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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自己的爸爸终究是不好意思。只是江晚星心里又会生出点遗憾来,小时候肯定都是家长给孩子洗澡的,可是爸爸从来没有帮过他。

现在江晚星白天晚上都离不开江遂的检查,他抽屉里的东西都被扔了个干净,晚上俩人就睡在一起,江遂甚至会箍住他的身体防着他偷偷离开。江晚星乐意亲密地贴着他,依然黏人。他一直都是这样,绵软喜人,在他的世界里应该就没有不好的事。为什么这么喜欢自己的爸爸呢,明明就对他不好,他还总贴着不肯走,只是因为血缘间的亲近吗?

江遂是弄不明白了,他只能把这归于血缘里的注定,冥冥中注定好的,他那么用力地要避开江晚星了,到头来还是避不过。

他这样的性格,何柠那样的性格,到底为什么会生下江晚星这样的孩子?他怎么就这么乖,这么听话,只是为了自己的一句话,为了不让爸爸讨厌,竟可以亲手把自己伤得如此凄惨。明明都血肉模糊了,还要哭着求爸爸不要生气。江遂还能怎么推开他,还能再怎么冷漠。他是昏了头了,他才会凑上去,忘了这是他最忌讳的儿子,然后触碰了他的嘴唇。

江遂都不知道是要把江晚星给推开,还是直接给自己一巴掌。最骇人的却是不忍,他那突然的驻扎在心底的不忍,他推不开了,再不能那么决绝地把儿子推开了。他还要再继续扮演一个慈父,注意儿子的伤,配合儿子的亲近。

窗帘全都拉上了,把如水的月光都隔绝在另一边。江遂的手臂上压着江晚星的脑袋,他的臂膀一弯就能把儿子轻松地圈住。房间里明明一点光都没有,可是只要稍稍凝神一点,那就可以看清儿子的脸,他连在黑暗里的轮廓都那么柔软。如果不是这么软绵绵的孩子就好了,哪怕江晚星叛逆一点就好,再不听话一点就好,这样一吵起来,他那股莫名的疼惜就会彻底消散了。

江晚星睁开眼睛的时候脑袋下是空荡荡的,身边的气息没有了,爸爸又不见了。

他这回比前几次都清醒,江晚星盯着头顶半晌,其实心里还是有点难受。前几晚他也迷迷糊糊地醒来过,爸爸也是一样的不在身边。连着好几天了,爸爸能去哪里?还是因为不想跟他睡在一起,所以才自己走的?

江晚星大腿内侧的伤已经好了许多,他现在精神了,就马上起床去洗手间看,里面灯都没开,就又跑出去,踟蹰地朝健身房去。

他走近了,也没有听到拳击沙袋的声音,但那块地方又真的露出一丝光亮。江晚星觉得身上有点冷,冷气从穿着拖鞋的脚上漫进去,他犹豫得不知道能继续。爸爸大晚上的不睡觉,也不打拳,却在这里面呆着?

江晚星的心思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开始敏感了,他站在原地踌躇不定,最终还是走过去,他想看爸爸。

很注意地放轻自己的脚步,江晚星揪了一会手指才小心地推开健身房的门,里面亮着灯,却是静悄悄的。江晚星继续往里走,真的一点声音都听不到,只是一股扑面而来的怪味,烟熏火燎的,呛得他鼻子都疼。

江晚星瑟缩了一下,他终于看到爸爸了。江遂的背影孤零零地坐在地上,周身烟雾缭绕,走近了全是一股苦涩的味道。江晚星确定爸爸知道他来了,因为爸爸的头动了一下,他听到了声音,可是他也不回头看。

“爸爸。”江晚星干脆就开口叫他,他站到江遂的背后,手足无措地又不敢触碰他,“爸爸,你怎么不睡觉?”

他这才看到江遂的周围丢了一地的烟头,他身上全是难闻的烟味。阴沉的爸爸让人害怕,江晚星又怕让他生气。他也不说话了,一样坐到地上,蜻蜓点水一样地去碰爸爸,再观察他的反应。碰一下他的衣服,爸爸没有拒绝;再碰一下他的后背,爸爸也没有说话。终于他磨磨蹭蹭地贴上去,确定爸爸不会生气,就放心地靠在他的胳膊上。

一切都安静了,他的呼吸都顺着空气只钻入江遂一个人的鼻腔,温暖的气息把烟味完全地隔绝开。江遂睨过眼,余光扫过江晚星的每一寸,他明明都困了,冷了,还要贴着爸爸不肯走,还是那么软糯糯的样子,对父亲的依赖和孺慕在他的每个动作间都显露无疑。都是江晚星这副样子,都是他一直靠过来才会这样。他就不能恨上父亲吗,就不能避开吗,那一切都不会发生了!除非再把他送出去,可真的还能送得出去吗?

江遂又一口气把烟吸完,他越抽越凶,一腔恨意,最终又变成一腔无奈。

江遂这之后都不会再躲着他,每天晚上他都会离开一会,然后就带着满身的烟味回来,有时候也会是汗味。江晚星也什么都不敢问,爸爸的世界他根本就渗透不进去,他只需要靠着爸爸就好了。

剧烈的锤击声淡下去,江遂带着一身热汗走出去的时候,毫不意外地在门口看到了江晚星。他都困得迷迷瞪瞪了,还强撑着靠在墙边不肯睡去。他盘腿坐着,一听到脚步声就揉揉眼睛,肉眼可见地高兴起来,“爸爸。”

他的腿发麻了,一时间还站不起来,江遂却在他身边蹲下了。这次不止是热汗,还带着股淡淡的血腥味,被激烈的汗味一刺激,混杂的味道透出了点可怖。江晚星忽地打了个激灵,一抬头才发现爸爸也在看他。可爸爸的眼神下垂,森冷地盯住他,那眼睛里一点温度都没有,冷飕飕得锋利。这一次他表现出的不是厌恶了,只有防备,烈火一样地烧起来,疯狂地防备。

江晚星害怕了,晚上也太冷了,他抖抖索索地甚至没办法后退,可是眼睛一扫就看到江遂正往外渗血的拳头。他的双拳紧紧握着,他没有缠绑带,两只手都被打到破皮渗血,骨节凸出,把本来就受伤的一层皮撑的更加薄弱,露出里面鲜红的血肉。江晚星一下就想到了自己的腿,一样的血肉模糊,一样的痛。

“爸爸。”他发抖地去抓江遂的手,整个人都靠过去,柔软的头发蹭到江遂的下巴,拂到他的鼻尖,那么轻柔,就像是一点星火,正好碰上了火药。

明明他不靠过来,那就什么事都没有。

江遂的眼珠里充斥上一抹红,然后就迅速渗透到眼底,就像被打碎的身体一般,导致他看到什么都是鲜血淋漓的。

那口粗气从胸腔里爆裂开,把他的拳头变得坚硬如铁,他听到一声惊呼,虎口覆上柔腻,江晚星已经被他按到了身下,视线里都是他惊恐的,求饶的脸。

“爸爸,爸爸。”江晚星吓坏了,剧烈的冲击让他头晕眼花,后脑碰到了坚硬的地面,疼得他牙关发颤。爸爸又变得那么可怕,阴鸷得扭曲,发红的眼珠恨不能把他一把焚尽,他脸上的热汗都滴到了江晚星的脖子上,就如碰上了火星子一样,能融透他的皮肤,渗到骨头里,变成一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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