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扮的姑娘,只过了短短几百年,却已经无人能窥探到过去辉煌灿烂的科技文明,“大失落”爆发的原因至今是个迷,又或者它从来就不是爆发的,而是渗透的。
蓝浓穿着棕色的休闲皮夹克,牛仔长裤将他的双腿勾勒得笔直修长,他无聊地转着手里的车钥匙,凭直觉在向导塔下晃了几圈。
提前入塔是他的监护人姜留的意思,姜留虽然是他的抚养人,但常年四处奔波,不怎么回家,老爱在电话里絮叨:
“……李维坦·李估计不敢害你,这两年上面盯他盯得很紧,只要他敢乱来,就敢坐实他杀人罪……你爸那事?哼,不是他干的也八九不离十。”
姜留的声音里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你早点进去,看看那逼人也可以,不过照我的意思,还是多看看别的,保不准有人能和你合拍呢?”
“真的,操他还不如操匹母马,马圈里的马蹬你一脚不一定会萎,李维坦李看你一眼你下半辈子不举都有可能……我没夸张,你别打断我!”
蓝浓想起姜留的话就忍不住摇头,契合的哨兵和向导在精神疏导时容易产生亲密感和性吸引力,但这并不意味必须要伴随肉体的结合。大众把准哨兵入塔的这一年调侃为“相亲年”,然而蓝浓唯一的目标就是找一个值得信任的合作对象。
他晃着晃着就被接应人迎进塔中。
向导塔和静室一样是石砌的,占地更大,足有二十九层高。深青色的砖石散发着很淡的松香味,这种石头的味道能吸引独角蜂,独角蜂是一种神秘的动物,一旦被香味引来,便会筑巢定居,永不离开。
蓝浓好奇地打量着这一切,接应人耐心地在他身后等候,等他看够了,才给他拉开了电梯的栅栏,拉闸前还确定了一下:“二十九层?”
蓝浓失笑:“不是你说李首席在二十九层?”
接应人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替他选好楼层,黄铜色的栅栏颤颤巍巍地阖上,随着齿轮和铰链咯吱作响,木电梯缓缓爬升向向导塔的顶层。
昏黄的光线摇曳着,向导塔的底下十层有哨兵居住,用的石料更厚重隔音,并且没有安装窗户,到了十层往上都是独身向导的居室,能看到自然光和床边摇曳的爬藤。
蓝浓又一次在植被中看到了独角蜂,那种尖尖的像石锥一样的小动物,若不是翅膀在高频率地震动,几乎不像是活物。
他虽然还没有觉醒,但五感已经超出想象的敏锐,整层楼的交谈声都像水一样灌进他的耳朵里。
他将注意力集中在老电梯的“嘎吱”声上,但还是不可避免地捕捉到了几个熟悉的词汇。
“听说了吗,卡特家的少爷下周要来了。”
“他好像叫蓝浓。”
“我听说他好像已经有觉醒征兆了……你说他会选中谁?”
蓝浓苦恼地揉了揉太阳穴,他总觉得向导们口中的自己像个来挑大白菜的暴发户。
“他很强诶,我怕受不住啦。”
“你说什么啊哈哈哈,他说不定和蓝将军一样喜欢哨兵啊。”
“你说蓝浓·卡特会不会和他父亲一样闹事啊,蓝将军当年不仅拆了十几间房子还去大街上发狂。”
伴随着“咔哒”一声,向导们的议论和电梯一起停止了。
“二十九层……”
“谁啊?”
“谁被叫去二十九层了?”
“哪个倒霉蛋?”
蓝浓挑了挑眉,手插在兜里,抬腿迈出了摇摇晃晃的栅栏门。
首席办公室的大门正对着电梯口,灰色的石门紧闭着,但门的上方开了一口小窗。
古时候把悬在囚室门上无法开启的窗户叫作“犹大之窗”,窗内是囚室,窗外是狱卒,窗内之人皆有罪恶。
蓝浓安静地在门口站了会,目光垂下来,越过“犹大之窗”,什么也没看。
他抬起手,轻轻敲了敲门,门很快打开了。
首先入目的是一头黑色的长发,接着,一个高挑笔挺的身影伫立在他眼前。
他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这是蓝浓·卡特第一次见到李维坦·李。
这个在耳边传说了十五年的名字此时终于化成人形,出现在他的眼前。
连任二十五年无人超越的首席向导李维坦·李,全地球没有人会喜欢的李维坦·李,性吸引力不如马圈里的母马的李维坦·李,背叛了他父亲并陷之于死地的李维坦·李……
他未来的向导,李维坦·李。
第3章 现在时-02
李维坦·李终于完成了所有手续,他被允许进入静室,为他的工作目标——黑暗哨兵蓝浓·卡特进行精神疏导。
所谓黑暗哨兵,自这个名词存在以来,就一直只是个理论上的概念。
未知的、强大的、不需要任何精神疏导的哨兵,人类对这样的存在充满了向往和恐惧,就像对生命的起源宇宙与大海一样,而刚巧宇宙和大海都是黑暗的。
李维坦当然知道蓝浓·卡特不是什么黑暗哨兵,即便蓝浓·卡特已经整整六年没有接受过任何疏导,所有向导都被推拒在他的精神屏障之外。
传说蓝浓·卡特的精神力像磅礴的浪涛,在靠近向导时又会化作柔和的云海,包裹着推开一切尝试入侵的精神力。他抗拒,但从没有让任何一个向导受伤。
他不是他的父亲。
李维坦再一次对自己说。
静室内没有任何灯火,但李维坦知道蓝浓已经看到了他,他的后脑传来尖锐的刺痛,暴走的精神力刀尖一样抵着他的屏障,正摩擦着警告他。
他停下脚步,就在此时,“咔哒”一声,灯光亮了。
哨兵的视觉灵敏而脆弱,静室内的灯是为此特制的。两颗乳白色的果实一般的圆形灯罩高悬在拱顶上,灯光从三十米的高处泻下来,被绒布层层过滤吸收,变得像月光一样轻悄温顺。
李维坦看到了蓝浓,二十二岁的蓝浓·卡特。
蓝浓正坐在静室正中间的一把高脚凳上,支着下巴,歪头打量着他。
他有六年没见过蓝浓·卡特,曾经的少年如今身上已然有了成熟男人的影子——即便坐着也能看出这具年轻的躯体紧绷结实、充满力量,微卷的黑发有些杂乱,浓金色的眼睛里泛漂着很淡的红血丝。
他穿着休闲的短袖衬衫和七分裤,敞着领口的扣子,一条腿屈着,另一条腿支着地,露出半截笔直的小腿。
这是很放松的坐姿,但李维坦清楚地看到他绷直的脚背和收紧的肌肉,坐在眼前的哨兵像一只警敏的猎豹,随时可能一跃而起。
“嗨。”蓝浓先开了口,冲他很快地微笑了一下,“好久不见了,李维坦。”
李维坦点头。他的嘴唇碰了碰,最终没说出什么话来。
“我知道这样有点