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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倒也没哭, 不过圆溜的大眼睛蓄出一层水光,嘴巴习惯的想扁起来,但一扁就牵扯到伤口, 又赶紧大大的张开。
小幼崽就那样仰着头, 张大嘴巴嘶嘶抽气,然后幽幽怨怨的望着不吭声的“父父”。
呜呜呜,父父太硬了。
但是, 父父真的好香哇。
她边要哭不哭的,边馋的忍不住, 张着嘴巴吸溜口水。
就, 又馋又可怜, 让人哭笑不得。
真实的场景里。
乌鸦就看着小幼崽捏着那半颗断门牙, 跟条缺水的鱼似的, 抽气一下吸溜一下, 再抽气再吸溜。
她嘴皮上,还沾着血呢!
乌鸦:“……”
祂很好奇,小幼崽究竟看到了什么幻觉,能让她都这么惨兮兮了,还馋的流口水。
扑棱。
乌鸦一个展翅,精准的飞落到小幼崽怀里。
习惯成自然,尽管人还在幻觉里,眼前看不到乌鸦,但甫一听到扑棱声,小幼崽自发的就伸出胳膊,极自然的搂住了父父。
身处幻觉的小幼崽,低头看看搂着的“空气”,她双手掂了掂,是父父的重量!
她又困惑的抬头看看一直没说话的“父父”,小崽崽困惑了。
娜娜抱着一只看不到的乌鸦父父,为什么面前还有个白袍子父父?
乌鸦抖了抖翅膀,掸直脖子轻啄了小幼崽下巴一口。
啵。
宛如肥皂泡破裂。
一层看不见的薄膜,在乌鸦这一啄后,蔓延出蛛网般的裂纹。
接着,小幼崽视野一明。
白袍子父父不见了,脚下柔软的草坪也不见了。
有的只有怀里黑漆漆的乌鸦,以及茂密的植物,虬结垂落的藤蔓,还有空气里涌动的潮热。
小幼崽呆了呆,半天没反应过来。
她扭头去看爱丽丝,向来骄傲的小公主丢了小洋伞,抱着颗长满青苔的树,哭的稀里哗啦。
她边哭边吸鼻子,摸摸这棵树再抱抱那棵树,对着一溜的树黏糊糊的喊哥哥姐姐。
小娜娜:“???”
乌鸦啄了口小幼崽啃的木头桩子:“你刚才也那样,把我丢了抱着树桩喊父父,还张嘴就啃。”
小幼崽莫名心虚:“……”
她板起小脸,跟父父耍赖:“父父骗崽,娜娜是陶泥人偶,才不会像爱丽丝一样哭咧。”
乌鸦:“你是没哭,就是直接下嘴啃。”
小幼崽不说话了:“……”
她心虚到不敢看父父,拿小眼神瞟一下,飞快挪开,然后又瞟一下。
乌鸦跳到树桩上站着:“你看到了什么?”
“啊,父父,”这下,小娜娜反应飞快,脑袋怼过去,张大小嘴巴给父父看,“父父疼,娜娜的牙是不是坏了?”
乌鸦往后闪躲,不用这么近也能看清。
小幼崽说话开始漏风,她不习惯的伸舌头去舔,将牙齿和嘴皮上的血迹都舔掉。
乌鸦:“坏了一半。”
整整齐齐的小乳牙,这会豁了个口子,原本就软的小奶音,漏着风说出来就更奶了!
小幼崽看不到,乌鸦抬起爪子,往空气里一挠。
顿时,小幼崽面前出现一面明亮的镜子。
娜娜张嘴一照,下一刻整只都裂开了。
“啊啊啊啊父父!”她看到自己门牙缺口,后知后觉事态严重,“娜娜的牙娜娜的牙……”
猛烈的小难过,当头就攫住了小幼崽。
她急红了脸,原地跺小脚:“哇呜,娜娜的牙坏了,娜娜再不能啃鸡腿腿了,娜娜连饭都吃不起了,它有个洞有洞……”
小幼崽天都塌了,说着还拿小舌头去钻那个门牙洞。
乌鸦看到,原本没流血的粉色牙龈,又开始渗血了。
祂:“你别碰它。”
小幼崽哪里听得进去这话,她在父父面前扯着嗓子干嚎:“呜呜呜,娜娜不能吃东西了,娜娜要被饿死了。”
乌鸦:“……”
她仍旧是没哭的,半滴眼泪水都没掉,但干嚎出了“哭声”。
乌鸦挠了把树桩:“陶泥人偶不需要啃鸡腿。”
嘎!
小幼崽还张着嘴巴就没了声音,声带像是被生生掐掉了般。
她咂吧了会嘴,哀哀怨怨的说:“娜娜是要啃鸡腿的陶泥人偶……”
乌鸦:“你不是不会哭吗?”
字字句句,都在往小幼崽意识障碍病症上戳。
小娜娜擦了把脸,把干燥的手给乌鸦看:“没哭,娜娜没有像爱丽丝哭出眼泪来。”
乌鸦豆豆眼注视着小幼崽,深邃又沉静。
小娜娜慢慢就不吭声了,好半天她很小声的说:“娜娜……娜娜只跟父父那样……”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并且带上了小忐忑:“父父觉得娜娜不乖,娜娜以后不了。”
小幼崽说完这话就低下了头,像做了错事般无措的盯着鞋尖。
乌鸦一直不说话,小幼崽转头就忘了磕掉牙的事。
这下,她真的难过了,小军靴尖不断碾着地下的苔藓。
她还抽了一下,忽的大声说:“因为是父父,娜娜是父父的幼崽,娜娜才在父父面前那么大声的。”
面对旁人时,小幼崽确实向来都很听话乖巧。
乌鸦顿了顿:“没有觉得你不乖。”
祂斟酌着人类的语言习惯说:“按照人类的标准,不管你是乖还是不乖,在我眼里都是一样的。”
乌鸦眼神一如既往的安静,给予幼崽极大的安全感。
小娜娜的心,瞬时就安定了,像有一双大手,拖拽着她拢入了结实的港湾,为她遮挡掉所有的风霜雨雪。
于是,安定了。
根须从她灵魂里生长出来,细细密密的缠绕到父父身上,从今往后,她就有了根。
来时,有留处。
去时,有归处。
乌鸦偏头:“我那么问,是想跟你交换条件。”
娜娜不解的看着父父:“不交换呀,父父说的话娜娜都可以。”
祂:“现在,我可以实现你一个愿望。”
闻言,小幼崽眼睛一亮,唰的就举高小手,像是在课堂举手回答问题。
她还踮起脚尖,满脸都是“父父看我看我看我”。
乌鸦凑到小幼崽面前:“一个小愿望,交换你不再说自己是陶泥人偶。”
娜娜愣了愣,似乎没太懂父父的条件,但又好像有点懂。
她张了张嘴,想说娜娜本来就是陶泥人偶啊。
乌鸦摇头:“我希望你不那么说。”
出于尊重,祂不曾去窥探小幼崽的过去时间线。
第一次养人类幼崽,第一次学着去了解人类幼崽。
即便,再是不懂人类幼崽,祂也知道自己养的这只,跟别的幼崽不一样。
明明是个人类,却认为自己是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