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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父母谈一谈.......”

季知双目欲裂,厉声打断店员的话,“闭嘴”

季母却已经听出弦外之音,脸色一变。

店员皱眉,“你这孩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还想自己担下来不成......”

季知满眼是泪哀求地看着她,沉默的季母突然打断她的话,“我们会好好教育孩子的,谢谢。”

店员这才嘟嘟囔囔地把其余的话咽下去。

母亲握住季知的手,勉力笑了笑,“跟爸妈回家。”

挣扎的季知慢慢安静下来,双眼闪烁地看着母亲,“妈。”

母亲用力握紧他冰凉的手,哽咽道,“妈妈带你回家。”

季父受不了他们磨磨蹭蹭,强硬地拽着季知出了店门,塞到车后座。

季母跟着坐上去,将季知搂在怀里,声音颤抖,“妈妈在。”

季知再也忍不住,他搂着母亲的腰,像个三岁孩童一般无声地大哭起来。

季母紧紧拥抱着他,安抚性地轻拍他的背,也默默流泪。

回到家中,季知被锁在房间里,手机有傅池枫打进来的两通未接电话。

季父不敢对傅池枫有所隐瞒,将季知今天的所作所为一一告知,并再三保证一定会看好季知,不让他乱跑。

很快地傅池枫电话就打了过来,季知颤抖地按下通话键,傅池枫的声音冷得像是冰,隔着机械都能把他冻伤,“想跑?”

季知怕极了傅池枫的手段,剧烈摇晃脑袋,因为太恐惧,他有点倒吸气,说话一抽一抽的,“我,没有,跑。”

傅池枫沉吟道,“初十去接你。”

季知抽泣着,没有回答,傅池枫只是通知他,他的意见并不重要。

父亲下楼去了,房间里只剩下季知的母亲。

季知瘫坐在床上,泪眼涔涔地望着曾经孕育过他的女人,他从来没有奢求过什么,但是现在,他求母亲,“妈,你救我。”

母亲泪如雨下。

他跪下来,捂着肚子,上下牙打颤,“我不要它跟我一样来到这个世界上,我不爱它,没有人会爱它的。”

母亲深吸一口气,用力地擦拭眼泪,慢慢地拥住季知,小声说,“不怕,妈妈在。”

这个曾作为贤良淑德代表、对丈夫唯命是从的懦弱女人,为了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经历苦难的孩子,头一次勇敢地背叛了她的“天”。

原来母亲的怀抱这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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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情才是最痛点。

第39章 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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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知是被褚意的电话吵醒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回家的这段日子褚意并不常联系他,就算是给他打电话,也是匆匆讲不了几句就挂断了。

他迷迷瞪瞪地靠在床上,褚意的声音听着有点漫不经心的,话题来来回回无非是问他在做什么,季知给的答案永远都是一样的。

“听说你离家出走了?”

傅池枫能知道的事情,褚意当然也不会落下。

季知清醒一点,依旧没有说话。

褚意像是已经习惯了他的沉默,又或许是人不在眼前不屑于发脾气,又问,“有没有想老公?”

季知不想回答褚意这个问题。

“不说话我现在就去你家。”

季知不知道褚意是不是在唬他,但确实不敢赌,褚意行事乖张让人捉摸不透,很难说他是不是在开玩笑,他尽管不愿,也只好嗫嚅着顺了对方的意,“想。”

“想谁?”

季知抿了抿唇,“想你。”

褚意这才轻轻笑起来,“老公也想你,不仅想你,还想肏你。”

季知不懂为什么褚意总能轻松地说这些淫邪的话,他又安静下来。

褚意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但那头传来点动静,紧接着电话就被挂断了。

季知听着刺耳的嘟嘟声,并不深究褚意这些时日的异常,事实上,他已经遭受了太多打击,分不出心去思索其它与他无关的事情。

他又躺下来,把手覆到腹部处,摸上去与平常没什么两样,谁能想到在他的身躯里有个鲜活的生命正在悄然发芽。

从记事起季知的性别认知只有男性一个,身躯里的女性器官对他而言是多余的,更为他带来众多惨痛的经历,他自然不会因为能孕育生命而欣喜,只有深深的恐惧与排斥。

有时候季知不禁想,如果他性别认知是女性,会不会好受一些?

毕竟在他这短短十七年的世界里,对他报以善意的大部分都是女性,做女孩子当然很好,但很可惜,这不是季知能决定的事情。

今日又很快要过去,再有两日就是傅池枫来接他的日子。

他祈祷着母亲能够帮他解决掉肚子里的肉瘤——那是罪恶的象征,是他苦难的代表,即使呱呱坠地,也不能得到他的半分爱怜。

如果让这个生命来到这个世界上,只会逼迫他成为一个不爱孩子的父亲。

这个孩子会成为另外一个自己,这是季知最为恐惧的事情。

不被爱着的孩子即使身体是健全的,心理也是残疾不堪,更何况,他极有可能生下一个跟他一样的阴阳两体的怪物。

他怕得一直在抖,又隐隐有了呕吐的感觉。

初八,有小雪。

季父出门后,季母悄然进了季知的房间,亲手给季知穿上了御寒的棉衣。

她的孩子才十七岁,清秀的脸庞仍带着初成人的稚嫩,本该是最为鲜艳的年纪,却活得没有半分朝气。

她唯唯诺诺过活了四十余年,年轻的时候被家人安排嫁给了季父,婚后将丈夫的每一句话当作至高准则,她怯懦、她无能,她是被千万年吃人父权压垮的千千万万女性之一。

她人生唯一一次抗争是为了保住怀胎十月却差点被摔死的婴儿,即使往后十余年她也在无形伤害着她曾拼命维护的孩子。

天与地、尊与卑、男与女,没有人告诉她这是错的,因为千万年来都如此。

可她也勇敢、也柔软,她能在无限低微里为向她双膝下跪的孩子再一次奋起反抗,虽然是小心翼翼的,偷偷摸摸的,恐惧不已的。

但她愿意。

季知望着母亲眼尾的细纹,轻声说,“妈,我不冷。”

母亲还是执意为他裹上一条大红色的围巾。

季知身体特殊,如果到大医院打胎定会引起不小的关注,因此季母联系了好友开的一家诊所,打算悄悄地将罪恶绞杀在腹部里。

母子二人不敢声张,沉默地出了季家大门,一路逃命般直奔诊所。

他们确实是在逃亡,晚一步,万劫不复。

季知心跳得厉害,像是有人拿棒槌一下下砸着他的心脏,他与母亲逃得太过顺利,反而让他油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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