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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上拿了一朵杯子蛋糕。大家都会叫他乔琪,但乔琪真正叫什么,背后什么来头,谁都说不清楚。张其稚只是听阿礼说,挑中他来做这个品牌大陆地区形象代言人的,就是乔琪。
乔琪把杯子蛋糕放在手心里,问张其稚:“你喜欢这个吗?”
张其稚不置可否。乔琪点了一下张其稚太阳穴边那颗褐色的小痣。他在《世上最美的溺水者》那幅画中看见的痣是蓝色的。画家的眼睛,把张其稚染成了一小片海。一片能够在陆地上游弋的海,周身好像还有海风的气味。他的手指顺着太阳穴滑过张其稚的脸颊,唇边。张其稚躲了一下。
乔琪好像才反应过来自己失礼了,不好意思地笑起来。他把杯子蛋糕放回甜品台上,靠到张其稚边上,说:“我买了一幅《世上最美的溺水者》的仿画,就挂在卧室里。”他神经质般地抽笑了一下。
周围宾客拖着长裙礼服流连停走,穹顶天花板绘满古希腊神话。乔琪亲昵地贴着张其稚说:“有时就看着那张画自慰。有时找个人对着那幅画做爱。”
他的声音听起来客客气气,以为在和张其稚说什么恭维客套话。他说:“我真喜欢那幅画。”
张其稚挣开了他的手。乔琪忽然抱住了他。张其稚想推开,突然被身后的两个保镖抓住了手。动静很大。周遭的人愣了半秒,又顾自己做自己的事。张其稚忽然觉得有点头晕。天花板太高了,比长岛画室的还要高远。他大喊:“你碰都别想碰我!”
乔琪揩了下张其稚的脸,礼貌又真诚地说:“可是我很喜欢你。真的很喜欢。特别是这颗痣,这个玫瑰纹身,这张漂亮的侧脸。”
他把刚才侍者递过来的那杯红葡萄酒举起来给张其稚,笑说:“喝下去。”
张其稚抿着嘴。乔琪好像很无奈,朝周围说:“他不喝我请的酒。”
大家都没有回应。阿礼冲过来的时候,乔琪已经在掰开张琪稚的嘴灌酒下去。阿礼叫道:“干什么,Mr乔,他不喝我代他喝行不行?”
阿礼想把张其稚拽出来,被一边的安保推倒在地。张其稚的头开始变得又痛又晕,感觉像塞了满满一罐剁碎的辣椒在脑袋里。他恍惚里看到会场中央的大钟,已经九点一刻了,陈以童肯定缩在沙发上咬着手指看纪录片。他们的客厅最近放了一个小书架,给陈以童放画册用。书架顶端摆了一张他们两个小时候的合照。一个臭屁地怀里抱着足球,一个穿牛仔背带裤茫然地盯着镜头。张文昊还没按下拍门,张其稚已经不耐烦地叫:“好了没啊。拍好给我买巧克力糖啊。”
张文昊叫他闭嘴。张其稚撇撇嘴。一边的陈以童忽然点了点他的肩膀,从牛仔背带裤胸前的口袋里摸出了两块榛子巧克力放到他手心里。张其稚说:“笨蛋,这都快融化了。算了,谢谢。”
陈以童温温地笑起来,又认真地背着手转头望向镜头。
张其稚被呛得眼泪直流。乔琪吻住了他的嘴唇。张其稚脱力地靠在乔琪怀里。他外套口袋里的手机开始震动了,陈以童等不到他,会发疯。
张琪稚忽然发狠推开了乔琪,他抓起甜品台上的酒杯碎片划向自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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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以童蹲在露台上,看着落地窗外的灯火。已经近凌晨。一般如果超过他睡觉的时间点才回来,张其稚会打电话和他说明。所以他想,张其稚应该再过一会就会回来。
但他等了很多个“一会”了,张其稚一直没到家。
陈以童打了个喷嚏。他刚把两个人换下来的睡衣洗了,所以穿回了薄一点的那套。半夜他醒过来,发现自己缩在露台上睡着了。但张其稚还没回来。陈以童举电子表看了眼,又去看窗户外边。手机一点动静都没有。张其稚没打电话给他过。他开始生张其稚的气。陈以童拿了只画笔,跑到约法三章画纸边上,在画纸下面大大地写上了:讨厌张其稚。
第39章 吻烟花(六)
已经近清早五点。张其稚摁开家门上的密码锁。屋内灰蒙蒙的暗。但他还是能看到陈以童还蹲在露台上,抱着自己的膝盖,看着尚在黎明的世界。张其稚走过去,也蹲下来,说:“你又不按时睡觉。”
陈以童不理他,仍旧顾自己看着窗户外边。张其稚低下了头。他被拉去洗了胃,包扎了脸上的伤口,半个钟头前刚醒过来。阿礼送他到楼下,他连走路都觉得勉强。但他知道,再不回来,陈以童还能继续在这里坐下去,坐到他进屋为止。
张其稚把额头抵在陈以童肩头,说:“再也不和我说话了?”
陈以童恨恨地说:“讨厌张其稚,讨厌张其稚...”
张其稚看着自己的眼泪滴到了地板上,一颗一颗,周围太安静了。眼泪砸在地板上的响声都显得特别大。陈以童终于动了动,转回了头。张其稚包扎好伤口之后在外面戴了层口罩。陈以童看着张其稚红红的眼圈。张其稚解释说:“手机砸坏了,联系不到陈以童。对不起。”
陈以童忽然站起身,跑到客厅搬了抽纸盒过来,坐下来,开始替张其稚擦眼泪。但张其稚的眼泪越流越多。陈以童慌了神,他说:“我不讨厌张其稚了,可以吗?”
张其稚扑到陈以童身上哭出了声。他的胃很痛,脸颊很痛。他紧紧抱着陈以童,走出童年期之后第一次那么放声大哭。陈以童始终安静地抱着他,轻拍着张其稚的背。
天光放亮的时候,他们还抱坐在露台上。张其稚慢慢缓过来。他把口罩除下来,拿掉纱布,给陈以童看脸上缝的伤口。张其稚说:“以后我就不好看了。”
陈以童盯着伤口看,一直到张其稚又把纱布贴回去。张其稚扯嘴角笑了下,说:“答应了陈以童要去长岛画室。我们现在去好不好?”
他拉着陈以童站起身回房间换衣服。他给陈以童换了套暖和点的套装,自己稍微擦了下身子,换了套干净衣服。陈以童站在玄关口等他,盯着那张约法三章画纸发呆。他抠着画纸四角的黏胶带,茫然地看着未开灯的客厅。
张其稚把挂在一边架子上的鸭舌帽扣到头上,拉着陈以童下楼。
去长岛的路上,他们沉默地看着疏落的柏油公路。张其稚开得很慢,到长岛画室的时候,天已经很亮。
陈以童搬走后,叶细细曾经带人来画室打扫过一次卫生。画室里少了陈以童那些东西,空阔的可怕。陈以童在边边角角仔细地探看着,画室里还有一股熟悉的气味。落地窗外边的荒芜草地已经变成了基础工地了,不知要建什么。张其稚跟在他身后走,看着陈以童推开大柜门,躲进去,又招招手,让他也进来。
张其稚笑了笑,真的也钻了进去。
陈以童把门拉上了。他握住了张其稚的一只手,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