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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星更吓得大叫,两只手一下举起来,直对着江遂抖个不停。他手里寒光烁烁,紧握着露出一段,也能认出那物的全貌。还是江遂书房里的东西,他还抱着江晚星一起看过,是他很久以前定制过的一把匕首,为了能再去猎场准备的。匕首七八寸长,平时用牛皮刀套套着,只一抽出刀身就露出森森寒意,用来割绳索,切障碍物都极是锋利。那时江晚星一看这把匕首就缩到他怀里,以他去过一次猎场的经验看,这匕首还能插在动物身上,能划破它们的身体,切割它们的皮肉,那死愣愣的驼鹿头,也许就是被这样的利器割下来的。
他闷在江遂的怀里不敢探头,害怕地求着他:“爸爸,不要再去了。”
江遂当时是什么心情?亲吻着儿子的脸,都是满足,“好,现在爸爸有你,宝宝不想去那就不去。”
当时那么忌讳恐惧的东西,现在却能紧紧握在手里,还是用来威胁自己的父亲。
江遂的脸色就跟刀锋一样冷,“宝宝,到爸爸这来。”
“你先说,你先说!”江晚星极力控制着崩溃的冲动,再一次重新的把思绪拉回来,“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儿子?”
“一直是,只有宝宝。”
“徐彩娜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江遂冷笑:“宝宝,她骗过你。”
“爸爸也骗我,把我赶出去的也是你。”
江晚星又感觉自己落了下风,他慢慢后退,直退到窗户边上,两条腿一直在发抖。可是江遂还是那么气定神闲,他还是在掌控大局,江晚星悲凉的同时又深深涌上一股怨恨,这也是不被江遂控制的,由他自己产生的,怨念激生起来,“爸爸,你每次只有把我弄受伤了,才会对我好。”
终于江遂的脸色一变,有股阴沉蒙上来。这一时间他无法反驳,却也无法承认。
“我的指甲被压掉了,爸爸就不送我走;我被人带走了,爸爸才会着急;我割伤了自己的腿,爸爸,爸爸你才会抱我。从来都是这样的,一直都是,是你把我扔出去,我被人欺负了你才会回来找我,你再疼我……我真的是你的儿子吗,我是不是你的儿子!”
“爸爸,你其实讨厌我,你根本不想要我,我不是你的儿子。”
“说够了!”江遂猛然喝他,“你真信疯女人了是不是。”
“我真的是你的儿子,那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一句句的,就好像把心底的毒疮撕开了,挤出来,再怎么痛也要自己面对。还有徐彩娜的话,他同样要验证,“逢一凡是,徐彩娜也是,都是你安排的!他们骗我,也是你安排的骗我。”
他直视着江遂的眼睛,他不要了,再不要像以前的每次那样,怎么争执怎么痛哭,都是高高抛起,轻轻落下。他只能被江遂左右,被他拿捏着,被他紧握着,连知道真相的权利都没有。
江晚星的手晃了一下,他知道自己斗不过江遂,武力也好,智力也好,而只有刚才他犹豫了,他面对质问说不出话。这么多年的事实也证明了,从来只有弄伤自己,才能让他的爸爸回头,才能引起这个男人的怜悯。
江晚星抽泣了一下,咬着牙,他调转刀尖直接对向了自己,烁烁寒光逼成一线,似乎下一秒就要贯穿到他的胸膛里去。
江遂终于变了脸色,他沉稳的面具从中间裂开一条缝,缝隙下剥落的是他狰狞的真实,“过来,给我过来!”
“逢一凡不是你的儿子,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徐彩娜也是你安排的,他们每个人都是,你不让我喜欢他们,也不让别人喜欢我?”
“爸爸。”江晚星几番喘息,还是再问,“我真的得艾滋病了吗?”
“宝宝,你只是有可能得。”
“那些欺负我的人,打我的人,也是你安排的吗?”
江遂张口就要说话,匕首马上又逼近一寸,抵上了江晚星的胸口,再动一下就能很轻易地划破皮肤,痛得他蔓上一层惨白。
“他们打我的时候,爸爸就在旁边,你在看着吗?”
江遂两颊的肌肉鼓动,他的目光凶狠,这回却没有说话了。
他这等于就是变相地承认了,江晚星看着这张他那么热爱的脸,多么爱就有多么窒息,“他们欺负我的时候,你也在看着,你看着!”
“没有,宝宝,他们没有碰你!”江遂咬着牙披露事实,“从来没有碰过你。”
江晚星发疯地惨叫,退到玻璃上,匕首已经划破了他胸前的布料,渗出点点的红色,晕染了一块,再一块,把胸口染上大片的红。江遂再也忍不住了,他冲上去就要抢夺他手里的利器,一时只有江晚星癫狂地喊叫:“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
“松开手,你让爸爸补偿你,爸爸以后只会对你好。”
“嘶”的一声,是江遂的一声痛吟,他皱着眉后退两步,手背上鲜血淋漓,已然被划破了一个大口子,汩汩地淌着鲜血。江晚星已经快站不住,他要靠着窗户才能喘气,才能说话:“去了英国也是这样,你还要算计我,欺负我,把我一个人留在家。我好害怕,你都不知道我到底多害怕……你欺负了我就把我扔掉,你说走就走,只有我一个人在家……”
江晚星嚎啕大哭,断断续续地说,把满肚子的话说出来,“去英国你会让我养猫吗,你让我上学吗。以前妈妈说要带我出去玩,你都不肯……”
又是疼痛又是怒气,江遂感受着手背上的热意,这点血也把他为人的假象给融了。江晚星怀疑了,知道了,既然他知道了一切,那他还肯不肯继续留在父亲身边?
他不是爱他,成天叫着爸爸,为什么就不能继续陪伴他!
“宝宝,你要别人干什么,你要出去干什么!你留在爸爸身边,你就只要爱爸爸,到死都要爱我!我不会让其他人靠近你,就连何柠也是一样,你以为我会让她带你走,她连看你一眼都别想。”
他的话蛮横而又阴冷,不会给江晚星任何反驳的机会。江晚星被他的目光笼罩,根本无处可逃。他都仿佛能看到了,这是他现在的日子,也是他去英国后的日子。爸爸为什么要这么对他,到底为什么?
他激烈地痛哭,哭到快没有力气抓住这把匕首,可江遂在朝着他过来,又走过来了。江晚星泪眼模糊地只看到一条昂起的毒蛇,目光贪婪,红信裹满毒液,在逼近着,又要舔到他身上了,又要裹紧他。可以把他扔在房间里,也可以把他扔在人堆里,使那么多陌生人来欺负他。
“不喜欢做爱。”江晚星忽然一句,“爸爸,我不喜欢做爱。”
他举起手,锋利的寒光彻底对准了自己,刀刃上还沾着江遂的血,他的手重重一挥,就一股脑地扎到他的脖子里,好像有细微的“噗”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