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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觉就算给她一百个脑子,她恐怕也琢磨不出这里面的环环连扣,利害相关。
政治姻联,弱国难拒。
若东崇人此番当真是为金矿而来,那她无疑已成刀俎上的鱼肉,不管父皇会不会相护自己,又作何选择,只要她现身在东崇人的视野之内,便一切陷入被动。
所以,大醴势必难回,可就这么跟随阿烬去雍岐……她又难免有公主的端持与顾虑。
“阿烬,不回大醴的话,我其实也可以先去我姑姑那里拖延些时间的。”
“这不是根解的法子。”
“根解?”
韩烬带兵打仗多年,兵法烂熟于心,讲究一击即中,必中要害。
尤其,他早已经等不及。
“眼下你失了踪迹,你父皇和兄长势必封锁消息,到时便只能硬着头皮去应对东崇使者,面对他们娶你不成便想独吞金矿的霸道,应当很是难以斡旋,若这个时候,我雍岐横插一脚也要提亲,你父皇会如何?”
宁芙想了想,顺着他的思路走,“应会认定雍岐也是为那金矿而来。”
“正是。”
似乎是奖励她说得对,韩烬笑了笑,暧昧地嘬了她额头一下。
搔得人心慌意乱。
之后,听他继续道,“所以啊,一边是蛮不讲理的强盗,一边是既不要金矿,又能好心为他们提供女儿线索的正人君子,你父皇若因畏强而嫁女,你说他会把你嫁给谁?”
所以要先将她藏起来,以此来将所有的主动权都掌握在他手里。
此计步步周全,绝非一日之功。
妥善,无差。
宁芙怔怔看着他,哪是其对手,于是很快被他引出答案,“会,会选你。”
韩烬勾了下笑,扬眉故意装作不解,“谁来选?”
宁芙看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难掩脸热,一个‘我’字实难脱口,于是硬着头皮嘴硬回道:“我父皇。”
“在我这儿,你父皇可没那么大的面子,也不值我费这样的心力。”
他这话说得倒一点儿都不客气。
宁芙受不住他的灼灼盯看,慌忙想瞥过眼去,却又被他趁机双手捧住脸,两人咫尺之间,遽然对视。
他声音很蛊,“所以,到底是谁来选?”
宁芙实在拗不过他,被迫得脸颊红透,声音更羞得轻若蚊声,还颤着些抖,“……我,我选。”
韩烬终于满意,可他依旧没松手,睨下的眼神也慢慢变得更幽深了些。
宁芙自然心绪忐忑,刚想催他放手,不想他忽的启齿道:“只是,眼下还有一棘手之事。”
宁芙眨眨眸,生怕是计划还有什么欠妥之处,于是忙问:“是什么?”
“掩住你身份,将你暂且藏进我的王府金屋,我们将朝夕相处一段时间。”
宁芙抬眸看着他,似乎隐隐感觉出一丝潜在的危险。
很快,听他再次启齿:“我很担忧,自己会无法做到……对你克礼。”
宁芙:……
作者有话说:
小兔子要进狼窝啦,不对……是金屋!
第57章
遇劫一事, 不仅关乎公主声誉,更关涉国之威仪。
宁桀抵达玉京, 几乎第一时间便将除郡主外的所有知情者封闭于东宫严加管训, 防止消息外泄。
而后,经与宁宏一番思忖商量,便对外扬称, 因西渝王妃对亲侄女百般不舍,加之几番恳切挽留,五公主这才盛情难却, 多留于郸城几日。
只是对于这个说辞, 东崇人傲慢并不买账,尤其东崇二皇子直接明言, 若此番见不到五公主, 他们就算把玉京城内驿站的床榻住塌,也不会轻易离开。
对此,宁宏也是实在头疼, 一边因寻不到女儿踪迹而倍感心焦, 另一边又受着强国威慑, 不敢随意怠慢。
如此蹉跎了七八日,宁宏身心俱疲,面容也尽显倦色。
崇政殿内。
宁宏将宁桀与谢钧秘密传召, 询问搜寻的最新进展。
眼下, 宁芙失踪的消息还在封锁之中,故而除了历劫的当事人外, 只宁宏、西渝可汗, 以及承命追查的谢钧与雳绉知晓, 其他一应人等, 包括皇后和宁芷都还未知。
寻着劫盗遁逃的方向,可汗暗中下令,命雳绉负责西渝一带追捕,而谢钧则沿大醴边线,严密搜察。
“还没寻得一点儿线索吗?”
巍巍龙椅之上,宁宏蹙眉阖目,微微歪身,拇指和食指合捏按揉着眉心,声音透着喑哑。
谢钧默了瞬,而后跪地如实禀告:“回陛下,臣已带人沿大醴临西边线,仔仔细细一番搜查,却并未发现任何可疑踪迹,若不在大醴,那伙劫盗眼下会不会是已匿去西渝?”
宁桀在旁率先开口,表情几分沉重,“可汗昨日已经派人传来密信,信上言称,特勤沿途挨户排查,并未有所发现。”
“什么?”
此事愈发扑朔迷离。
宁宏始终沉默未言,片刻后,他将两指从眉心拿下,而后面无表情地端坐正身。
紧接,毫无预兆地扬起手臂,将手边一盏青绿品茗杯大力甩掷于地。
当啷一声闷响传耳,紧跟一阵碎裂脆声。
久久回荡在寂静大殿内,叫人感觉压抑非常。
宁桀、谢钧不敢出声。
宁宏则几番敛息,像在强抑脾气,最后终于艰涩开口。
“这么一群招摇过市的贼人,难不成就这样人间蒸发了吗?”
宁桀立刻上前一步,作揖请命,“父皇,芙儿是被儿臣弄丢的,若不将小妹早日寻回,儿臣心里实在难安,故而想向父皇再次请命,允儿臣亲自带兵,再沿边境搜寻一番,只要能寻到那伙劫盗踪迹,一定就能找到芙儿下落。”
宁宏没有犹豫,“不行,你现在不能出京。眼下东崇人像看门狗一般盯得那么紧,你若一走,难免会叫他们起疑。”
宁桀看了谢钧一眼,两人眼神交汇,似都存困惑。
默了默,他大胆试探问询,“父皇,大醴近来可是出了什么事,怎会引得东崇人这般迫不急地上前贴凑,他们行径如此反常,恐不只是为了联姻而来。”
宁宏一人担着重责,实在辛苦,于是便不再相瞒。
他叹了口气说:“联姻只是幌子,稷南图壁发现的金矿,才是真正吸引他们扑凑的那块肥肉。”
“金矿?”
宁桀、谢钧面面相觑,总算接近真相。
“若非芙儿失踪,也与那金矿有关?其间是有第三方在暗自介入,还是……”
宁宏不耐烦地打断,语气少有急厉。
“简直妄想!图壁乃我大醴地界,金矿更是我方率先发现,旁人休想觊觎!谁也不行!”
宁桀愣了愣,眼下他哪有什么多余心思去关注金矿,他只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