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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无门后,越王这才想到求助到这里。

看过前院里生机盎然却简朴的菜圃,再看这空荡朴实的前殿,越王心里也是绝望的。

他已经绝望到要来求助一个被幽禁的皇弟。

然而情况紧急,也由不得东拉西扯委婉道来,他开门见山道:“四弟应当最能明白我的为难之处,我们的王妃皆是守境大将之后,龙骧军的今日焉知不会是虎贲军的后日,还请四弟为我指出一条明路。”

李策也直白道:“龙骧军投敌若属实,其罪当诛。”

国法如此,不容情面。

越王脸色惨白,本就没有血色的脸变得青黑难看,任谁看了都知道他大病了一场。

他唇瓣不住地颤抖,就好像在寒冬腊月里只裹着单薄破衣的难民,都不知道还有没有明日。

他瘫在椅子上,就像是被脱了水的鱼,喃喃道:“那媛娘怎么办……”

“三哥对王妃情深义重,令人敬佩。”李策似是松了口气,缓缓道:“你可以去请父皇降旨,将你与王妃贬为庶人,如此便可以保全了性命,也可以全了你们夫妻的情意,只要三哥能舍得了这荣华富贵。”

李谦脑子一片空白。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李策也颇有耐心地等待。

要让人突然就放弃生来就有的富贵不是件容易的事。

等到热茶都转凉,坐在椅子上的人才忽然弹了一下,就像是濒死的鱼挣扎地跳跃。

他苦笑连连,“四弟法子或许也是我唯一的出路了。”

也是他从前不曾考虑过,如今却不得不考虑的方向。

“四弟为父皇出谋划策时,也没有想到父母也不见得都会为子女的安危着想,即便将手握重兵大将的妻儿都收归皇城、天子眼下,也不能保障边境的永定。”李谦惆怅道。

“不。”李策低声否定,“我想过。”

他手端着茶杯,垂眸看着清澈茶汤里自己的倒影,“倘若连子女都不顾,这样的人岂不是更可以斩尽杀绝?”

他的声音平静,但是没有一个字不带着血。

李谦明白与庸碌无能自己不同,李策最是像一个帝王。

他的所作所为、所思所想都是最理智、最周到,也是利益最大化的。

他忽然有些好奇起来:“倘若虎贲军也到了龙骧军这样的地步,四弟又该如何做?”

会和楚王一样,选择休妻保荣华富贵。

还是会同他一样,携妻黯然离开。

李策忽而牵唇浅笑,放下茶杯,两手牢牢交握在身前,姿态闲雅,矜贵的面容迎着门外夕阳的余晖,仿佛镀着一层金光。

“我会选择重新拥有足矣庇护她的权利。”

李谦一怔。

李策又朝他望来,温声道:从前我觉得谁来做这个太子都无所谓,如今看来……“

“——还是我做最合适。”

第60章 选择

翌日。

閬园再封闭, 外面的风波还是荡了进来。

只因为龙骧军的事差不多已经查明。

主将养寇自重,勾连外敌基本属实,如此一来想要不牵连出虎贲军都难。

两支军队本就是互守互督的关系, 共同守卫着大旻西北边境。

龙骧军投敌一事成了不争的事实,是以一直没有上报异状的虎贲军也有了重大嫌疑。

余清窈从李策听到这样的消息,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偷偷摸了好几次眼泪。

虽然她是坚信自己阿耶是不会投敌,是不会背叛大旻。

可是没有证据一切都是空谈。

而且虎贲军远离皇城,说不准还不知道自身就要大祸临头,定然没有应对之策。

金陵城的流言不知是被谁操控着, 几乎已经是一边倒地信了虎贲军也一同投了敌,整个西北防线面临了灭顶之灾。

甚至兵部已经在起草方案, 准备重新择选朝中年轻将领去替代龙骧、虎贲军的统将, 这就意味着朝廷可能很快就要下令出兵去围剿叛乱。

数日后, 李策的人也核实陶延的下落,很快也找到了机会把知蓝互送出了宫, 去余府和陶延见面。

这就是余清窈这一整日最期盼的事。

她坐在前院的回廊下, 从早上等到下午。

李策哪也没去, 就坐在她身边陪着她。

两人等到了太阳西斜, 宫里掌灯,才看见知蓝带着兜帽,鬼鬼祟祟从院门口溜进来。

“知蓝, 怎么样?”余清窈马上站了起来,提步迎上前。

知蓝似是一天都没有喝过一口水,连嗓子都是哑的。

但她也顾不上那些, 点点头肯定道:“的确是陶延, 但是他说他什么也不知道, 只是将军派他回来的时写了三封信,有一封是给兵部的,一封给姑娘的还有一封是给秦王殿下……”

“那信呢?”余清窈着急问。

知蓝从荷包里郑重得取出一封叠了好几次且皱巴巴的信,她看着余清窈却没有把信递出去,反而道:“陶延说,他在进金陵的时候遭遇了伏击,随从之人皆已丧命,而他身上重要的信和令牌都丢失了,只有这封给秦王殿下的信还侥幸保存下来……”

余清窈一听阿耶写给她的信没有了,心里就踏了一大块,眼圈发红,险些又要落下泪。

“王妃,陶延还说了,将军早就发现了龙骧军有异状,也传了加急的密报给到朝廷,可是却都被人拦截了,这说明是有人要害将军,还有虎贲军!”

知蓝怕余清窈哭起来会耽搁她听后面重要的事,连忙用手搀住她的手臂,晃了晃道:“王妃,眼下最重要的事是要想办法,洗清虎贲军的嫌疑啊。”

她们都知道这件事若是任由它严重下去,影响的不止是虎贲军还有在金陵城的她们。

余清窈用手背用力擦了擦眼泪,“我知道我阿耶绝不会投敌的,可又是谁要害他们?”

李策伸手向知蓝要信,“既然明威将军已知情,这封信里说不定也会有线索。”

知蓝把信交给李策。

李策仔细检查了一下封信,好在信封虽然有皱痕但是还是完好的。

泥印盖在封口,上面的章痕有些磨损,但还能辨别出是一个篆刻的‘乾钧’二字。

知道的人并不多,那是明威将军的字,这枚家书上盖的不是虎贲军的印,而是他的私印。

福吉从一旁递过裁纸用的玉刀片,李策用玉刀小心地挑开封口,没有损坏上面的章印。

取出信后,他从头到尾仔细阅读了一番。

余清窈踮脚想看,“殿下,我阿耶说什么了?”

李策把信移下来给余清窈看,转头对福吉吩咐道:“找人去给赵方传话,若父皇还没歇息,我想见父皇。”

余清窈扒在李策手臂上,探头看着信上熟悉的大字,眼泪在眼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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