。
原本没有睡意的,但是躺了一会儿,竟也慢慢进入了梦乡,伴着雨声,还算好眠。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了,陶令仪摸了摸平坦的小腹,觉得自己应该是饿醒的。
她和阿英并不住在同一间屋子,阿英住在她的旁边,她起身穿上鞋子,在半梦半醒间推开了房门,“阿英——”
打开门的瞬间,后半个字生生被吞入喉咙,漂亮的秀眉轻蹙,她看着眼前的燕臻,一下子清醒过来,“你,这是怎么了?”
燕臻在门外淋了两个时辰的雨,除了抵在房门上的左臂之外,整个身子都湿透了。
就连束发的玉环上面都沾着水珠,顺着额角淌下,没入胸口。
陶令仪不自觉地皱了皱眉,“你这是做什么?”
她不信燕臻没有自己的房间住,更不信燕臻身边没有人回来给他送伞。
燕臻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