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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腰身也显得劲瘦,看上去好似春日的一颗嫩柳,虽单薄,却坚韧。

出剑,抬手,挥剑,劈空。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到位而流畅,转身踢腿的动作分外潇洒,从前的戾气全都不见。

仿佛此时的他当真只是一个平凡的少年郎,做这一切,都为了讨心上人的注意。

陶令仪默默看了一会儿,忽然出声道:“我不喜欢,你不必这样白费力气。”

挑出去的剑尖稍稍一顿,又很快挥了出去,燕臻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仍旧我行我素。

陶令仪看不太懂,却能感觉到招式变幻,如蛟龙入海,分外风流潇洒。

忍不住看了许久,她才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不要再往门外去看。

可是燕臻的每一下都那么用力,破空声清晰入耳。

她只能捂着耳朵回到榻上,将床前厚厚的帷幔撂下来,将自己锁在一个安静而又封闭的小空间里。

她闭着眼睛埋在肩头,脑海里却全是燕臻执拗的样子。

她瘫倒在榻上,用被子蒙住头,试图将自己与外界隔绝。

分明早就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了,但好像她仍能听到燕臻飞腾的脚步,和凌厉的剑鸣。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终于舍得从被子里钻出来,呆呆地坐了很久,还是起身走到房门前。

外间的天都暗下来了,原本晴空万里的好天气一下积满了乌云,眼看就要落下一场大雨。

春日的风刮过,不冷,却好像能将燕臻单薄的衣衫吹透似的。

很快,落下几滴水珠,而后便是暴雨瓢泼,倾盆而下,燕臻却像是没看见一般,仍旧在院中舞剑。

这是第一套剑法了?

陶令仪说不清,也看不懂,她只能看到燕臻身上的胡服被暴雨浇头,束好的长发狼狈的搭在额前,他脸色发白,手上却握的很稳,离着那么远,陶令仪都能看到他手背上爆起的青筋。

他仍然在那,似乎不等到她出去,就在舞剑舞到天荒地老。

陶令仪颤声开口,“燕臻,没用的,我不会回头的。”

可是她的声音太小了,刚说出去就被暴雨吞没,燕臻并未听到。

又或者听到,他也只当没有听到。

就这样,在陶令仪二十一岁生辰这一日,燕臻在她的院中舞了一整日的剑。

直到夜幕降临,燕臻体力耗尽,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他大约累极,手腕握着剑柄插在地上,胳膊都在轻轻地颤。

再大的雨声都盖不过他疲累的喘息,他一只膝盖撑在地上,即便如此,也有些撑不稳似的,随时都好像要倒下去。

可即便如此,他那双勾人的凤眸仍旧紧紧盯着房门的方向,仿佛知道陶令仪就在门口与他对视。

即使隔着一层厚厚的门板,陶令仪也被他的眸子看得心虚。

下了一下午的雨,还没有停下来的趋势,燕臻挺直的脊背似乎都被接连不断的雨点打弯,明明她这一下午什么都没做,却好像比燕臻还累似的,闭着眼睛,心头狂跳。

庭院之中安静异常,除了雨声什么都听不到,陶令仪紧紧抿着唇,直到燕臻撑着剑起身,他劳累过度,站起来的时候,整个人摇摇晃晃的。

陶令仪只觉得他下一刻就会摔倒在院中。

却不想燕臻开口道:“我先走了。”

陶令仪一怔,而后打眼看过去,燕臻走近捡起被他扔在地上的剑鞘,握着剑走了。

他矮身捡起剑鞘的时候,手腕明显有些浮肿,胳膊也有些晃,应当是下午用力太久的缘故。

分明淋了一下午的雨,他的嘴唇却干涩得像是几日没有喝过水。

临走之前,他只说了一句话,“簌簌,别担心我,我没事。”

说完,他转身就走。

看他在院外舞了一下午的剑,看他颤颤巍巍地险些摔倒,陶令仪都能抑制住自己。

可是看着他此时落寞的背影,莫名的,陶令仪的一颗心像是被泡进醋缸里被人搅过似的,酸软得不像话。

这是不是苦肉计,陶令仪不知道。

可是燕臻的的确确地离开,虽然还没上马车,就晕倒在了连晖身上。

她本以为燕臻近段日子都会在府中养病,不会再来了,却不想,第二日他又到了。

他整个人苍白的好像随时都能倒下,却执拗地看着陶令仪卧房那紧闭的房门,低声道:“簌簌,我不会放弃的。”

陶令仪忍不住开口:“燕臻,你只会苦肉计吗?”

燕臻似乎没想到她会在这时开口,愣了愣才答:“对你,我总是没有办法。”

第82章 回去

“对你, 我总是没有办法。”

听到这话,陶令仪忍不住开口,“从前, 你不是有很多办法吗?就算我拒绝你也能够让我改口,就算我不情愿你也有办法让我心甘情愿。”

她言语之间不免带了淡淡的讽刺, 燕臻如何听不出来, 他沉默半晌,才点头承认,“这是我的报应。”

说完,他如昨日那般,再度拔出剑, 陶令仪抢先开口, “燕臻,我不喜欢看你舞剑, 你不要再自作多情了。”

燕臻手腕凝滞, 而后将剑插/回剑鞘,哑声开口, “那你喜欢什么?”

“喜欢骑射, 喜欢马球?”

“可是这里地方有些小, 要不, 你跟我去马球场, 我只打给你一个人看,好不好。”

见陶令仪不出声,燕臻明显有些慌, 他说:“你若不喜欢这些, 我背书给你听, 簌簌, 我知道你喜欢读医书和游记,曾经你搁在书房,做好标记的那些书,我都看过了。”

“你没有看的那些,我也看过了,我背给你听,好不好?”

说完,他也不管陶令仪是不是答应,缓声背了起来——

“①申三月十四日 自宁海发骑骑马出发,四十五里,宿岔路口。其东南十五里为桑洲驿,乃台郡道也;西南十里松门岭,为入天台道。”

“十五日渡水母溪,登松门岭,过玉爱山,共三十里,饭于筋竹岭庵,其地为宁海……”

“丙辰岁,余同浔阳叔翁,于正月二十六日,至微之休宁。出西门。其溪自祁门县来,经白岳,循县而南,至梅口,会郡溪入浙。循溪而上,二十里,至南渡。过桥……”

“西北一溪自分水关,东北一溪自温岭关,合注于县南,通郡省而入海。顺流三十里,见溪边一峰横欹,一峰独耸。余咤而瞩目感到吃惊而注目凝望,则欹者幔亭峰,耸者大王峰……”

……

他背完一篇,又接着背下一篇,声音微哑,却让人不自觉地听入了神。陶令仪有的看过,有的没有看过。

往日,她只要看着这些游记,就会生出几分向往来,可是此时听着燕臻此时徐徐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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