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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给他些力量,她犹豫着动作,房门外却忽传一阵动静。

“公主殿下,另一南越蛮奴大胆出逃,现被卑职抓获,特来请殿下定夺!”

崔易校尉的声音骤然响起,叫宁芙蹙眉同时也大口喘了口气,她不知自己为何会心虚至此,当下收回手后忍不住往胸前去抚,她只得尽力当作无事发生,目光从他汗涔涔的面容上移开,之后面色恢复如常地推开房门。

果真是柏青被人捆绑拿住,宁芙微感头疼,上前立刻言命崔校尉放人,又特别交代,“以后这个院子留给他们两个单独住,若无特殊情况,你们的人不要随意进来。”

“待卑职向太子殿下禀……”

“这种小事也要告知?那崔校尉不如把他们每日吃了几粒米,喝了几口水也一应记下报给我二哥算了。”宁芙明显不悦。

闻言,崔易只躬身不语,像是不进油盐,宁芙懒得和其再费口舌,当下气恼地把人全部轰出院子,只留柏青一个。

“你留这在看顾好病人,药方可拿好了?”

柏青将身上的绳子扯拽下,“已经全部记下。”

宁芙点点头,她再清楚不过,在这个院子里,真正关心那人死活的也就柏青一个,虽然他们两人身上似有着好多好多的谜团,但有什么话,她还是决定等那人醒来再一五一十问清楚。

……

在外周折了一整天,回到芷栖殿,宁芙确感浑身乏力,于是简单食了些清淡膳食,便被两贴身侍女伺候着更衣沐浴,浴水添香。

在温烫的水里没身仔细泡一泡,慢慢浑身都解了乏,可心头的闷郁却怅堵不消。

翌日她醒得极早,很快用过早膳,又照例去未央宫给母后请了安,之后没再耽搁,便又坐上了出宫的轿辇。

到了公主府,宁芙也不理会崔易于门口的拜见,径自迈步去了里院,可那人还是没有醒,柏青说他昨夜里咳了两次血,程御医事先交代,只说这是正常的怯毒过程,咳出来的也都是毒血。

宁芙看着他愈发苍白的脸,和无血色的唇,手指悄悄攥紧了些。

第三日她又想早早过去,却被皇后留下去一同接待从承安寺过来的住持僧尼,皇后信佛,月月十五都会请宫外的高僧来未央宫同行诵礼,宁芙一贯都会陪同,这次也不好有例外。

两日无法出宫,宁芙等得着实心急,于是得了空闲的第一时间,便带着大箱小箱的补材去了公主府。

她本想进府后直接把东西交给柏青安置,可进了小院儿一路过去,也没有看到平日里守在这儿寸步不离的熟悉身影,宁芙左右张望也不见人,于是只好先命兵士暂将东西置放前堂,而她自己则等不及地推门入屋探望。

刚迈进步子,率先扑鼻的还是药味,可与之前相比,这次的味道却很浓,很苦,宁芙拿起手绢儿稍掩鼻尖,另一手掀开帘子去向里探看。

越过一扇屏风,她目光向里却不由一滞,此刻那人正病恹恹躺在榻上,前额大汗淋漓,唇色透紫,整个人似是被灼烧一般在痉挛颤抖。

她当即感觉不妙,于是忙提步过去扶住他的胳膊,有些无措地想要把人唤醒,“喂,你,你醒醒,怎么会这样……”

他模样晕晕沉沉,阖着目,身上体温灼高异样,宁芙试着伸手去探他额前,瞬间只觉手心都被烫烧到。

宁芙无法应对,匆慌着想出屋去寻柏青过来帮忙,可她刚要收手,却见对方倏忽间睁开了眼,那是一双很红很红的眼睛,眸底尽是不健康的血色。

宁芙没深思,只想人能从昏迷中醒来总归是好的,她欣喜开口,“你,你醒啦,感觉如何?”

她并不知晓对方此刻还并未真的清醒,当下关切的话语未落,她在毫无防备之下,被其猛然抓住手腕,狠狠扯拽到榻上。

宁芙腿侧都被撞痛,她正要呵斥,不想整个人轻易被他双臂桎梏,连带两个手腕也被他一掌按压住,她从没被男子挨离得这样近过,一时羞得避过目去,可脖颈上源源传着他热灼的吐息,叫宁芙神乱又惊慌。

“放……肆,快将本公主松开。”

他却并无动作,只眯眸打量着她,眼底至浑可怖,宁芙只得伸手去推他,嘴上也严厉斥责,可她怨恼的话还没说完,手臂便被他一下攥紧,紧接,一阵格外清晰的痛感叫她瞠目震惊,拧眉难忍。

那人,竟敢咬她……

宁芙从未感觉到这样疼过,挣也挣不脱,眼泪如串划过眼角,将枕巾都浸出湿漉漉的一片。

在她低低的啜泣声中,对方眸中的血色渐渐变淡、消失,最后终于恢复成原本清明的棕黑色,接着,他整个人无力靠在她颈窝间再次阖目昏死了过去。

宁芙目滞心惊,甚至暂忘了疼痛,只被他最后轻吮的那一下刺激得呼吸都颤。

他到底清不清醒!

这时,刚刚煎好药材,从外端着药碗进门的柏青,看到眼前两人榻上扑缠的这一幕,险些惊得碗都要从手里跌碎。

作者有话说:

来啦!

——

第6章

翌日晨间,韩烬终于艰难转醒,四五日的昏睡叫他脑袋很痛,一睁眼,看着满室的陌生,他眉头微蹙,下意识充满戒备之心。

“主子,你终于醒了!”柏青正巧端药进门,见状忙惊喜急奔向前。

韩烬抬眼,看柏青一身奴隶囚服褪下,此刻穿得利落又干爽,再低头看向自己,脏晦衣物同样不在,身上只着一件棉白中衣。

他拧眉什么也忆不出,于是伸出一手按压住自己的太阳穴,隐痛着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柏青半跪在地,闻言立刻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详整讲述,从他深陷昏迷开始,再到公主请来御医施救,之后又专门空出这个院子借给他们休养,更不许外人打扰,总之事无巨细。

说到最后,柏青语调渐缓下,开始缄口犹豫,不知要如何说明公主受伤之事。

柏青的面色踌躇自然逃不过韩烬的眼睛,他沉声催促,显然没什么耐心,“有话就说。”

柏青不敢抗命,只得如实回:“主儿可能记不得了,昏迷期间,主子弄伤了公主。”

闻言,韩烬嘴巴微张,神形似诧异,可脑海里却是一片空白,叫他丝毫画面都回忆不出,睡梦中所经的一切仿佛都成了真实至暗的魇,他在其内,意识混沌,虚实分不清。

颓然再次躺回,韩烬阖着目深浅呼吸,语气带疲,“哭了吗?”

柏青一怔,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韩烬稍静默,再开口时喃喃沉哑,也不知是何语气,“受惊的小兔子。”

柏青自没听清这话,他没再继续究探,只将药碗端稳放置在旁侧的矮几上,而后认罪跪伏,不敢有所相瞒,“前来诊脉的御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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