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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看着当下的一片混乱之景,目光始终漠然冷冷。
她将视线从前方闭严的房门上收回,最终停在了宁芙身上。
无声的一道嗤笑,她转身无声息地离开。
……
宁芙几人放心不下,坚持在门口作等,任由皇帝身边的主事太监袁如海出来几次劝告,依旧无用。
霜重风寒,韩烬察觉到宁芙瑟瑟微抖的肩,于是趁人不备,附耳轻语道:“殿下还要等多久,若坚持要到等他们出来不可,不如先回去换一件衣服?”
这里无宫婢能靠近,故而差使不了他人。
宁芙的确觉得有些冷,可她拢臂取暖,又会觉一身骑装更不自在,于是犹豫一番,还是与宁桀、谢言笙打了招呼,起身带着韩烬离开。
这时,隐蔽在旁的柏青忽的给韩烬使了一个眼色,而后很快匿下。
待宁芙于室内换衣,韩烬在门外作守之时,两人才得交流机会。
他们刻意避开几步。
柏青压低声音,神色焦急不减:“主子,崔易那边接到紧急密信,从他们的密间网上,得来了来自雍岐的内部消息,其上言说,大娘娘与大殿下的旧势力还未彻底瓦解,其弟姜襄自侥幸逃脱一命后,便一直在郢都环围之郡县,暗中隐秘拉拢旧部,昔日姜氏一族荼毒朝堂久长,各方面深入清扫还需不小的一段时间,主子不在郢都,炘主又刚刚上位,难能服众,姜襄那贼人便是趁着这个空子,借势起兵,打着尊嫡称号,逼近郢都欲夺权啊!”
韩烬冷呵一声,“尊嫡?韩炀已被我手刃,他尊的哪门子的嫡?”
柏青将情况如实相报,“他不知从何处找寻来了个幼童,言称其是先太子的遗孤。”
“荒唐!”那韩炀若有子嗣,他会不知?
“自是荒唐。只是如今雍岐境内谣言四起,甚至还有传言说……”
“说什么?”
柏青擦了下汗:“说主子异乡遭劫,九死一生,没有主子在郢都主持大局,炘主的皇位根本坐得无威望,文臣不服,武将称病,就连广征军也不回返护城,只坚持要列阵在渭水,等主子回返,所以……”
柏青本不敢相催,更知主子这段日子一直纠结难度,名不正言不顺地将公主掳走,这确为相思之下的冲动之言,可经深思熟虑之后,便知此举是对公主的轻视。
主子不会那样做,所以才一托再托,刻意将分离迟延。
可当下,雍岐危机,已是到了不得不走的时候了。
“主子,万不可再犹豫了!”柏青拱手跪地,言辞恳切。
韩烬闭了闭眼,半响终于作决。
他声音沉哑晦涩,“去叫崔易早作准备,便是今晚。”
“是!”
……
宁芙换好衣服,韩烬已经收敛好神色,他走过去,照往常一般想先牵一牵她的手。
“干嘛,小心被看到。”宁芙把他手打掉,目光嗔嗔得可爱。
韩烬看着她,嘴唇微动,本是想说什么,可嗓口异常干涩,叫他每说一个字,便觉滚裂的疼。
他对她扫了一个谎,“方才袁公公过来说,你阿姐那边眼下已经无事了,你也无需再过去。”
“真的?他们没事就好,我放心不下,要不还是去看看?”宁芙松了口气,却还是眼见才能安心。
韩烬却把她拉住。
“经此事,你阿姐一定与谢将军有很多心里话要说,你又何必过去打扰他们相诉,而且……”
韩烬凝着她的眸,喟叹了口气,而后往前凑近一步,沉声开口,“而且,我想和你单独待一会。”
宁芙有些脸红,她偏过目思吟了下,而后才犹豫地点了点头。
“确实不该打扰他们,那我们去哪呢?”
韩烬:“这里平野广阔,殿下应还没有夜骑过。”
“骑马?”宁芙问。
韩烬不语,自然握上了她的手。
火热感从手背传来,宁芙韫然,配合地跟上他的脚步。
……
两人步行到了林场马厩,夜深人静,看守的护卫也只两三个。
宁芙跟着韩烬的脚步一直向里走,而后在内里最偏仄的一方马厩里,看到了一匹威风扬昂的黑色壮驹。
“原来是这匹……”
宁芙立刻觉得眼熟,打量着说,“今日我看你骑这匹马时还困疑了下,依这匹马的高壮膘肥,怎么没被皇兄他们率先挑去,就算皇兄们有更好的选择,那后面几位将军世子怎也没有选?”
“这是匹战马。”
韩烬上前给马顺了顺毛,之后出声解释,“此马生性桀骜难驯,因左蹄负伤才从战场退下,暂养于林场,大概生性倨傲,不肯随意屈于人胯。”
宁芙恍然,也猜到这些应是他从林场的劳役人员打听到的。
“怪不得备选行列里没有看到它,若桀骜难驯,当地的苑令自然会怕牵它出来,会冲撞到贵人。”
说完,她略微思吟,目光打量在骏马的壮硕蹄腱上,又问道,“既然如此,拿它为何又愿意被你骑坐,任你驱使呢?”
韩烬一笑,倾覆过去,抬手在她白皙的后颈上轻轻抚挲。
之后略带意味地启齿,“大概因我胯.下有力,轻易便将这畜生给降服,殿下信不信?”
这个干嘛要问她!她怎么会知道!
宁芙脸色晕晕,忙垂睫错开话题,催促他快些牵马离开。
待走至门口,宁芙又瞥眼看到一匹通体雪白的马,正于她手侧一厩中休憩,她辨得这就是二哥白日间骑得那匹,知晓它应算得这整个林场中数一数二的宝马。
韩烬注意到她视线停留,便问:“芙儿不与我同乘一骑?”
夜间纵驰,他本意无非是想避人与她亲昵些。
宁芙却展颜一笑,目光往马厩里深探,果然就看到系在鞍鞯上的酒壶。
她说:“不是,是我今日亲眼看到苑令向我二哥献酒来着,你看,果然有吧。”
宁芙伸手正好将酒壶够到,为了不打扰马儿休息,全程间,她动作小心翼翼,待将两个酒壶都拿在手里,她摇着晃了晃。
“这一壶剩一半还多,这一壶好像还没打开过,二哥怎么都没喝多少……既如此,那我们带上一壶走吧。”
韩烬点头,此刻他心事重重,自没在意这些小事。
奔驰于原野,闻风声在耳边呼啸,就连衣衫也被吹拂乱舞,宁芙当下换着一套寻常的宽松服饰,迎风摆袖,很是仙气飘飘,不过这一身却扰得阿烬不太舒服,薄纱披帛迎着风,不断地往他面上撩,脖上蹭,他痒得似乎很难受。
宁芙感觉到他在后左右晃身去避,幸灾乐祸地一笑,却不料遭来对方报复,腰被箍住,又听其言语恶狠狠的迫人。
“再笑,叫你正对着。”
他沉哑一顿,又往前倾了倾,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