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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走出去几步,眼前场景变换,下刻她整个人就站在了背阴面了。
血色红月,背阴面却是陡峭开阔的深渊底。
嶙峋耸立的岩石,直刺朝上的大小石柱,风化斑驳,带着潮湿的腥味。
在那底部的中央,有座巨大的石台,整座石台像极了第二层的污染种,通体都是蠕动的血肉组成。
血肉石台高约二十米,从凹陷的深渊底部脱颖而出。
新鲜的血肉色泽,在潮湿的鲜血滋养下,泛出饱满粉嫩的光泽。
在石台周围,遍布虬结的血管纤维,细的缠绕着粗的,粗的汇聚成更粗的,最后全都连接到血肉石台上。
咕噜,咕噜,咕噜。
艾蒂清晰的听到,不断有输送液体的声音,在那些纤维血管里流动。
她不知道,纤维血管里流动的是鲜血,还是其他的什么。
但可以肯定的,是藤萝网状的鲜血血管,一刻不停的在供养着血肉石台。
咚。
倏地,一声鼓胀如心跳的声音,陡然从石台传来。
艾蒂睁大了眼睛,她看到那血肉石台,像心脏一样,猛地鼓胀跳动了起来。
有那么一刻,艾蒂竟觉得那石台像是祭台!
周围的纤维血管,朝它供奉养料,以为石台提供孕育的能量!
“荒谬!” 她低喝了一声,一座血肉石台,能孕育出什么玩意儿?
然,尤娜娜忽然说了句:“恶源,就是那么降生的。”
艾蒂难以置信,她震惊的看向尤娜娜。
她想问,小娜你是怎么知道的?
然而,她张了张嘴,巨大的恐慌一刹那就笼罩下来。
艾蒂,不敢问。
小幼崽在看到血肉石台的那一刻,那双重瞳里,就只有石台。
她不自觉往前一步,本是肉眼看着踩空的一脚,她的背影却一阵扭曲。
接着,艾蒂就看到小幼崽直接出现在了血肉石台面前。
她忍着心悸,跟着踏出一步。
瞬刻,她就降落到了深渊底部,站在了尤娜娜身边。
离的近了,艾蒂适才发现,那些网状的纤维血管,不仅在往血肉石台上输送能量,还在一刻不停的继续生长,试图要将整个血肉石台全都包裹起来。
既是在拥趸,也是在侵占掠夺!
艾蒂不清楚,当纤维血管将石台包裹起来,到底会发生什么样的事,但那一定不是件好事。
“坏东西。”小幼崽目光沉沉的盯着纤维血管,吐出三个字。
她站在血肉石台前,照着已经攀爬上石台的最粗那根血管,抬脚就狠狠的踩下去。
“坏东西!”她嘴里重复这三个字,一边嘭嘭踩一边说,“坏东西,坏东西。”
艾蒂犹豫了下,将手上锋利的骨刺递了过去:“小娜,用这个。”
小幼崽停住动作,慢慢的抬起头来。
诡异的重瞳,堪破一切迷障和虚妄。
仅仅在艾蒂身上停留了一秒,就越过她看向了后面的血肉石台。
咚。
艾蒂心脏重重一跳,同时身后的石台,也再次传来同样的心脏跳动声音。
她心头一悸,那瞬间好似心脏都不是自己的了。
“坏东西,”小幼崽指着她身后,“坏东西养出了坏东西,它们……它们欺负娜娜……全都想吃了娜娜……”
虽然不太能懂小娜的话,但艾蒂骨子里对她的信念,让她脱口而出:“杀了!谁想吃小娜,我就先杀了吃掉它!”
小幼崽绷着面无表情的脸点了点:“对,娜娜可以先把坏东西统统杀光。”
话音落下,她小手一翻,锋利的尖刺在手。
在她脚边,呼啦腾出只巨大的金色刺猬。
哗啦啦,幽蓝蝶翼的蝴蝶夫人出现,华丽的翅膀,既美丽优雅,又带着凛然的杀气。
几只油光水滑的黑猫猫,喵呜低吼着,从四面八方汇聚到小幼崽的脚下。
蝴蝶夫人洒落磷粉:“我们不允许,任何存在取代她。”
这话像一个信号,字音落下的刹那,膨胀如气球的刺猬先生,张开带獠牙的尖嘴,将整个身体团成个刺球。
咕噜噜,咕噜噜。
刺球所过之处,粗细不一的纤维血管噗嗤噗嗤断裂。
“滋滋滋”殷红的鲜血,从断裂的血管里飙飞出来,飞溅上半空,洒落起瓢泼的血雨。
蝴蝶夫人每一次震动蝶翼,锋利的翅膀边缘闪过冷光,缠绕在血肉石台上的血管,必定寸寸断裂。
蝶翼锋利,但却非常小心的,没有将血肉石台伤到半分。
那蝴蝶夫人那小心翼翼的模样,似乎非常在意石台。
几只猫猫,尖牙和爪牙,也十分厉害,唰唰几下挠过去,绝对挠断一根血管。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血雨下的越来越大了,每只身上都被染成了血红色。
艾蒂抹了把脸,染了一手的血。
她低头嗅了嗅,敏锐的察觉到,这些纤维血管里输送的鲜血,竟和红月另一面,那些林立的血门上淌下来的鲜血一模一样!
蓦地,她明白了。
拉拉劈砍的血门,是从那四个破洞里流淌的浓郁恶念形成的。
血门上淌下的鲜血,渗透到地面,经由藤萝网状的血管组织,再输送到血肉石台上。
血肉石台是——胎盘!
如果说,红月是恶源的母巢,那血肉石台,就是恶源降生的胎盘!
为恶源提供源源不断的养分,为还未发育完全的恶源提供保护,直至恶源顺利降生。
“唰”艾蒂扭头,死死盯着时不时鼓胀跳动的血肉石台。
她的喉咙干涩,心跳飞快,握着骨刺的手渗出了涔涔热汗。
她舔了舔满是血的嘴巴:“小娜,石台养出来的,是不是就是恶源?”
小幼崽正抓着最粗的一根血管,那血管像是心脏动脉,末端深深的扎进了血肉石台里。
她摸出尖刺就要扎,听闻艾蒂的话,扭头重瞳漆黑的道了句:“是坏东西!坏东西养出来的坏东西!”
噗嗤!
绝对穿刺。
金色的尖刺,将那根血管扎了个对穿。
噗滋,噗滋。
鲜血像水一样喷溅出来,淋了小幼崽满头满脸。
但是她双手抱着血管,小脚猛地往后一蹬,就将那根血管扯断了。
她整只倒飞出去,在漫天的血雨里,她眼前闪回出,久远的记忆画面。
那像是很久很久之前,她还不是人类,只会每天在深渊里飘来飘去。
她最喜欢蹲在潮湿泥巴里,像朵乖乖的小蘑菇,抬头看天上。
父父在上面说话,父父经常自己跟自己说话。
不过,她每次努力想听清楚的时候,就会不知不觉睡过去。
等到醒来的时候,父父去打盹不说话了。
父父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